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沒事吧?”
榮氏和沈良兩人跑了進來,尤其是榮氏,趕緊拉著沈東籬上看下看,打量了好半晌,才鬆了口氣。
“真是嚇死我了。”
沈雲歸看向沈良,“怎麽樣?刺客抓住了嗎?”
沈良搖了搖頭,“沒,人跑出府了,現如今明軒帶人去追了,全城戒嚴,應該跑不出去,不過我書房被翻得亂七八糟。”
“他們應該不是來殺人,是偷東西的。”
聽到這話,沈雲歸神色凝重幾分,“行軍布陣圖?”
畢竟將軍府也就這東西最重要,也是最要命的,沈良也是這麽想,“我也是如此懷疑,隻是現在和談,他偷布陣圖用來幹什麽?”
榮氏回頭道:“別管幹什麽,這件事兒得趕緊上呈京城,稟報皇上。”
虧得沒讓這兩刺客得手,不然沈府都得問罪。
“找,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整個樹林裏火光衝天,趙元沂和舒墨兩人靠在山坡的石洞裏,聽著上麵漸漸遠去的聲音,勉強鬆了一口氣。
“主子,這已經是第五波了,是不是七皇子的人?”
趙元沂將傷口包紮好,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冷汗,他搖了搖頭,“不會是七皇叔,這次前往大周,本就是為了讓大周馳援。”
“無論我和七皇叔再不合,他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刺殺我,是有人不想讓大秦和大周聯合,隻能是與北魏有關。”
聽到這話,舒墨臉色沉下幾分,“可屬下瞧著,這些人分明就是大秦死士,不是北魏善用的武功。”
趙元沂的臉色有些陰沉,“所以就隻能是朝中有人與北魏勾結了,王侯以上的勳貴。”
侯爵以下是絕對沒有資格豢養死士的,不過也可能是偷偷養了,沒人知曉。
隻是這一路上,遭遇了五波刺殺,一次比一次多,可見背後之人勢力龐大,至少相當有錢。
“傳信回京,派人先查王侯以上的勳貴,從鹽鐵這方麵先查。”
鹽鐵專營,所以才更容易牟利,有了銀子,才能豢養如此多的死士。
舒墨微微頷首,“是,屬下這就讓人去查。”
此時的永安縣內,沈老夫人換了身喜慶的衣裳,站在沈老將軍麵前轉了一圈,甚至還用螺子黛畫了眉毛。
“老頭子,你看看我這一身咋樣?好歹第一次見孫女兒,有沒有顯得很精氣神?”
沈老將軍咳嗽了一聲,“你一直都挺有精氣神兒的,罵我的時候最有。”
沈老夫人作勢擼起袖子,“你個老不死的,再敢胡咧咧?”
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夫妻在院子裏鬧出動靜,汀蘭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搖頭笑了,早收到信,說姑娘今日差不多便能到滄州了。
院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老兩口止了笑鬧,尤其是沈老夫人揚起一抹笑容,理了理衣裙。
“我去開門。”
她從裏麵將院門打開,剛要說話,幾道人影就撲了進來,“汀蘭,今天是不是東籬回來啊……您是?”
吳杏花和周瑩兩人站住腳,看著沈老夫人,還有身後的沈老將軍,“兩位是?”
汀蘭趕緊走了出去,“這是我老爺的爹娘。”
“啊…沈爺爺,沈奶奶。”
吳杏花和周瑩對視一眼,從來沒聽說過沈叔還有父母啊,不過這也不是他們瞎打聽的事兒,趕緊乖巧地喊了一聲。
沈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讓人進來,吳杏花和周瑩趕緊看向汀蘭,“東籬是不是要回來了?她再不回來,這水稻還種不種了?”
“冬小麥咱們倒是能幫她收,但是那水稻咱們村人也沒種過呢,得趕緊讓她回來才行,還有私塾那邊,都找東籬呢,再不回來就亂了套了。”
這件事問汀蘭,汀蘭也不知道,“姑娘說這幾日回來,應該快了吧……”
“汀蘭丫頭,快出來幫忙卸東西!”
外頭響起沈雲歸的動靜,汀蘭頓時眼睛一亮,“這不是回來了。”
比汀蘭動作更快的是沈老夫人和沈老將軍,兩人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門外,“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
沈雲歸搬著箱子動作一頓,險些閃了腰,沈老將軍趕緊扶住箱子的另外一頭,“這麽多年,毛毛躁躁的脾氣還沒改?”
“我還不是被你嚇的?”
沈雲歸將箱子放在地上,然後朝著下馬車的沈東籬招手,“東籬,來見見你祖父和祖母。”
沈老夫人趕緊拽了一下沈老將軍,兩人齊刷刷地看向沈東籬,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東籬,我是你祖母(祖父)。”
沈東籬微微屈膝,“祖父,祖母。”
“哎,好孩子!”
沈老夫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還有一個鐲子,鐲子直接套在了沈東籬的手上,荷包裏是滿滿一包金葉子。
“祖母第一次見麵,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你喜歡啥就買點啥。”
沈老將軍也不甘示弱,荷包放到沈東籬手心,“這是祖父的見麵禮。”
沈東籬手腕頓時一沉,瞧了一眼,好家夥,滿登登的金瓜子。
這也太貴重了,沈東籬下意識地看向沈雲歸,沈雲歸沒等說話,頭上就一個爆栗,“東籬丫頭,不用看他,這麽多年委屈你,見麵禮他敢不讓你收!”
沈雲歸:“……”
他也沒說不讓收啊,真是服了。
榮氏和沈良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爹娘,你倆才見到三弟就動手,萬一人再跑了咋整?”
“他敢!”
沈老將軍瞪了沈雲歸一眼,“他要是再敢人影不見,我直接撞死得了。”
沈雲歸無語,“爹,你是不是瘋了?”
“誰家好人兒子丟了十五年啊?我能不瘋嗎?”
得!
還是別說話了,幾人趕緊將東西搬到院子內,吳杏花和周瑩兩人也跟著幫忙,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沈老夫人看著地上一箱子土芋,愣了片刻,“千裏迢迢的,拿這破東西回來幹啥?”
“這可不是破東西,是東籬的寶貝疙瘩。”
榮氏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兩盆土芋秧苗進了屋內,“東籬說這東西要是能種出來,大秦災荒能緩解許多。”
“咱們家這個東籬丫頭,可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