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親都碰到那小子

屠微在一幫醫生護士的簇擁之下被抬走了,放在擔架車上。走之前,那帶頭的醫生還衝霍少彬彎了彎腰。霍少彬依舊抿著嘴唇,淡淡點了點頭。

屠微是閉著眼睛被抬走的,也不知道他是給自己疼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等其他人全都消失在這個更衣間,霍少彬臉上的神情才放鬆下來。他邊往另一邊一間蓬頭浴室走去,邊脫□上的浴袍。脫浴袍的動作自然而緩慢,這雙手的主人正眉頭緊鎖,麵露困惑,思考著一些事情。

他打開撒花,溫水自噴頭傾斜而下,衝刷著他的身體,打濕了他的頭發。

他對著那老男人的**硬了。而且當時那個老男人臉色鐵青,將死非死。他當時的欲望來得太強烈,差點燃燒掉他的理智,讓他奮不顧身想要撲上在那具昏厥的身體上隨意操.幹。

溫熱的水逐漸升溫,流水細細研磨過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最後向著頸脖,鎖骨下淌,再慢慢流向小腹,輕輕拂過他濃密的陰.毛和那三坨軟肉,好似溫柔撫摸,好似無聲觸碰。

他腦中回想起老男人躺在池邊的景象:蜜地發黑的肌@?膚,線條分明的肌肉,四肢修長,他的下巴和腦袋上還長著短渣子,他的□毛發濃密,四肢的毛發卻不濃重。老男人的臉當時在他眼裏已經模糊了。當時流動在他身上的水珠是亮晶晶的,老男人渾身仿佛都透著一層光,毛茸茸,很軟很柔,讓他一觸就舍不得放開。

他感受著滾燙的熱水流遍他的全身,他微微躬起身體,肩胛骨微微聳起,肩部的肌肉起伏不定,寬闊偉岸的後背脊柱處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凹陷流暢。他閉著眼睛,握住了他下.體的前端。

手中的大鳥突突抖了倆下,逐漸脹大,就是霍少彬寬大的手掌,一握也不足。他兩手齊齊握著□大鳥,一手在大鳥頂端打著圈圈,一手在大鳥根部緩緩摩擦,自上而下,又自上而下。

老男人線條流暢的胸膛,老男人光滑蜜黑的大腿,老男人的白.屁股。老男人被他擺成各種姿勢放在水池邊操弄,老男人的修長大腿纏繞著他的腰,接受他的橫衝直撞,承受他的貫穿,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深入。

雙手的速度越來越快,摩擦帶來的快感一波強過一波。

霍少彬低吼一聲,乍然揚起腦袋,下巴和脖頸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正麵承接熱水的衝擊。

“嘩啦啦。”

“嗬……”

封閉的空間,依舊是熱氣彌漫,水聲滋滋,混雜著一絲的腥氣和聲聲低喘。

半餉。

他打開冷水,衝刷掉身上的髒物,待身體冷卻,轉身走出浴室。

坐在自己專有休息室的床椅上,他喝著紅酒,披著白色浴袍,冷靜地開始思考。

他對老男人的身體有了欲望,竟然破天荒地打了一炮。光靠回憶和想象,他就渾身戰栗,興奮不已。

為什麽?

他現在對老男人是沒有任何反感之處。他們今天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球,可也就是一場球而已。難道自己有戀屍癖?不可能!老男人當時還沒死。

想想當時的情景,他沒有分毫的焦急,當時的欲念差點占了上風,他是靠著他多年培養的理智,崩著一根弦才把老男人拖出了那浴池。天知道當時他在老男人身上做緊急救護的時候心跳有多快,欲念有多強。他隻能在腦中催眠自己,刻意不去看老男人身體的其他部位,隻盯著他的臉。他給老男人做人工呼吸,老男人的嘴唇也很軟,看上去厚重發黑的嘴唇,卻意外的柔軟,他差點又啃得流連忘返,下麵又更硬了。

之後他僵硬著身體機械地做著緊急措施,直到老男人吐出第一口水,他才打了電話給了這裏的醫生。老男人一連串的反應和舉止,都被他刻意忽略了,他隻得隱藏起自己的情緒機械地諷刺了幾句,之後再也沒說話,也沒去看老男人。

這叫什麽?魔障了麽。

霍少彬仰頭像灌啤酒一樣喝光杯裏的紅酒,握著玻璃杯手指收緊,指骨節像是要生生衝破皮膚,在皮膚上映出一片蒼白的骨色。

屠微在醫療室裏睡了一覺,他不知道在他睡著的期間被安排了什麽檢查,總之他醒了之後,他的身上已經穿上了他來時穿的衣服。他手腕上還掛著點滴,精神挺好,就是有些口渴。他動了動手腳,還挺利索的。他摸了摸床頭,按下鈴聲,不一會有護士小姐進來了,倆人交流了一番,護士小姐給他倒了一杯水之後又出去了。

屠微安心地喝完水,特別乖地躺著,眼睛瞪著天花板下麵的液瓶。

護士小姐說:先生不要擔心,你的身體基本狀況已經穩定了。

護士小姐說:先生你隻是暫時性大腦缺氧暈厥,一般人都會有這個狀況,不是病。

護士小姐說:先生你肯定是空腹去洗澡的,以後請記得吃飽再洗澡。

護士小姐說:先生你暈倒跟你的氣管或者呼吸道方麵有無病症並沒有直接關係,當然我們會做進一步的詳細檢查,你需要休息,等待我們的全身檢查結果。

護士小姐說:先生,你真的沒病。你要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態,安心等待我們的檢查結果。

護士小姐說:先生,你真的沒病……

哦,原來他真的沒病。恩,應該沒病吧。他忽然想他老爹了。

說幹就幹,屠微掏起床頭的手機立馬給他老爹去了電話。自從忙起了這個果園工程,他給老爹打電話的頻率大大降低了。他老爹也知道他接了一個大工程,之前催他找媳婦那一天一通電話的頻率沒了,現在也就一個月一個電話頂好了。家裏那邊接了電話,是王阿姨接的,王阿姨在電話那頭哇哇大叫,叫他正在蹲馬桶的老爹來接電話,又等了一會,老爹接電話了。屠微聽到老爹在電話那頭粗啞卻又猶如洪鍾一般的聲音,眼淚差點掉下來。老爹嗓門大,看來身體還健朗。他吸了吸鼻子,心下寬慰之餘,又忽然有種委屈感,沒其他,就是離家的老大兒子想爹了,說出來他也不怕害臊,他想他老爹摸摸他的狗頭告訴他:兒啊,爹給你煮雞蛋酒(注)吃,暖和。

於是屠微就這麽說了:爹,我想吃你做的雞蛋酒。

屠老爹的大嗓門在那頭說:想吃我做了拖王阿姨給你送去?去你那邊得多久啊,會不會壞了啊?兒子你啥時候忙完啊,帶媳婦回來一起,我做給你倆一起吃啊!

屠微嘻嘻笑了:爹你等我回去啊,媳婦還要過點時間。我就算一個人回來你也得做給我吃啊。

屠老爹笑罵:你這臭小子!趕緊得空了找媳婦,別老想著賺錢,現在找媳婦才打緊。多回來看看。

父子倆在電話裏說了一會,屠微今天下午的混沌、不安、恐懼以及那微妙的敏感與脆弱慢慢消散,恢複了鎮定。

掛了電話躺了會,吃了晚飯,點滴還在掛。又接了小蝦米和幾個員工的電話,交代了一些話,點滴總算掛完了。

屠微轉著自己左手手腕問護士:我可以走麽?

護士:先生你當然可以在這裏過夜,但是你想走也可以。你的身體檢查會在明天出來,最好還是在這裏過夜,便於我們及時給你傳達消息。

屠微揮揮手示意知道了。等護士小姐出去,屠微兩手撐著後腦勺靠在床頭,心裏頭思索著:霍少彬那家夥就這麽放下他不管了?老子就這麽招人討厭鄙視?

擦了!

護士小姐說了,這不是病,正常人低血壓都容易犯這毛病!就不準爺們暈一下麽?爺們也有丟份子的時候是不!真忒麽的小氣的男人!誰稀罕你來看老子喲!

屠微打開電視,翹起二郎腿顛著腳,嗖嗖按著頻道。不一會他停下,對著一個搞笑胖瘦二人相聲節目看了起來,時不時樂倆下,拍著床鋪哈哈大笑。

第二天屠微早早醒了,吃了早飯沒一會,醫生就送來了他的檢查報告,一切正常。屠微鎮定地收起了報告,“多少錢,在哪交錢?”

醫生:“不用交錢,錢已經都掛在了霍少名下。”

屠微:“哦,那我走了。”

醫生:“屠先生請帶走這瓶消腫藥,一日兩次,塗抹傷處。”

屠微:“塗哪?”

醫生:“後腦勺。”

屠微帶著那瓶類似雲南白藥的玩意兒走了,他直接去了工作室,把自己關在自己辦公室忙了起來。

一切又都恢複了原樣,好像那天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屠微依舊每天按時上班,為自己的果園忙進忙出,忙得不亦樂乎。偶爾準時下班,也會去找小蝦米蹭個飯,倆人拉吧拉吧地扯一通,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霍少彬沒找屠微,屠微也沒去找霍少彬。屠微不想去想這裏麵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在他看來,這事情就像小朋友過家家一樣,倆個幼稚園小朋友,兩個人因為一件小事鬧了矛盾,生氣一方不理對方,而犯錯的那個也鬧脾氣,幹脆也不去搭理對方。

幼不幼稚啊?

看起來好像挺幼稚的,但是這事情真發生在自己身上了,自己倒不能自處了。

仔細想想其實他和霍少彬也不算朋友,他倆從頭到尾就不是朋友。機緣巧合下他們總是能和對方相遇,然後或鬥爭或和平相處,甚至是快樂地相處了一個下午。那個下午是挺快樂的,他倆關係是在那個下午才漸漸融洽,可是這融洽還不到幾個小時,他們就掰了。掰的原因很扯淡,就是他不夠爺們,忒麽的泡澡泡暈倒被人嫌棄了。

你要問其他理由?他還真想不出其他什麽理由。那天他被霍少彬救活了,想謝謝對方,結果還沒說出口,對方說什麽?那明明白白就是諷刺他不夠爺們,像個棒槌!

嘖,這前後落差也太大了點。明明之前他們還聊得挺好的,翻臉就不認人了。

大少爺估計就這樣的脾性,一陣一陣的。他也明白,估摸著自己就是對方一消遣,心情好就招過來陪著耍耍,心情不好才懶得理你。

成吧!就這麽著吧!

這麽想的,是屠微心裏頭理智的明悟。可是他也有感性的期待,你怎麽也阻止不了他心裏頭崩著一根筋。

距離那天說的一星期的期限已經到了,今天屠微看手機的頻率大大地增加了。他和手底下那幫帶眼鏡的科學工作者在果園場地上做研究工作的時候,手更不老實了。明明帶著粗布手套,卻時不時還想往工裝口袋裏去掏手機。手套上都是泥土,髒不拉機的,他還要摸手機。站他對麵那老頭注意他這動作很久了,現在實在忍不住了,要笑不笑地開口說,“屠先生,你要是有事情,可以先走,這裏交給我就行。”

屠微掏手機的動作戛然而止,掩飾臉上的尷尬,笑地訕訕,“哪能呐,沒事。我們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估計蟲會比較多,但是……不管了

注:雞蛋酒。

雞蛋酒在百度上的搜索是一種加了酒、糖、水、雞蛋的飲品,網絡上的圖片看起來好像雞蛋被打散打混了,和酒精糖水混為一體了。但是在刀人這裏的說法是不一樣。

雞蛋酒:用雞蛋、白砂糖、葡萄酒或者啤酒製成,但是雞蛋並沒有打散,製成後雞蛋黃一整個圓扁扁的,特別好看特別香。蛋白也沒清理那麽幹淨。一碗製成有酒味,有蛋香,很甜,很好吃。小時候感冒發燒了母親都會做一碗雞蛋酒給我補身體,這是兒時的回憶中一個美好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