第二十七章 死亡之吻
在兩種觀念形成衝突的時候,一方足夠堅持,不夠堅持的一方多半會選擇妥協,而不是放棄。
留步俱樂部和別的俱樂部最大的區別在於沒有小姐,沒有媽咪,沒有色情服務。但這並不妨礙它成為島城最時尚最尖端最一流的俱樂部。因為在拒絕色情這一點上,陳亮很堅持。當然,在提高服務品質,營造豪華高檔的氛圍,不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提高知名度上,陳亮也很堅持。
在島城的時尚圈中,如果誰沒有留步俱樂部的會員金卡,就會被當成是一件既落伍更丟人的事。所以,一時間,留步俱樂部成為了島城各行各業最頂尖人物的匯集地。而作為俱樂部老板的陳亮,也很自然的水漲船高,成了上流社會中的一員。
所以,自詡上流人物的陳亮,最近很有些消極怠工,即使是生意很忙,也極少會親自到前台去幫忙調酒。這讓被陳亮拐來當首席調酒師的薑逸很有怨言。
在被陳亮很無恥地壓榨了勞動力的俱樂部所有員工的一致抗議下,今天,陳亮不得不乖乖地站在吧台前,履行他作為一名調酒師的職責。
“老板,那邊有位客人點名要你親手調的‘真愛真真’。”美菱穿著公主製服的樣子比她參加選秀時的打扮可愛的多。在取得了琳達的諒解之後,美菱也賴在了俱樂部裏,成為了俱樂部裏一名短期工。當然,也是沒報酬的那種。
“你沒跟他說‘真愛真真’我們俱樂部一天限量三杯,必須預定的嗎?”作為一個合格的奸商,陳亮很清楚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作為鎮店之寶的“真愛真真”,他當然不可能無限量供應。
“我說了啊,可是那位客人一定要我來告訴你一聲,他說,他叫潘良。”美菱委屈地撅起小嘴。今天雖然是她第一天上班,但前期工作也做的很充分好不好?怎麽可能連基本的原則都不知道?
“潘良?”陳亮順著美菱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在那邊一個靠牆的座位上,坐著的,正是當今國內第一品酒大師,曾經給他當過評委的潘良。
“我知道了。你幫我去叫一下薑老師,請他來盯一下前台。”陳亮交代了美菱一句,開始動手調製“真愛真真。”潘良在業界的名聲不小,這樣的人,陳亮當然不會得罪。
………
“每一次喝你的這杯酒,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而每一種感覺,都讓我沉醉其中。”潘良陶醉地品了一口酒,感慨地說:“薑逸都來你這裏當顧問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啥?”坐在潘良對麵的陳亮楞住了。這是真的嗎?向來眼高於頂,木訥固執的潘良,主動要求來他的俱樂部當顧問?他不是做夢吧?
“怎麽?我不夠格?”潘良的表情有些不爽。
“哪裏哪裏。”陳亮忙不迭地連聲說:“太夠格了,我這是驚喜,驚喜地都呆住了。”
“聽說你這裏上至經理,下至公主,都是不要報酬的。”潘良的臉色好看了些:“我也和他們一樣,先說好了,錢,我不要,你這酒,可得管夠。”
“沒問題。”陳亮痛快地答應了。潘良這人就是個活廣告,想想因他而帶來的經濟效益,陳亮在心裏都忍不住偷笑。
“對了,我來還有一件事想通知你。問一下你的意思。”潘良神秘兮兮地說:“有個全國範圍內的調酒師大賽,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可以先透露給你,據說,第一名的調酒師所在的俱樂部,可以得到傳說中的死亡之吻的配方。”
“死亡之吻?”陳亮皺了皺眉頭:“您是說,那個沒有調酒師可以活著調製出來的最神秘的雞尾酒?”
“就是那個配方。聽說,有人無意中得到了,卻不敢調製,所以拿出來作為獎品,希望有調酒師敢於嚐試這種酒,並打破這酒的詛咒。”
“死亡之吻。有意思。”陳亮笑了笑:“為了這死亡之吻的配方,這次比賽,我參加……”
………
淩晨兩點半,俱樂部打烊之後,所有人聚集在大廳裏,聽陳亮說準備參加比賽的事情。
“真有那麽邪乎的酒?”卞福好奇地問。
“死亡之吻,是所有調酒師的夢,噩夢。”薑逸鄭重地說:“二十多年前,我跟陳亮這麽大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種酒。第一個調製出死亡之吻的調酒師,是當初陪都一位最頂尖的調酒師。他的名字叫藍。”
“那藍死了嗎?”琳達插了一句嘴。
“死了。”陳亮接著說:“雖然我那時還小,但當我開始接觸調酒師這一行的時候,就聽我的入門師父說過這件事情。就在藍成功調製出死亡之吻這杯酒的當天,他被人發現死在他的家裏,當時,他的手裏還端著酒杯。杯裏的酒液幾乎都灑在了地上。而杯底殘留的酒液中,並沒有發現毒素的存在。”
“警方介入調查了一個月之後,藍的死,被當成了是一場意外。警方發布出來的消息是,藍是因為心髒病突發而猝然死亡的。”薑逸說。
“也許真是這個原因呢。”美菱忍不住說了一句。
“或者藍的死,可以用心髒病突發來解釋。但接下來,又發生了第二起調酒師死亡事件。”薑逸喝了口水,說道:“第二個出事的調酒師是藍的得意弟子。他的死亡時間,是在藍死後的兩個月之後。幾乎一模一樣的現場,幾乎一模一樣的死法。這一次,人們不再相信意外的說辭,而是開始有人懷疑是死亡之吻直接導致了調酒師的死亡。”
“怎麽聽著跟懸疑片似的?”琳達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一雙攥得緊緊的小手,手心裏全都是冷汗。
“直到第四個得到死亡之吻配方的調酒師也以同樣的死亡方式死了之後,死亡之吻的配方也同時失蹤。那之後,死亡之吻,就成為了調酒師們的共同禁忌。”薑逸說完了死亡之吻的來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害死他們的不是配方,是人。”一直很安靜的白蕊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說什麽?”薑逸和陳亮同時驚呼。對於調酒師而言,死亡之吻這種酒,是他們最害怕也是最向往的。或許是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一種永遠無法調製成功的酒,是所有真正的調酒師畢生最大的追求。
“我說了什麽?”白蕊被陳亮和薑逸激動的神情嚇呆了。迷茫地看了看他們,把她剛才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我說,害死他們的,是人,不是配方……”
“你怎麽知道?是誰害死了他們?為什麽他們會以那麽奇怪的方式死去?”陳亮跳了起來,一把抓住白蕊的手,急切地問。
“為什麽?”白蕊更迷茫了:“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隻是這麽感覺……”
“感覺?”陳亮有種撞牆的衝動。這事也是能感覺的嗎?感覺要是有用,那全世界的警。察們都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或者,也不是人。”曹構的臉色很奇怪,好像是害怕,也好像是興奮。
“不是人?那是什麽?”除了陳亮、白蕊、真真、胡妹、卞福和曹構之外的人異口同聲地問。
曹構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是妖?”陳亮看了看真真,卻看見真真眼中凝重的神情。
“好了,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陳亮這才發現自己還拉著人家白蕊的手,忙鬆開了爪子,對所有人說道:“反正這次比賽我們也是要參加的,等我們拿到了冠軍,得到了配方,再仔細研究這死亡之吻也不遲。”
“比賽什麽時間開始?”薑逸問了一句。
“初賽大約是在一個半月之後,我們還有的是時間準備。”陳亮晃了晃僵硬的脖子。
“一個半月之後?”所有人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陳亮:“那你幹嘛現在告訴我們?”
“喂。我現在告訴你們錯了嗎?難道你們就不用準備準備?”陳亮很委屈。
“老大。”老六慢慢地說了一句話:“你可以明天上班之前告訴我們,不用占用我們寶貴的睡覺時間吧?”
“啊?這個……那是因為晚上告訴你們,你們的印象會深得多。”陳亮的臉皮夠厚,才不至於露出羞愧的神色來。
………
“寶貝,怎麽不高興了?”陳亮湊到真真身邊,把真真軟綿綿的身子摟在懷裏。
“別用你的爪子碰我。”真真扭了扭腰,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
“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告訴老公,老公幫你報仇。”陳亮涎著臉笑。
“就是你。”真真哼了一聲:“你為什麽去拉白蕊的手?”
“那個啊?我是一時情急,沒注意……”陳亮早就知道真真在為這個耍小性。女人嘛,越是愛你,越容易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你今天沒注意就拉了人家的手,明天再不注意,說不定連人家的腰也敢摟了。”真真忍不住伸手在陳亮的腰間輕輕擰了一下。
“不會。”陳亮低頭輕吻真真圓潤的耳垂:“我就隻摟我寶貝真真的腰。”
“好了,別鬧。”真真推開陳亮的癡纏,認真的說:“那個死亡之吻,你真想得到?”
“當然,那是我作為一個調酒師最大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