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長孫使壞

“紮利拜見偉大的天可汗,祝天可汗身體安康,大唐國力日益強盛。”那吐蕃使者一進禦書房就恭恭敬敬地下跪,不但神色恭敬,對李二還以天可汗相稱。

很快就入了附屬國的角色,和以前的來使相比,多了幾分恭敬。

630年三月,西域和北部邊疆各族的君長來到長安,請尊奉唐太宗為各族共同的首領“天可汗”。從此,唐太宗不僅是唐朝的皇帝,還是各民族的“天可汗”,吐蕃一直有點抵觸這個稱號,不願承認,事實上,鬆讚幹布遣使求公主不成,一怒之下兵寇淞州,就看出他的野心和狂妄,但今事不同往日,大唐找出克製“詛咒”的方法,在過去,神秘的吐蕃高地不再是大唐虎狼之師的噩夢;而現在,在大唐軍隊前,吐蕃隻是一塊漏洞百出的苦寒之地罷了。

作為一個皇帝來說,沒有什麽比開疆拓土、四荑來朝、名流千古更讓人向住了,吐蕃的紮利恭敬有加的樣子,大大的滿足李二的虛榮心,看著那吐蕃的使者也順眼多來了。

“平身吧”李二和顏悅色地說。

“謝天可河。”紮利站了起來,單手放在胸前,按吐蕃的習俗給他行了一個禮。

見的時候,先是按大唐之例,行跪拜之禮,然後再以吐蕃的禮結束,顯得誠意十足。

李二微微一點頭,笑著問道:“紮利,你不是說有加急密信嗎?這麽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按著常規,有事也是在朝會上求見,這樣一來,有什麽事。文武百官也可以參與討論,有些事就可以當場解決,現在紮利卻繞過朝會,直接求見李二,很明顯,這事不是很大,就是很隱蔽,越少人知道越好。

“天可汗,讚蒙賽瑪噶公主,也就是讚普大人的親妹妹。吐蕃最尊貴的公主,有一封密件讓小人親手交與天可汗親啟。”

“呈”

很快,一個太監恭恭敬敬地把帶著火漆的密信雙手呈給了李二。

吐蕃公主?

不是讚普啊,難怪不走朝堂,直接給自己送信了。這也真是奇怪,這個吐蕃公主到底想幹什麽?

李二熟練地打開信。那信隻有一頁。還不錯,寫的不是吐蕃文,而是一筆清秀可人的字,字如其人,能寫出這樣字的女子,給李二留下一個不錯的每一印象。絕不簡單,李二單手持信,一邊看一邊拿起一旁的茶杯喝水。

“哺咳咳”

李二看著看著,突然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因為噴得急,都嗆得咳了起來。

“皇上,你沒事吧?”那太監連忙輕輕給李二揉背,而一旁留下的長孫無忌也嚇了一驚,連忙上前觀看。

李二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嗆了一下沒事了,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派人送吐蕃使者到驛站憩息,我和國舅商量一點事情。”

“是,皇上”

“天可汗,紮利告退。”那紮利雖說是一個吐蕃人,不過對大唐的規矩還是很熟悉,聞言也不敢多待,向李二行了一禮,跟隨著大監走了出去,對他來說,信己平安送到,並且交到讚蒙賽瑪噶指定的大唐天子手中,也算是完成了任務,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在驛站裏等候大唐的回訊即可。

他可不敢催李二盡早回複,再說那封火漆密信裏說的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皇上,發生了什麽事?”當禦書房裏隻有自己和李二兩個人時,長孫無忌忍不住發問道。

自眾做了皇上,坐擁天下之後,李二把昔日在戰場上的殺伐之氣收斂了起來,把他的寶刀入庫,良弓掛牆,說話辦事,越來越王者的氣派和風度,沒想到此刻他看著信,竟然當著使者的麵把茶水噴出來,一下子把原來嚴肅的氣氛給打破了,顯得有些不正經了。

對李二來說,簡直就是失儀,就是和李二走得很近的長孫無忌,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李二有點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這個劉遠,還真是夠折騰的,讓朕頭痛啊。”

什麽?劉遠?

長孫無忌心裏一個激靈:難道這封吐蕃的密信,竟然與劉遠有關?

“國舅,你也看看”李二把信遞給長孫無忌說:“這混小子,比朕年輕時還要胡鬧啊。”

這漲小子?聽起來像是罵人,其實更是一種親近的意思,光是憑這四字,長孫無忌就知道,李二越來越愛惜劉遠的才華,劉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牢固,當然,一個有能力、沒野心、又能為他所用,給他李唐打山、賺好處,誰不喜歡呢?

長孫無忌接過來一看,一下子像被點中穴一樣,揉了揉的腦門,同樣有點頭痛地說:“這個事情真有點難辦啊。”

這信是讚蒙賽瑪噶公主親筆所寫,裏麵除了控訴劉遠洗劫千年古刹,在生擒她後,不顧兩國友誼,多次把她奸汙,讚蒙賽瑪噶在信中懇請天可汗,也就是李二看在兩國交好的份上,一定要嚴懲劉遠,以免影響兩國的友誼。

尼瑪,這事難辦了。

“這個劉遠,還真不會分個輕重,真是太令人失望了。”長孫無忌把信放在案幾上,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李二突然噴水了,那劉遠還真夠大膽的,抓到這麽重要的敵國大人物,別人都是嚴加保護,然後再想辦法怎麽索取最大利益,他可好,看到別人漂亮,就是公主,也敢霸王硬上弓,說推倒就推倒,不服還不行。

就是李二,也沒有這般魄力啊。

如果鬆讚幹布答應割地賠款,還俯首稱臣,現在那地還沒正式接收,那賠付的銀子還沒到位,說好的進貢,一次還沒收到呢,現在李二還有大唐的文武群臣心裏高呼的就是“開戰吧”“動手吧”,巴不得吐蕃最好就是打得元氣大傷,幾十年也恢複不了生機,這樣大唐少了西麵最大的勁敵,可以騰出手來,對付新羅和百濟。

當然,當時的情況,無遠劉遠做什麽,眾人也無可非議,因為當時僅僅的俘虜。

問題是現在的關係有點奇怪,雖說各懷異心,但是現在大唐都要維持著和平,至少是表麵的和平。

衝動是魔鬼啊。

“皇上,那現在怎麽辦?”這個關係到大唐和吐蕃的關係,就是長孫無忌,也不好隨便下什麽結論了。

李二無奈地說:“一回來,先是弄了幾百人來請願,才剛剛把事件平息,現在馬上出現了這件事,麻煩啊。”

一個是吐蕃最尊貴的公主,一個是大唐剛剛凱旋而歸的將軍,哪個都不好處理,就是李二都頭痛。

很明顯,要是不處理劉遠,那麽這表麵的平靜肯定不能長久,到時吐蕃大唐兵戎相見,這對兩者來說,都不是好事,現在大唐是大興土木,疏通河道,吐蕃戰亂四起,急需平定,吐蕃公主關係太大,到時一條筋的吐蕃人吞不下這口氣,來個魚死網破,那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要是真處理了劉遠,那大唐的顏麵怎麽辦?劉遠是在戰時擒拿的,當時兩者是敵對關係,無論幹什麽都無可厚非,而大唐為了樹立典型,一早就把鎮蕃軍的功績在各地公布,劉遠現在的身份是大唐的英雄,此事大唐人盡皆知,如果不對獎賞,還對他處罰,他不是寒了天下軍民之心嗎?要是讓人知道,這是迫於吐蕃的壓力而不賞的,那不是抽李二的臉嗎?

一時間,兩人都不和道怎麽處理好了。

“國舅,你向來足智多謀,你幫朕想一下,這事到底要怎麽辦?”李二頭痛地說。

長孫無忌眼睛轉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主意。

“皇上,此事說難辦,其實也難處理,說好辦,其實也不難。”

“國舅,你話就直說吧,朕現在真是頭痛死了。”李二連想都懶得想,揉著腦門說道。

長孫無忌笑著說:“這麽大的戰功,罰是不可能的了,要不,我們借口他年齡尚小,不足以晉升太快,不給他升官,就把他壓在遊擊將軍的位置上即可,到時暗中多賞賜一些田地財貨補償,這樣一來,就是吐蕃公主,也不好說什麽了。”

田地財貨?

李二聽,牙縫直抽冷氣說:“這,這個不太好吧,國舅你又不是不知,劉遠所立的那些戰功,每一件都是大功,現在國庫用緊,疏通河道、修理官道、增建驛站、修築大明宮,樣樣都是銀子,而這次出征吐蕃,斬獲甚多,這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要是折成田地財貨,這得花費多少銀子啊。”

小的戰功可獎銀子,可是像劉遠的戰功,那得賞多少銀子?賞多了,國庫告急,要是賞少了,也容易讓將士非議,這不是李二摳門,而是確實不好辦。

戰功不值錢,到時傻子才去舍命相搏呢?

長孫無忌笑著說:“皇上,其實你一點也不用擔心,你看”

說完,把那密信中的幾行字指給李二看,李二一看,先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眉開眼笑,那像子,好像撿到一百幾十萬巨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