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廈樓頂,洛基看著天上驟然呈現出來的大場麵,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興奮或激動,反而微微收斂笑容,眸中若有所思。

洛基: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涇渭分明的金色與紫色的海洋之中,兩個主導者的身影也在第一時間快速向後退開。

索爾橫向後退,百餘米之後穩住身形,接著轉身落在了高塔之上。

另一邊,洪非的身體卻好似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呈一條拋物線朝地麵快速跌落。

在誰也沒有來得及施救的短促時間裏,洪非已經砸進一片早已化作殘垣斷壁的廢墟之中,身軀轉瞬之間被坍塌的樓體石板深深掩埋,一大片灰色煙塵相繼升騰而起。

見此,洛基微微鬆了口氣。

索爾站在塔尖,望著廢墟,眼眶驀地紅了。

他一轉眼看到洛基站在斯塔克大廈頂樓微笑,胸中一股無名之火頓時熊熊燃燒。

隻見他揮動雷神之錘,萬千雷霆將空間門中湧出的齊塔瑞士兵擊殺墜落之後,便猛地甩動錘子衝向洛基。

洛基臉色一邊,兩兄弟很快就打作一團,不多時,洛基被迫跳下天台,乘坐齊塔瑞飛艇繼續指揮著大軍的入侵。

天上,弗蘭克等人衝向廢墟,地上,史蒂夫也在短暫的愣神之後,背起盾牌一路狂奔。

來到廢墟之前,他們望著十幾米高的石堆靜默不言。

憎惡二話不說,一聲怒吼之後,轉身攀附著高樓大廈的牆壁快速升空,將一艘艘齊塔瑞飛艇直接砸爆。

傑西卡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強大力量,騰空而起自上而下飛快搬動著石板。其餘人見狀大多加入此行列,就連史蒂夫也不甘心地衝了上去幫忙。

不一會兒,弗蘭克突然道:“住手吧,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的敵人還沒有撤退。”

“可是……”傑西卡忿忿不平。

弗蘭克斷然道:“沒有可是,萬事總有輕重緩急,現在我們的目標是那些該死的外星人!大頭,你說!”

大頭:“是這樣的,老板的生命信號沒有消失,雖然有些微弱,但很穩定,他的戰甲一直在修複他的傷勢,所以他目前正在恢複。”

聽到這裏,葉蓮娜和史蒂夫等人情不自禁地鬆了口氣。

弗蘭克:“所以現在你們站在這裏忙碌起來了根本沒有任何幫助,我們的戰場,在天空!”

一行人當即轉頭,騰空而起。

史蒂夫站在廢墟之上喘著粗氣,臉上終於露出一點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扔掉手裏的石塊,道:“好吧,那你就先休息一下,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我再來挖你!”說罷,他調轉方向直接朝最近處的齊塔瑞人衝了過去。

天空之上盤旋著一架昆式戰機。

戰機上設備將方才的場景全程呈現在了弗瑞眼中。

“巴頓,他輸了?”

“是的,長官。”

“死了嗎?”

“不知道,長官。”

弗瑞停頓數秒:“加入戰鬥,抽空過去確認一下。”

“沒問題。”

神盾局基地裏,弗瑞擰著眉毛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道:“希爾,你來主持支援調配工作,我去跟世界安全理事會匯報。”

希爾點頭,在弗瑞離開後站上了主位,隨後望著眼前某一塊屏幕上的廢墟皺起眉頭。

阿斯加德。

女神希芙站在彩虹橋邊緣,目光落在光芒閃耀的星河之中,眼神裏映射出萬千星芒,而她的臉色看起來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海姆達爾拄著大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微微一轉落到她身上,嘴角微微揚起:“你看得到嗎?”

希芙搖頭:“當然看不到,我又不是你,沒有一雙能夠看遍九界所有角落的眼睛。”

海姆達爾聞言卻是一歎,“不,我也沒有那麽厲害,有些地方被神秘的力量封印和籠罩,這樣的區域我看不到也發現不了,要不然之前就不會有洛基和冰霜巨人的事情發生。”

希芙微微頷首,隨後她突然眉頭一簇,接著麵上湧起一陣潮紅。

海姆達爾望著她輕輕顫抖了一下的背影,跟著就將目光投向星海,他的眼神穿過空間阻隔降臨到地球上,清晰地看到了索爾和洪非交手的場景。於是,他的雙眸中也不由得浮現出絲絲驚訝與震撼。

他是知道洪非的,自從索爾被奧丁封印後驅逐到地球,海姆達爾就一直沒有放棄過監視這位王子,當然這樣的監視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保護。因此,當索爾與洪非相遇的時候,海姆達爾就知道了洪非的存在,並且此後他偶爾還會關注洪非的動態。

隻不過,他顯然沒有料想到洪非竟然能夠在與索爾的對戰之中表現出一副勢均力敵的模樣。

另外,洪非的劍……

海姆達爾看向希芙的背影。

希芙深吸口氣,臉色很快恢複正常,與此同時她緊握的拳頭也緩緩鬆開。

不待海姆達爾發問,她便主動道:“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喚醒了屬於我的那一部分神力,甚至他還主動激活了眾神之父的祝福。”

頓了頓,希芙又道:“兩次。”

海姆達爾:“上一次沒看到,不過剛才的畫麵我看到了,你說的應該沒錯,他甚至差點就和索爾打了個平手。”

希芙豁然轉頭,眼中震撼難掩,同時帶著疑惑。

海姆達爾點了點頭:“雖然我不能真正地看到九界的所有角落,但是剛才的畫麵,我想我的眼睛沒有欺騙我。”

希芙愣了愣,“怎麽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嗯,他的身體裏有一股非常強大的能量,他正在把這些能量徹底轉化為自己的一部分,雖然這個過程很緩慢,但他一直都在進步。”海姆達爾講完,末了又添上一句:“那是在你們離開米德加德之後他才獲得的力量。”

希芙眉頭輕蹙,又問:“那索爾?”

“他贏了。”

“這不奇怪。”希芙搖了搖頭,繼而盯著海姆達爾的雙眼:“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立時,海姆達爾兩隻眼睛輕輕一動。

兩人對峙片刻,海姆達爾才終於道:“好吧,其實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你親自看到了。”

聞言,希芙頓了頓,接著驀然一笑,神情中竟也升起幾分灑脫之意:“沒錯,你說得對,我早就知道了。”

見狀,海姆達爾也不禁笑了起來,隻是心裏卻難免幽幽一歎:年輕的索爾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與一個米德加德人的愛情將會遇到什麽樣的困難和阻力。

洪非在幹什麽?

他在位於皇後區的自家大樓最頂層曾居住過許久的房間裏洗澡。

納米戰甲的右臂上呈現出一道道逆向肩頭的撕裂傷,這些破裂的傷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這是因為洪非右手持劍的緣故,所以右臂所受到的衝擊最大。

好在納米戰甲的一大特性就是自我修複,所以這些戰甲傷痕都不算重大。

收起戰甲,下方的衣衫早已被震碎成了布條甚至是絲線,當這些破爛從身體上跌落之後,洪非的身體也終於徹底真露出來。

他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變成了極不正常的紅色,像是一隻被烤熟了的大蝦,更驚人是他的雙臂,紅色皮膚下一條條顏色或深或淺的血管如同蛛網般清晰地浮現出來,乍一看甚是駭人。

毫無疑問,這就是方才連續作戰給他帶來的後遺症。

勢均力敵的狀態確實名副其實,洪非跟索爾一撞本來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他甚至還能繼續打下去。

不過眼下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齊塔瑞入侵的完成度已經很高了,繼續僵持,洪非也不可能從“勢均力敵”的狀態中帶走一場勝利,而且他現在真的很熱,也很累。

這個時刻,洪非隻覺自己仿佛身處一座巨大的煉鋼爐中,又好似被浸泡在了通紅的岩漿裏,每一口呼吸湧入肺部的不是賴以生存的空氣,而是灼熱滾燙的岩漿。

這是自內而外的灼熱。

第一時間,他先是打開空調調到最低,然後三兩下扒掉身上僅剩的布條,衝進浴室後,直接讓冷水從頭頂澆灌而下。

霎時,好像冷水澆上火石,滋滋聲響從他的皮膚上傳來,最先接觸到皮膚的水流瞬間氣化。

轉眼間,浴室裏便已升起濃濃的霧氣。

許久之後,溫度終於開始降低,霧氣快速消散,皮膚上的紅色逐漸褪去,雙臂上猙獰的血管紋路也稍稍暗淡。

洗盡汗水,洪非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伸手打開浴室門。

倏地,他右手猛地抬起。

嘭!

悶響中,他一把抓住棒球棍,右腿已經抬起,隻差一點兒就要踢中……梅?

兩人同時一愣。

看清洪非之後,梅當場愣住,接著她的目光好似不受控製一般順著麵龐下滑,經過棱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之時,瞳孔驟然緊縮,繼續向下,她嘴巴猛地大張,臉色騰地燒紅,比剛才的洪非還要紅。

一聲短促的驚呼後,她捂住嘴轉頭蹬蹬快步逃離,很快洪非就聽到了砸門的聲音。

洪非眨了眨眼,放下棒球棍,暗道一聲:大意了。

誰能想到,在齊塔瑞大軍已經入侵紐約的情況下,梅居然還留在這裏。

來到窗邊抬頭遠望,高空之上,黑洞洞的空間門另一端仿佛仍有無窮無盡的齊塔瑞士兵。

而人類一方,除了索爾、托尼等人,就是洪非的七人組,甚至七人組的表現比弗瑞青睞的複仇者還要更顯眼,因為他們人數更多,配合更加默契。

輕輕搖了搖頭,洪非換了身衣服平躺在沙發上休息。

壞事應該給他帶來的能量增長還沒有開始結算。

外麵高興怎麽打就怎麽打,隻要別把齊塔瑞人打沒了就行。

它不結算,洪非就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