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
回過頭,艾爾訊幾乎傻在了當場,“日…日…大家快…”
“咋啦?日來日去,日誰啊到底?”老劉頭本來正用手電照著手裏的石頭琢磨,聽艾爾訊這麽一喊,急忙用手電照了過去,看這孩子平時一臉正氣也不怎麽愛說話,怎麽好端端的罵起來了?
“日本人!!不…不…日本鬼!”艾爾訊不自生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鬼還分國籍?”老劉頭拽出龍鱗幾步竄到了艾爾訊旁邊,用手電一照也傻了,隻見對麵一個青麵獠牙的“人”正齜牙咧嘴的看著艾爾訊,表情仿佛在笑,最讓人惡心的是,這個“人”的身上穿的是日本軍服,在冷白色的手電光下,身上有好幾個食指粗細的黑窟窿,臉的正中央也有一個(好像在笑的表情,就是臉上的黑窟窿的緣故)。
“他娘的,這是剛才釘在牆上的主兒!”老劉頭胳膊橫在艾爾訊身前,二人一起後退了兩三步,此時張國忠也躥上來了,一看也俊了,“這…是什麽東西…!?”張國忠自從看見骴氣以後,想象過各種各樣三頭六臂的形象,但就是沒想到,這東西原來就是走廊裏那幾個釘在牆上的哥們。
對於觀察鬼怪的著眼點,張國忠和老劉頭是完全不一樣的,老劉頭習慣看“皮肉”,張國忠則習慣看“甲絲”,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兩個人對眼前這個東西的猜測竟然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結論。
“莫外…是‘鐾令之孽’?(茅山術中一種隻有文字記載的人造怨孽,相傳‘施法者以利器殺於陣局之目,錮其魂魄於屍身,驅之行孽’,說白了就是殺完人以後再驅使被殺者的魂魄以其屍身行凶,所以這種怨孽民間又稱為‘洗刀鬼’,這種怨孽會把觸發特定機關的人當作是殺自己的凶手。且‘怨不平則目不瞑’)”老劉頭用手電照了照對過這位哥們的臉,由於光線是白色的。所以這東西除了鼻子上的黑窟窿周圍是黑色以外,其他部分都呈現一種幹蘆葦一樣的深黃褐色,眼球甚至都沒有腐爛,也是黃褐色的,就是沒有眼珠(孫亭此次帶來的手電是一種冷光戰術手電。光線十分強烈,所以顏色對比也很強),憑借著幾十年後還沒爛的眼球,老劉頭斷定這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洗刀鬼”。
“就是普通的戕鬼(卒於酷刑的惡鬼,由於對方帶著日本軍帽。頭發看不見。所以張國忠隻能通過手上黑灰色的指甲判斷)!”張國忠橫起巨闕,“剛才的骴氣應該就是這東西弄出來的,身上可能有什麽東洋邪術…大家都到我身後來!”
很快地,孫亭和肖大生也躲到了張國忠身後。眾人開始向門的方向緩緩的後退,對麵這個日本鬼雖說也慢慢悠悠的跟了上來,但好像確實對巨闕劍有些顧及,始終與眾人保持著大概兩三米的距離,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嘴裏嘁哩喀喳地也不知道是磨牙還是什麽別的聲音。
“艾先生!快埋炸藥,這東西害怕我的劍。我拖住他!”張國忠幹脆用劍向前一比劃,對麵這位還真就往後退一點,“這些東西沒什麽智商,大家先退到洞外,我托住他!艾先生你埋炸藥!”
“可…炸藥在…”艾爾訊指了指對麵的方向,包括裝滿金網的大包和已經掏出來的炸藥,都在對麵那東西的身後。
“怕他!?”老劉頭此時已經把赤硝達姆彈換好了,“埃及的成魄魑祟都讓老子搬倒了,怕你個小日本子?大家夥給我照著點!”端起槍,老劉頭瞄準對麵這東西就要開槍,不瞄不要緊,這一瞄,老劉頭汗就下來了,“不對呀…!”
“什麽不對?”張國忠聽老劉頭描述過赤硝達姆彈的利害,所以對這東西也寄有一點希望,看著老劉頭光瞄準不開槍,也挺納悶。
“穴位上…都他娘是黑窟窿啊…”老劉頭咽了口唾沫。
就在老劉頭猶豫的時候,對麵這個日本鬼忽然嗷的一嗓子蹦起老高,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目標正是老劉頭,速度之快,以至於張國忠一點反應都沒有,等感覺不對勁的時候,日本鬼已經從自己身邊竄過去了。
“哎喲!!”老劉頭隻感覺手腕一陣劇痛,隨之嘎巴一響,當啷一聲手槍落地。這時候張國忠已經把身子轉過來了,照著日本鬼的脖子橫著就是一劍,隻見日本鬼一低頭,竟然躲開了,張國忠也是一愣,按理說惡鬼絕對沒有躲閃的智商,就算懂得躲閃,也不會懂的貓腰低頭躲閃,這還不算什麽,就在張國忠準備把劍抽回來繼續再砍的時候,忽然覺得手腕子被兩支手以一個奇怪的婆勢抓住,瞬時便劇痛難忍,“啊!!”張國忠疼的差點昏死過去,巨闕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我的手…!!”張國忠感覺手腕幾乎被扭斷了,拚命把整個身體順著手腕被扭曲的方向歪。
“老子戳死你!”老劉頭咬著牙,左手抽出龍鱗,照著這東西的後腦勺就是一刺,這一刺,老劉頭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雖說是左手,但速度與力量比一般人右手刺的還要誇張,但這東西後腦勺就好比長了眼晴一樣,就在匕首離後腦勺還有一寸的時候,忽然把腦袋一歪,很輕鬆的躲開了這一下。
“他娘的…這東西…是活的!!”老劉頭也傻眼了,眼前這東西很顯然有智商,不但會“空手奪刀”的功夫,還會躲匕首!而且躲閃的姿勢甚至和武術高手差不多。
老劉頭正喊著,忽聽砰的一聲槍響,“日本鬼”的軍帽被打飛了,頭發散起半尺長,黑呼呼的“腦漿”濺了老劉頭一胳膊,原來肖大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躲到了七八米以外,正咬著手電,端著槍瞄準。
這一槍不要緊。“日本鬼”立即鬆開了張國忠,嗷的一嗓子向肖大生躥了過去。肖大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看著這東西朝自己過來了,幹脆拉了下槍栓砰,準備開第二槍,就在這時。身後槍聲又響了起來,隻見孫亭瞄著這東西一口氣打了一梭子彈。
孫亭一開槍,這日本鬼猶豫了一下,趁著這功夫,肖大生砰的一槍正打中日本鬼的左眼。日本鬼嗷地一聲慘叫。瞬時開始沒頭蒼蠅般的掙紮亂竄,雖然動作很快,但竄的範圍卻不大,東一下西一下。始終就在一小塊地方打轉。
“給我回來吧你…!”艾爾訊舉起手中的繩槍,啪的一下射向這個日本鬼,雖然沒打著,但繩子卻掠過了肖大生的身邊,肖大生可是打獵出身的,一看見繩子,第一反應就是抓起來繞著這日本鬼跑,艾爾訊幹脆也拽著繩子圍著日本鬼轉起了圈。不一會,這日本鬼就消停了,被八百公斤拉力的尼龍繩捆了個結實。
“這東西…她娘的…好像怕槍!”老劉頭左手握住脫臼的右胳膊,咬住了牙一軟勁,嘎巴一下又把“環”上上了。
“不是怕…”張國忠齜牙咧嘴的活動著手腕,“我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了!”
“啥?”老劉頭問道。
“留著活人的腦子,但還有惡鬼的道行!”張國忠道,“這東西不靠陰陽辨方向,而是跟咱們一樣,靠眼睛!”
“厄…國忠,這不大可能吧…”老劉頭一皺眉,“你說留著襠裏那套家夥我倒能想象,但留著腦子這個解釋不通啊!剛才大小子一槍把它腦漿子都打飛了,咋還懂得撲人?”
“師兄,剛才屋外邊那些鐵橛子,我一開始就覺得怪,現在我知道是咋回事了!鐵器不透陰陽啊,用鐵橛子釘死七脈七穴,人雖死了,但屍身不爛,陽氣就不泄啊!陽氣不泄,元神就不散啊!七屍穴也被釘死,陰氣不流,屍身就不爛啊!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陣局能讓這些東西起屍,但在起屍的一刹那,有‘骴氣’不稀奇啊!”張國忠用力握了握拳頭,感覺腕子差不多恢複了,“這麽筒單的道理,怎麽當時就沒想到呢!?”
“對啊!”聽張國忠這麽一說,老劉頭也憂然大悟,“我說怎麽你拿巨闕都沒啥事,我一掏槍反而衝我過來了呢,當兵的,對槍這玩意在意!”
“劉前輩,您剛才說,這東西是活的,是什麽意思?”孫亭看了看躺在地上來回掙紮的日本鬼,不禁一陣的冷戰。
“嘿嘿,我看它挺聰明,還以為是啥不死的邪術呢,不過現在看來,這東西還是個死鬼!”老劉頭走到孫亭跟前,“按國忠的說法,如果身上真帶著陽氣的話,一來羅盤測不出來,二來不怕治鬼的招法陣術…反而槍打在這東西身上,倒比打一般惡鬼有效的多…好像…這個原田幸九郎發明這東西,不是為了防一般人,而是專門為了對付像我和國忠這樣懂法術的…”
“那就奇怪了…”孫亭道,“除了阿公雲淩子以外,原田好像沒跟國內其他道門中人鬥過啊。”
“那雲淩子死了以後呢?”張國忠道。
“這…”孫亭一愣,“這個我沒調查過…”
“艾先生,你對緬甸這一帶比較熟,不知道緬甸這塊有沒有類似於陰陽五行的方術?”張國忠把頭轉向艾爾訊。
“據我所知沒有…”艾爾訊又比劃著問了問肖大生,“確實沒有!”
“那就怪了…陣都布到緬甸了,卻還在想方設法防著中國的東西…我懷疑,這個陣法遠不止咱們想象的簡單,孫先生,我覺得咱們有必要查清事實的真相!”張國忠斬釘截鐵道,“等咱們回去後,孫先生你能不能去日本探訪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這種陣法是幹什麽用的,尤其是這些石頭上寫的是什麽…!師兄,咱們回去想辦法查清原田除了和雲淩子接觸過以外,還有沒有和其他人鬥過!如果有,目的是什麽!”
“沒問題!”孫亭道,“對了,當時國民黨政府曾經組建過一個特別組織,名叫‘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表麵上是民間組織。但實際上卻隸屬於軍統局,好像還受戴笠的直接指揮。這個組織與一些道門中人聯係密切,當時我在調查阿公的事時查到了這個線索,但由於這個組織的人並未與我阿公正麵接觸過,所以我並未深入調查,這次回去我會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
“哎哎。你們回去查這些東西,《蘭亭序》怎辦!?”老劉頭一聽調查方句要跑題,有點沉不住氣了。
“咱們應該先離開這…”艾爾訊看了看表,“我馬上裝炸藥,這裏太危險了!”
“那這個怪物怎麽處理?”孫亭指了指捆成了蠶蛹的日本鬼。
“嘿嘿…這個交給我。今天他劉爺爺我。也拿這幫日本鬼子做做試驗…”老劉頭一臉壞笑,從包裏拿出一把銅錢,然後掏出一個小瓶子笑嗬嗬的看了看掙紮著的日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