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協查通告

“快…按…按人中!”張國義好歹還懂點急救常識。

這點事也用不著張國義提醒,離孫太太最近的李二丫已經開始行動了,“服務員!拿碗糖水再拿條熱手巾來!!”當年照顧李大明時,這種事對於李二丫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你這個倒黴孩子!怎麽不把事給人家辦利索啊!”一邊用勺給孫太太灌糖水,李二丫一邊埋怨張毅城。

“這個不怪孩子…這個不怪孩子!”柳東升晃晃悠悠的也過來了,“你…嫂子…她…低血糖…一著急就愛這樣…”

“阿姨…你別著急…”張毅城也有點不好意思,“明天我絕對能把那東西弄下來,拿東西沒什麽惡意,真的…”

第二天,精神病院看護室。

“小夥子,你可快點…等會大夫過來咱可就弄不了了…”小朱以了解情況為由把護士都支走了,自己在門口把風,張毅城則以患者家屬的名義與二嘎留在了屋裏。

“叔叔你別著急…”張毅城也是一腦門子汗,拿著本破書一個勁的翻,孫偉身上被潑的亂七八糟的,雞血狗尿什麽都有,但就是沒反應,孫偉自己也鬱悶,老爺子本來就有潔癖,此時這騷了吧唧的一身,都是什麽啊…

“我說小夥子你行不行啊…”小朱從門外探頭進來,已經快四個小時了,長篇評書都聽了好幾回了,這個案子本來就不歸自己組負責,如此再耗下去,萬一大夫起疑心給局裏打電話核實,一切可就都露餡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張毅城猛的一抬頭,“二嘎叔叔,你結婚了麽!?”

“我…!?”二嘎瞪著眼珠子,心想一個孩子問這個幹嗎?“呃…這個…還沒有…不過有對象了…正談著呢…”說到這,二嘎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把手給我…”張毅城義正言辭。

“呃…你想幹嘛…”二嘎的“嘛”字還沒完全說出來,隻見張毅城冷不丁拿著一個圖釘照著二嘎手上就是以下,這一下力氣用的也大了點,紮的二嘎哇呀一聲就從椅子上蹦起來了,“幹嘛呀你!?”

“噓…!”小朱從門外探頭進來,“媽的殺豬呐!?喊什麽喊!?”

“陳叔叔(二嘎本名陳二剛,外號二嘎)…咱就剩這一招啦!再不行我可真沒轍了…”張毅城示意孫老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後背,照著書上的圖用二嘎的手指頭在孫偉後備上點了幾下,“陳叔叔你後退…”隻見張毅城把地上的銅錢重新擺了一下,“孫爺爺,你把這個放在嘴裏,可能挺難受的,可能會吐,您千萬別忍著…”張毅城遞上一塊死玉給孫偉。

“行…”孫偉接過這塊髒乎乎的玉,咬著牙放到了嘴裏(老爺子有點潔癖,若不是精神病院這種地方正常人呆著實在是受罪,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種髒乎乎的東西往嘴裏放的,此刻就算沒法術差不多也快吐了…)

“孫爺爺,您想吐就吐出來啊…”張毅城從書包裏翻了半天,翻出一捆香,一個樹杈子,先是把香插在了窗戶門口,然後拿著數叉子運了運氣,照著孫偉小肚子就是一下,說來也怪,自從二嘎用手指頭在後背上戳了幾下、張毅城又擺了一堆銅錢之後這孫偉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後來張毅城用樹杈子一紮自己小肚子,孫偉實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頓時覺得頭暈眼花手腳無力,撲通一下就癱在了椅子上,二嘎就在孫偉前麵站著,開始還想觀察觀察到底怎麽回事,這突如其來的一吐,二嘎也沒反應過來,一口黑乎乎臭烘烘的粘水一點沒浪費全吐二嘎褲子上了,心買的皮爾卡丹啊,氣的二嘎差點翻白眼,“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叔叔…你別著急…OK啦!?”張毅城一臉的壞笑,“孫爺爺沒事啦…咱可以走啦…!”

“沒…沒事了…?”二嘎湊近了看了看孫偉,老爺子座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粗氣,“剛才沒事啊…現在沒事了怎麽反倒這樣了…?”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張毅城用衛生紙捏起了地上的死玉,“咱快回家吧!我還得寫作業呢…(準確的說是抄作業)”

“大夫…病人吐啦…!”小朱從走廊裏假模假式的喊道…

“唉呀!這都是什麽啊!”一個小護士一進屋就開始捂鼻子,隻見孫偉身上亂七八糟一大片,說腥不醒說臭不臭的…“你們把病人怎麽啦!?”護士眼裏一陣質疑。

“都是我自己弄的…自己弄的…”孫偉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幹什麽事應該都不算過分…其實其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從吐完這一口,雖說身上好像要散架了一樣,可以前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沒有了,隻感覺神清氣爽,頭腦清晰,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樣…

第二天,分局辦公室。

“柳隊…協查通告發出去了,”小朱一推門,見柳東升正在打電話,“隻要別的地方一有文物案或抓到盜墓的,會立即通知咱們…”

“你什麽時候發的?”柳東升一隻手捂著聽筒,“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什麽?”小朱把眼珠子瞪圓了,“我剛發完傳真!紙還熱乎呢!”

“噓…!西安!”柳東升作了個“噓”的姿勢,“哦,好,我聽著呢!您繼續講!什麽?失蹤…!?”

小朱把耳朵湊進電話,但由於是長途,聲音比較小,什麽也聽不清。約麽十來分鍾後,柳東升聽了一腦門子汗,緩緩的掛上了電話,“朱啊!你趕緊把劉傑家抄出來的文物清單給我找來!還有文物的照片!看看有沒有一個什麽‘八卦紋龍頭銅盂’!”

“哦!好…這都什麽名字啊…”小朱嘟囔著出去了,不一會就拿著張單子跑回來了,“有!有!戰國文物,不過後麵打了個問號。”

“我看看!”柳東升接過單子,對著照片看了看,眉頭一個勁的皺,“怪了…”

“什麽?怎麽了柳隊!?”小朱不解。

“沒事…沒事…”柳東升嘬了嘬牙花子…“對了小朱,我得出去一趟…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

“沒事吧柳隊…用不用我跟二嘎和你一塊去…?”

“我有不是掏黑窩子去,去那麽多人幹嗎?”柳東升夾起包,“幫我跟王局打聲招呼,就說這個案子我盯了…哎…算了,回頭我自己去說吧…”哐當一下,柳東升急急火火的一帶門走了。

“一家子中邪的…”小朱憤憤的往茶缸子裏抓了把茶葉…

和平區承德道,市文物局。

“柳隊長大家光臨,有失遠迎啊…” 負責這次文物鑒定的人叫李江,中等身材,看穿戴想個知識分子,但看身板倒像個練拳擊的,“這次你們幫國家追回的這批文物非常珍貴,連我們也歎為觀止啊!如果流落到海外,損失無法估量啊,局裏正準備給你們送一麵錦旗呢!”

“應該的…應該的…”柳東升笑了笑,“李江同誌,這次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哦?有什麽能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您看這個!”柳東升掏出照片,“這個您認得麽?”

“哦…”李江微微一頓,表情顯得有點不自然,“這…這就是一個戰果時期的銅盂,由於上麵缺乏文字信息,所以還有待進一步的鑒定…怎麽了?”

李江這兩句話一出口,柳東升心裏立即有數了,身為刑警,察言觀色可是看家本事,審犯人的時候,哪句是真話,那句是假話,一看眼神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憑自己多年的刑偵判斷,李江在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