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晴道：“我聽不懂，但是屍油不是有毒嗎？”

“鬼妖是不會中毒的。”

“可是，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想到這個，你可真行。”

葉少陽白了她一眼道：“‘這種時候’是什麽時候，我活殺飛僵，妨礙什麽事了，李素真已經死了，也活不過來了。”

提到李素真，三人都是有些唏噓，在這裏守著心愛的人的墳墓，度過了三十三年荒蕪的歲月，最後還落得被人扒皮的下場。

又等了一會，葉少陽感覺差不多了，把天風雷火旗掀開，隻見下麵有一張人的臉皮，是李素真的……葉少陽不忍多看，用黃裱紙小心的包著，交給謝雨晴。

“拿去做證物吧，知道你用得上。”

謝雨晴也算是見過不少屍體，但是真正拿著一張人的臉皮，還是感到有點觸目驚心，小心的收好，再看地上，之前天風雷火旗覆蓋過的地方，有一塊泥土變成了黑色。

葉少陽用滅靈釘將這一塊黑土鏟了起來，揉成一團，用黃裱紙小心的包起來，裝進背包裏。

再看地上，隻有一堆燒焦了的焦糊一樣的東西，葉少陽扒拉半天，找到一團海帶一樣的植物。

地獄魔心草！

“我早就應該想到，是這種植物在作怪。”葉少陽解釋道，“這個地獄魔心草，本就是邪靈，隻要有一點真靈進入，就可以將它們凝聚成一種實體，為自己所操控。”

謝雨晴道：“什麽意思，這不是王曼思？”

“當然不是！要是這麽簡單就能把她給滅了，我真要燒高香了。”

葉少陽解釋道：“剛才來的是王曼思的一縷真靈，利用魔心草的邪氣，凝聚成了僵屍的實體而已。”

謝雨晴一怔，道：“真靈呢，被你滅了？”

“是的，不過對她本尊和魂魄沒什麽影響，不過也算是一大收獲了，至少她的真靈不可以在外麵亂竄，幻形殺人。”

張小蕊歎道：“可惜李素真阿姨死了。”咬牙說道，“都怪那個楊辰武跟我攪事，把你們都引出去，給了王曼思機會，也是怪我意氣用事……”

葉少陽寬慰道：“這個事誰都管不了，如果王曼思想殺她，任何時候都有機會，我們總不能24小時貼身保護，再說，你們想過沒有，在我們來之前，王曼思為什麽不下手？”

兩人聽了這話，當場怔住。

謝雨晴道：“是啊，王曼思完全可以提前下手，一來殺人解恨，二來也可以防止她告訴我們真相，為什麽要在我們見到她之後再下手？”

葉少陽道：“我剛才就是在想這個問題，我在想，王曼思或許是故意要讓我們知道當年的真相，她想……讓我們複活項小羽。”

“這……為了再見他一麵？”

“八成是為了徹底殺死他，平息憤怒，畢竟項小羽封印了她三十三年，雖然他自己也死了，但因為提前利用了詛咒力量，自己魂魄無傷，還有機會複活。”

張小蕊道：“這個王曼思也確實可憐，被人騙得那麽慘，換成我，我也一定不會讓那個男人好過的，做鬼也要掐死他！”

謝雨晴道：“換了我就不會，被人騙了，隻怪自己癡情，心甘情願上當受騙，與別人沒有關係，就算你讓他粉身碎骨，又能怎麽樣呢？”

葉少陽內心驚了一下，說道：“真看不出，你能說出這麽豁達的話！”

謝雨晴道：“什麽啊，你看不起我！”

“不是不是，我隻是一直覺得，你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

謝雨晴哼了一聲，道：“感情可不是仇。”

葉少陽對感情不是很懂，也不想糾結這問題，說道：“先回去吧。有人死了，你不找人來勘察現場什麽的？”

謝雨晴表示之前已經通知了同事趕來。

三人回到李素真的家，葉少陽查看了李素真的屍體，已經感染了屍毒，於是用法藥處理了一下。在小屋裏又找了一遍，也沒有更多有用的東西，於是把梳妝盒裏那些照片拿上了。

梳妝盒的最下邊，有一本發黃的筆記本，塑料的封皮，上麵寫著“工作筆記”四個字，一看就是其八十年代的產物，翻開來第一頁，還有某個偉人的語錄。

發黃的紙張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娟秀的字跡，而且是日記，上麵日期顯示是81年的某日，開篇第一頁第一行寫著：

為了響應無產階級革/命號召，XX說過，未來是一個與世界接軌的時代，我們國家現在緊缺的，是翻譯的人才。懷著這種偉大誌向，我報考了XX外語翻譯學院，並且光榮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葉少陽嘴角抽了抽，連最私密的日記都要這樣開頭，也隻有那個時代才有了。

迅速的看下去，前麵都是寫上大學之後的心情，和接觸到的一些新奇的事物，一些感觸。

葉少陽看得飛快，總算是看到了項小羽的名字，日記裏記載了他們相識的過程，跟她之前口述的差不多。後麵的日記不再有什麽偉大的情懷，通篇都是項小羽……用比瓊瑤劇還要肉麻的語言，講述著自己對於項小羽的愛……

翻到中間，有一張發黃的照片，是李素真跟項小羽的合影，兩個人站在一起，顯得有些拘謹，但李素真的眼神，雖然時隔幾十年，仍然能通過照片，看出她眼神中的興奮之情。

張小蕊也看到日記和照片，道：“怪不得她願意犧牲自己了，她大概是想，解決了王曼思，自己就有機會取而代之了吧？”

葉少陽道：“你這是殺人誅心的想法，不可取，不過也難保她有這樣的動機。”

看著照片，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青春粲然的樣子，想到兩個人都已經死了，葉少陽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感懷，在心裏默默對李素真說道：李阿姨，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終結這一切，讓該過去的事情，成為你們過去的回憶。

將日記給謝雨晴，葉少陽讓她去查李素真的身份信息，自己一邊在外屋布置起法壇。

（白天有事，先發兩章，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