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囈語呢喃,不停的搖頭,雙手在空中亂抓。

痛苦的表情頓時讓他心下一揪。

“林織染,你做噩夢了,醒醒!”

霍靳池伸手拍她,企圖把她給叫醒。

但林織染卻被困在夢魘中,任憑他怎麽喊都沒有反應。

這樣的情況太不尋常了。

霍靳池也才注意到,那畫板摔在地上,一地的顏料。

他也看到了那副如同烈獄般,黑紅交織的畫。

“趙媽,她這是怎麽了?”

趙媽也很焦急:“太太回來就在房間裏,那會我還進來給她送吃的,她一直在畫畫,後麵不知道怎麽回事,大叫一聲就哭了起來,好像很怕看到紅色。”

看著一片狼藉,霍靳池發話:“先把這裏打掃幹淨。”

傭人連忙進來,把地上的顏料給弄幹淨。

霍靳池坐在床邊,伸手觸碰她,發現她的身體好燙。

發燒了。

她現在是孕婦,不能隨便亂吃藥。

隻能用物理降溫讓她退燒。

不過林織染這一晚上像個受了驚的小獸,一直在掙紮,就像被人重度傷過般。

她除卻反複囈語,全身不停的發抖。

很痛苦。

他抱著她,喊著她的名字,始終沒有用。

林織染眼角在流淚,做了個很長的噩夢。

她置身於黑暗地獄,全身都是血,不知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周圍都是斷頭,斷手,要麽就是斷腳無眼睛的人。

他們將她團團的給包圍住,讓她無路可退。

他們朝她伸出血淋淋的雙手,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撲麵而來,她喘不過氣來。

她想逃,腳卻在發軟,根本就跑不動。

霍靳池沒有入睡,注意她的表情,發現她在流淚,又給她擦掉。

她的手腳冰冷,臉色慘白,又抱著她。

旁邊放著一台電腦,一邊照顧她,一邊在處理工作。

她的反應委實讓他奇怪。

他還是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什麽事能讓你這麽晚打電話找我?”

電話裏頭傳來一道意外,疑惑的男聲。

霍靳池抿著唇,寡冷地說:“我有事想要請教你,一個人很喜歡畫畫,之前都畫的都是治愈溫暖的風格,突然畫風突變,有點極端,甚至還很怕紅色,之後,又開始做噩夢,發高燒,怎麽叫她,她都沒什麽反應,這是怎麽回事?”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織染。

秦白也察覺到了霍靳池的語氣凝重。

他也猜到,霍靳池口中所說的那個她,是個女人。

秦白沒有隱瞞,“可能以前受到了什麽創傷?應激反應過後,大腦產生自我保護意識,當事人就遺忘了這段過往?但是遺忘並不代表就是徹底的想不起來,人的大腦構造很奇特,還是會像放電影一樣,腦海中會浮現出當時的一些片段。一旦出現,當事人會因為這些片段而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

這話頓時讓霍靳池皺眉疑惑。

林織染怎麽可能會有創傷?

到底是什麽樣的創傷,才會讓她出現這樣的應激反應?

以前也從沒有發現過她有這樣的現象。

尤其,林織染也從來都沒有和他說起過。

“如果反應大的話,你還是把她帶過來麵診吧。”秦白見霍靳池沒說話,便低聲道。

“……嗯。”

“你先觀察看,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因為有些病人,應激反應嚴重了很可能會出現幻覺,亦有可能會自殺。”

霍靳池聽著秦白的話,沒有再接話。

神色卻無比的嚴肅。

居然會這麽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