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親都碰到那小子

屠微覺得耳邊的呼吸好像有一瞬間的停滯。

“你說什麽?”霍少彬抬起頭看他,表情有些迷茫,眼裏水光瀲灩。

屠微心裏一陣抽痛,這樣子的霍少彬最讓他心疼。

可是,做出這個表情的這個人,是假的。

“我說,我們分手。”屠微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就好像在說:我們去吃飯吧。

霍少彬好像傻了,伸手摸了摸屠微的臉,“為什麽?”

屠微閉上眼睛,他心挺痛的,從沒體驗過的那種痛,跟小時候坐在他老娘靈前那種恐懼害怕的痛苦不一樣,這感覺就像被人端上一碗放了砒霜的麵條,他吃得滿嘴冒血不要吃了,而那個下砒霜的人還很奇怪地問他你為什麽不繼續吃了。

“我――”屠微開口說,“我們那種關係還是斷了吧。經曆昨天那事,我發現我還是接受不了。”

霍少彬臉上麵無表情,他撫在屠微臉上的手跟抽了筋一樣顫抖著,顫抖著卻不老實,還伸著大拇指在屠微嘴角、唇上不斷來回揉搓,肌膚相觸的那個地方,灼熱,仿佛著了火。搓著搓著,他力道逐漸加重,所過之處,皮肉逐漸發腫泛紅。

視線之內逐漸透出殷紅的唇瓣仿佛一朵浮空綻放的紅玫瑰,嬌媚妖冶,刺痛了誰人心。

手指猛然朝下戳進唇瓣間的縫隙,鑽進溫熱的口腔,往他曾經深深品嚐過的密園探去,肆意攪拌,抽/插,感覺到屠微抗拒,他有些神經質的聲音從喉嚨底飄了出來,“你不喜歡我/□嗎?就像這樣。”他手指在口腔裏退出少許,又捅了進去,“這樣□?”

“唔……額……”屠微一陣抽搐,手指捅到喉嚨底,止不住地惡心。他眼角犯出淚,異物深入的感覺讓他不停地發出幹嘔聲,可那手指依舊在喉嚨深處,他想嘔嘔不出,隻能憋紅了臉,在喉嚨深處發出嗚嗚嘶啞的低嘯聲,“哢哢……”

臉色泛紅,眼角帶淚,唇如櫻瓣,本是英武陽剛的純爺們,此時在霍少彬眼中,竟是那樣的妖媚惑人。霍少彬看呆了。

這個妖人,竟然要離開我……

低沉的氣壓如同化了型,遮天蔽日地將一室的空氣吞噬,露出獠牙,麵目猙獰,糾結內心的黑暗,呼叫咆哮,一腔怒意飛舞著跳竄,鋪天蓋地席卷他的神智,他的理性。

他猛地抽出手指,在屠微還沒來得及發出被解放的低喘,吻了下去。他要把屠微吞下去,把他拆吃入腹,和自己合為一體,再也沒法說話,再也不會離開他。

唇齒相接的地方,血氣彌漫,不知是誰的血。霍少彬隻是舔著,吞下,然後繼續汲取那個人的味道……

他暴怒著,去拽屠微的褲子。屠微驚覺,去擋,卻終究掙不過這個已經發狂的人。霍少彬左手抓著屠微腦袋上已經長出的發渣,扯著,死命吸吮屠微的唇,側過身,右腿壓上屠微膝蓋防止他暴起。屠微的褲子和內/褲已經被褪到膝蓋頭,他那根**被霍少彬攢在手裏,在粗重又輕柔的揉捏下,逐漸抬了頭。

“恩?硬了?”霍少彬放開屠微的唇,扯著他頭發往上抬,逼他看那根粗脹的玩意,殘忍地說,“你看,我隻是捏幾個它就變成這樣了。你還說你接受不了,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

屠微緊緊閉著眼睛,不去看,他頭暈腦脹,生理上的疼痛和快感交織心理上的疼痛和苦楚,快要讓他崩潰。

霍少彬拎著他的腦子晃了幾下,手又蠻橫地擼了幾下,在馬眼處打了個圈,神經質地低歎,“你看啊,你硬了。其實你喜歡我這樣對你的,對不對?”

他兀自弄了幾下,說著,隻得到屠微隱忍的悶哼聲。他猝然甩開屠微的腦袋,跪到屠微腿間,吞了那玩意,舔舐,搔弄,無所不用其極。屠微身體不停抽搐,在他的擺弄下,終於痛苦地she了。

霍少彬把JIN液一滴不剩地吸進嘴裏,緩緩趴到屠微身上,對著他的臉,扳開他的眼,讓屠微看自己,“你看。”他伸出舌頭,上麵一團白色晶亮的黏液,透著淫靡之氣,“你的東西,你剛剛□了。”他眼底泛紅,極盡憔悴,卻違和地歡快一笑,把舌頭又縮了回去,喉結鼓動。他又伸出舌頭,對著屠微上下扭擺了幾下,“沒了。被我吃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後我都給你吸,不做了。”

屠微渾身顫抖,眼角泛淚,聲音沙啞,“你……別這樣。我們不合適。”

霍少彬倏地爆吼:“怎麽就不合適!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怎麽就不合適!”

屠微撇開視線,低聲說:“我――不喜歡你。”

霍少彬猶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棍,整個人懵了。剛才因為憤怒傷感激起的滿麵紅暈竟生生被一片蒼白替了去。他心跳如鼓,聲聲如雷響在耳邊,每一次跳動,心髒就痛一分。他傻呆地看著屠微,腦子裏不斷回想著老男人的聲音:我不喜歡你。

痛徹心扉。

他抓著屠微的肩,手臂上肌肉發顫,喃喃地說:“你――你撒謊。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你撒謊我知道……”

肩膀處的力道猶如一把利刃,削骨剃肉般磨耗著屠微的意誌。隔著衣料,他能感受到那隻手傳遞過來的瘋狂。那兩隻手,就猶如抓著懸崖邊的殘枝,這個人,晃晃蕩蕩,驚恐彷徨,命懸一線。

命懸一線……

屠微自嘲得想著。都親耳聽到那醫生說的話了,還有什麽好動搖的?

都是假的。

麵前這人最懂演戲。

人前演戲,人後也演戲。

好一個人生如戲。

屠微麵無表情地開口:“我沒撒謊。我隻是可憐你,你對我有恩,我就想幫你完成這個心願。你走也走得開心些。”

霍少彬眼淚流出來了,一滴滴,落在屠微臉上,滾燙。

“對不起,本來想陪你走完的。不過我發現我的確接受不了男人。昨天讓你做了一晚,也算報答你了。”

“我今天在廁所裏麵呆那麽久,是吐了。我惡心得不行。我也沒法控製,我隻要想到昨晚就想吐。”

“我也想報恩報到底。可是我怕我以後看到你就想吐。這樣對你我都是折磨,所以我們還是分開吧。”

“至於――你的病。我相信你哥還是關心你的。就算不想見到你爸,你可以見你哥。讓他來照顧你,應該會比我周到。”

屠微絮絮叨叨不停說著,掃機關槍似的。他語氣平靜聲線低沉,狀似波瀾不驚,說到最後好像因為終於說出了心裏想說的話而鬆了一口氣,他抬眸,神色愈發冷靜,猶如冬日雪山上的冰晶,冷凝孤傲,莊嚴肅穆。

“所以,我們分手對誰都好。就這樣吧。以後我有空會去看你。”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霍少彬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蒼白與紅色在他臉色交替變換,那麽英俊帥氣的臉,因為痛苦,蜷縮褶皺成一團,醜得讓屠微心顫,心底冒出詭異陰暗的快意。

屠微推開霍少彬站起來,慢悠悠地穿上褲子,衣服拉上拉鏈。他走到門邊拿起那個破手機,扳出裏麵的SM卡放口袋裏,走到玄關打開門,他回頭看了眼依然跪在那裏發僵如同喪屍般哀嚎的霍少彬,默念一聲:再見,小崽子,爺不陪你演戲了。

他挺直脊背大步邁出門,“砰”地一聲把一室嗚咽嚎叫關在門內。

屠微又上了出租車開始在B市亂晃。

他剛才太冷靜了。他覺得自己冷靜地不像話。霍少彬都哭得跟個鬼一樣了,他眨眼的頻率都沒變一下。

他摸了摸胸口,那裏還是鈍鈍地疼。

他對自己說:屠微好樣的,你真棒!

“咳,小夥子,我們又見麵了。”

屠微抬眼一看,後視鏡裏那個半禿頂的胖司機,可不就是當初他被霍少彬強/暴之後對著他嘮叨了半天的那個老頭麽?

“咳,小夥子,我們有緣呐!B市這麽大,這都能碰第二次,嘿嘿。”

屠微笑了,這老司機有點意思,活到這把年紀,依然這麽開朗愛笑,估計也是跟他喜歡八卦說段子的性格有關。

“師傅,這還真就是緣分。上次多謝你的開導了。”

老司機在後視鏡裏跟他對視,笑道:“老天知道你欠我348塊,非得讓你還了我,不然還不給你死。我說呐,你怎麽又要我亂晃呐?我開出租車開了這麽多年,你這樣的我還真沒碰到過,這不是給我送錢嘛――”

“得,師傅。我今兒個就把錢全還了你。你前頭巡個有提款機的地方,我去取錢,你今兒個就帶我隨便轉,轉夠一千塊隨便找個地方讓我下就成。”

剛好紅燈,老司機停了車,直接回過頭,上下打量屠微,遲疑道:“你――小夥子,你不會又被甩了吧?嘖嘖,你這樣不成呐。每次一被甩就上趕著給別人送錢這習慣可不好。當然你給我送錢我很開心,不過我這人不賺虧心錢,萬一你還了我錢又送錢給我你轉頭了無牽掛去投河了我這不是作孽嘛――”

“嘟嘟嘟――”綠燈了。

老司機腦袋轉回去發動車子,看著前頭繼續說:“誒,我以前不信菩薩,今天又碰上你,我算是相信了。菩薩就是給我機會讓我積德做好事呢,以後她一準讓我上天堂。”

屠微逗了,糾正他:“菩薩是東方的,天堂在西方。你走錯門哪行?”

“咳,反正我以後肯定能得好處。我說你啊,今天這車錢我收你的,上次的你可要欠著,我得救你。我帶你去蓮花廣場遛遛,那地方漂亮,有噴泉。”

屠微點點頭,“恩,成吧。”又說,“師傅你怎麽就篤定我今天又失戀了?”

老司機說:“我估計你每次出門都沒照鏡子。你那臉色簡直跟死人一樣,我都不想提醒你。誒――年輕人呐,就愛折騰。你那口子如果不是出軌,就拾掇拾掇忍著吧,過日子嘛,哪沒有爭吵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嘛,晚上一個被窩一躺,還不是離你最近的人?”

屠微笑了笑,“師傅,如果你媳婦騙你呢?他不喜歡你還耍你玩兒,讓你掏心掏肺對她好,她轉頭就跟別人炫耀自己得了個傻逼保姆被自己耍了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她開心了你卻慘了。她這樣你也能忍?”

老司機驚詫地一瞪眼,兩條眉毛周圍的厚肉凸得老高,“你媳婦真牛,你這麽帥的還不珍惜還耍你玩?真瞎。不過照我說啊,要我媳婦這樣。反正我倆已經領了證了,她在外頭怎麽撲騰怎麽鬧,她回家還是我媳婦。她要在外頭這麽說讓我知道了,我就掀了她褲子提棍上,打得他哭爹喊娘,最後哭累了肯定就求饒了乖了。女人是要寵,那是我稀罕她,但她仗著我寵她就順杆子爬無法無天,我也不能饒了她。男人的尊嚴不能丟,隻要她別給我戴綠帽子,這日子我就得給它過下去,你說是不?”

屠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褲腿。

那人可不是女人,他們也不可能領證,那人就是個焉壞的東西,他倆的日子是沒法過的。本來就是去報恩的,既然那病是假的,也正好。職責他盡了,人也被那東西上過了,他不欠那人什麽。

“你想什麽呢,你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呢?還是沒道理呢?咳,你可別嫌我羅嗦啊。”

屠微抬頭對著後視鏡笑,“您說得對,有道理極了。”

說實話我有點難受

誒,我果然老了,真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