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喝多了吹著風了!也不知道他大半夜上我家砸門想幹啥,等我開門他已經這個德行了…”壯漢上上下下把張國忠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孫大鵬,一個勁的嘬牙花子,“這位大哥,你說你是他師傅,準備教他點啥?”
“這個…”張國忠一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萬一說是教茅山術,這位一激動也張羅拜師怎辦?
“教他養豬!”張毅城話茬子接的還挺快,“我爸開養豬場的!”
“哦…我看您先教教他怎麽養人吧,人都快養不活了還養豬呢…”壯漢擦了把汗就要出門。
“哎,這位大哥,等等…”看壯漢要走,張國忠趕忙追了上去,“我讓他去村長家打電話報警,不知道他報了沒有…”
“報警?”壯漢站在了門口,“俺爹就是村長,你想報啥?”
“周文強家,剛才回來人了…”張國忠壓低了聲音道。
“是啊!?”壯漢一聽也是一愣,“那我回去打電話!對了大哥,我勸你還是別收他這德行的徒弟了,早晚壞大事…!”說罷壯漢拍了拍屁股一溜小跑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麽一折騰,時間已近半夜,但張國忠可是絲毫的睡意也沒有,那個神經兮兮的黑衣人萬一回來怎辦?關好門,張國忠示意張毅城去睡覺,但張毅城躺在床上精神頭也是大的很,爺倆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挨了一宿。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國忠靠在門口剛想打個盹,忽然感覺外麵傳來亂亂哄哄一陣說話聲,緊接著屋門便被人推開了,幾個警察跟趕集一樣蜂擁而入,為首的警察是帶自己進村的民警王友善,“咋了?聽說周文強回家了?”王友善此次顯然是有備而來,腰裏係著武裝帶,還別著槍套,也不知道裏邊裝沒裝槍。
“好像不是周文強…”張國忠道,“那個人…”還沒等繼續往下說,張國忠的眼珠子忽然瞪圓了,隻見王友善身後,正是蓬頭垢麵的柳東升和從天津找自己過來的小朱。
“老柳你…?”張國忠張了半天下巴也沒說出話來。
“唉呀老張,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啊…”柳東升臉色蠟黃,一臉的僵笑,“昨天白天剛到這,晚上就把事搞定了…”
“哎,老柳啊,你那個病啊,我覺得跟岔氣差不多,來的快好的也快,不過我勸你回去應該好好查查,人到了你這個歲數最容易出毛病…”王友善站在一邊,雖說不知道張國忠和柳東升究竟在說些什麽,但也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一通,“張老弟,你先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趙村長他兒子打電話說周文強回家了?”
“不是周文強…”張國忠理了理思路,也懶得管柳東升是怎麽康複的了,“是一個會功夫的人,穿著一身黑衣服,往上山的方向跑了…”
“跑了多久了?”王友善追問。
“得有三個鍾頭了吧…”張國忠道,“應該是上山的方向,但具體上沒上山就不知道了…”
“嗯…上山…”王友善皺起了眉頭,一個勁的琢磨,“除了咱們進村那條路以外,翻過**山還有一條小路直通309國道,要是真上山了,很有可能是想從那條小路上309國道逃跑…”
“哎,你怎麽現在才報警啊!”一聽跑了三個鍾頭了,柳東升一個勁的跺腳。
“我讓他去打電話報警,結果…”張國忠指了指睡得哈喇子橫流的孫大鵬,“唉!我本想去看看那個人到底在屋裏幹什麽的,但沒想到被發現了,還過了幾招,結果還是讓他跑了…”
“沒關係!這山路,三個鍾頭走不了多遠!”站在一邊的王友善回身朝身後的一個年輕警察一打手勢,“小王,你趕緊去向分局請求支援,讓他們多派點人過來,最好帶上警犬!嗯…還有,盡快在309國道那邊設個卡子,查查可疑車輛,順便和村長打聲招呼,立即組織村民上山協助搜捕!等會在周文強家門口集合,我們先過去看看…!”
“是!”年輕警察轉身出屋。
“等等!”張國忠忽然一擺手,“那個人功夫不錯!三個小時恐怕早走沒影了…搜捕沒意義啊!”
“哎,老張,你是不是武打片看多了?你當他真會飛簷走壁啊?我就是這山裏長起來的,他要真上山了,三個鍾頭能走十裏路算他厲害…!”王友善似乎覺得張國忠的話有點危言聳聽,“走,咱們先看看他回家幹啥了!”說罷,王友善一步邁出了屋門。
“老張,剛才你說還跟那人過了幾招?”作為一個老刑警,柳東升並不像王友善那麽武斷,“以你的身手,怎麽讓他跑了啊?實在不行你喊幾嗓子,百八十個村民一圍,他哪跑得了啊?看清長相沒有?”
“柳大哥,你不知道…!”看王友善出屋了,張國忠壓低了聲音,“我根本就打不過他!差的太遠了!”張國忠簡要把自己和孫大鵬上**山發現石柱子裏的秘密,之後張毅城發現有人進屋,直到自己潛伏過去後如何著道又如何被發現,張毅城如何用火藥燒跑黑衣人的全部經過講了一遍,“不是我不想喊人,當時刀就架在我脖子上,說話聲大點可能腦袋就沒了啊…”
“這麽說,你什麽都沒弄,我這腿自己好的?”柳東升一皺眉,“你說你的腿也…後來讓毅城點火一燒,也好了?”
“對!”張國忠道,“那個人太怪了!好像還認識我師傅,而且知道不少我師傅那代人的事,我覺得,要麽他是聽父輩說的,要麽他歲數就在七十歲上下,但聽聲音也就40來歲!況且我的腿忽然好了,也不像是巧合,所以我覺得咱最好別讓村民摻合進來,就算真追上那個人了,人多也解決不了問題!”
“嗯…!那你說應該怎辦?”聽張國忠這麽一說,柳東升也有點猶豫。
“嗯…就算他懂點歪門邪道,大白天應該也生不出什麽事端來…,而且那個人好像沒有什麽惡意,至少沒傷害我…”此刻張國忠心理也挺矛盾的,萬一是真是馬真人的朋友,讓自己給送進去了,這豈不是不義?“我覺得,人越少越好,以防萬一的話帶著槍就足夠了,憑那人昨天的身手,我覺得追上的可能性不大,要是追不上,咱們就去石柱子那看看,看他到底動什麽手腳了,要真能追上的話我去跟他談,如果不是壞人,就把事問明白,如果真是壞人,就勸他自首…”
“勸他自首?”柳東升一陣苦笑,心說這個準親家可真是太天真了,不過眼下也沒什麽其他辦法了,會不會歪門邪道放一邊,如果真像張國忠說的那樣武功高強還帶著管製刀具,組織老百姓搜捕也確實有危險,等分局的支援吧,山路光開車就得走半天,等支援的人到了人家逃跑的可能都出省了…“行…!我去跟老王打聲招呼,別驚動老百姓了…!”說罷柳東升也出了門。
周文強家的屋裏,似乎沒什麽特殊情況,而在周文強家的菜窖裏,幾個豎直埋入地下的鑄鐵管線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管線中間並沒填土,是空的,直徑差不多有兩三厘米,用葦子杆捅下去試了試,深度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整根管線仿佛是個凹形,底麵硬梆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管線的口則齊著地麵。
“這是幹什麽用的?”柳東升幹脆趴在了地上,開始仔細觀察這些鑄鐵管線的邊沿,隱隱約約好像有點紅,像是殘留的油漆,更像是血跡。
“這個…”雖然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但張國忠也覺得這些鐵管線絕對不是簡單的“管線”那麽簡單,低頭數了數,一共七個,位置分布很零亂,雖說一時間看不出來是個什麽圖案,但始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好像是什麽陣法…”此刻張國忠也迷糊了,眼下這堆鐵管線,就算是陣法,也肯定不是古代的陣法,首先一點,古代沒有鑄鐵管線這種東西…
“這裏好像有血跡…”柳東升趴在地上,用鼻子聞了聞鐵管線,似乎隱約有點腥氣味,但不明顯,“算了,等他們分局的人帶設備來吧!咱們先去山上看看…老王啊,你派個同誌在這守著,分局的人過來之前,誰也不許進院…!”
一聽說要上山,張毅城吵吵著也要跟著去,說實在的,這小子還惦記山裏那個“太歲”呢…
“回去睡覺去!”雖說晚上不困,但到了第二天這困勁可就上來了,張國忠隻覺得自己腦袋足有以前兩個大,“我們這是去辦正事!”
“哎,爸,我在你們後麵,萬一有情況…”張毅城把耳朵湊到張國忠耳邊,“昨天那個人怕鷂子叫,你忘了?”
“毅城,聽話,在家睡覺,等會我們回來接你…”柳東升可是知道這次上山的危險性。
“等等…”聽張毅城一提鷂子的事,張國忠也是恍然大悟,“讓他跟著吧,沒事…”
“得…”柳東升也鬱悶了,心說這當爹的,怎麽不顧兒子死活啊…
“年輕人火力壯!”王友善倒是蠻喜歡張毅城的,“老張,老柳,這年輕人,就是得磨練,擱在農村,再大點都該娶媳婦了,老是不讓幹這不讓幹那的,將來怎麽成家啊…?”
王友善這幾句話雖說是好意,但也把張毅城說得挺鬱悶,自己就是想跟著一塊上山,怎麽扯的成家娶媳婦上去了…?
就像張國忠所期望的一樣,算上張毅城在內,上山的隻有四個人,要說昨天上山,這張國忠還算有的是勁,但這同樣的山若是等熬完一宿以後再爬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本來體格最好的自己,此次卻成了隊伍最後一個。
“爸,柳叔叔,你們快點啊…”張毅城竄在頭一個,顯得勁頭十足。
“真是年輕人火力壯啊…”大概爬了半個鍾頭之後,就連號稱山裏人的王友善下巴上都見了汗了,邊爬邊喘粗氣,“年輕人啊…”
“這小子怎麽…”張國忠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心想兒子昨天也是爬了一天的山,晚上跟自己一起熬的,也沒睡覺,怎麽還這麽大勁頭?年輕人火力再壯,也不應該壯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