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四章 曹操生顧忌,定計襲長安

人生若隻如初見,這句話不僅僅適用於戀人之間。.比如曹‘操’對秦旭。

對於有能力之人,曹‘操’一向是欣賞非常,稱之為愛才如命也不為過。在見識了秦旭的“本事”,尤其是吃了幾次大虧之後,更是費了許多心思招攬。但眼看著秦旭一步步地被自家隱隱奉為第一大敵,卻不得不暫時虛與委蛇的呂布推到了徐州刺史的位置,根本不是自己能拿出的“籌碼”之後,所謂愛極生恨,對這個年紀才和自己兒子一般大,卻已然躋身為大漢“同僚”的秦某人,也多了幾分異樣的心思。

前番因為馬騰韓遂之因,使得長安生‘亂’之後,意‘欲’成就大事的曹‘操’無奈被困於潼關不得寸進,一月餘日日猛攻卻未見尺功,還引得老朋友袁紹也攙和了進來,想同自己爭功,摘自己應得的桃子,本就已經是鬱悶非常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讓曹‘操’簡直是又愛又恨的秦某人來了,打著仗義護送自家長子曹昂的名義,硬是用這“正當理由”,“食言”了當日信誓旦旦所說青州不會‘插’手之諾,在這事上橫‘插’一‘腿’,雖然僅僅是隻帶了二十來人到此。

其實一開始曹‘操’倒也沒有將秦旭的到來當回事,隻想著利用捧殺之計,把袁紹的“火力”吸引到秦旭背後的青州勢力上去,做個擋箭牌足矣。反正自己數萬人攻不下來潼關,難不成秦某人這二十來人一到就能攻下麽?神仙?或許加上袁紹號稱十萬的兵馬,應該差不多靠著人多勢眾才能以竟全功吧?雖然袁紹所圖甚大,自己同袁紹之間也必然有一爭,但那也是建立在天子得救之後的事情。特別是被寄予了重望的長子曹昂,帶來了足以反製袁紹的“秘密武器”,曹‘操’更是覺得已然有恃無恐,勝利在望。

可老天偏偏卻同曹‘操’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就在袁紹的先鋒將軍顏良,將挑釁的目光放在了當時相比於場中幾家,實力幾乎無限趨近於零的秦旭的身上,想要拿秦旭開刀威懾曹‘操’之際,曹‘操’選擇了緘默。就是為了看看被自己一直看好,接連幾次反轉大盤的秦旭又會怎麽應對顏良所言的近乎殺人的難事,會有如何反應,圖一樂而已。卻不料,秦旭的動作卻是當真讓曹‘操’笑不出來了。非但匹馬破潼關,‘逼’的自己不得不在已定的捧殺計策中繼續加薪添柴,而且還獲得了一員西涼猛將以及三千出身西涼鐵騎的‘精’銳部曲,大賺了一把不說,這下裏子麵子都有了,而幕後給秦旭揚名的最大推手曹‘操’,卻差點淪落到了負麵教材的地步。

眼見秦旭因為之前顏良的無端挑釁,同袁紹正麵磕上,曹‘操’簡直是欣喜非常。左右不管是來者不善的袁紹壓製了秦旭,還是獲益甚豐的秦旭‘逼’急了袁紹,其實說到底最大的得力方都是他老曹。所以,就在袁紹意圖“招惹”秦旭卻反被秦旭一番話‘逼’到死角,‘欲’要殺人之際,曹‘操’本打著想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卻不料,偶然‘摸’到了袖中曹昂帶回的寫明了袁術野望的絹帛書信,再在見了秦旭有恃無恐的平靜麵容之後,倒是有了別的打算。

這種事情,秦旭和他老曹兩個人說出來的效果是不同的。說到底,盡管秦旭同呂布軍曾經幾次挑釁袁紹,占足了大便宜,但一來兩家並沒有刻骨之恨,呂布的青州牧、左將軍之職還是袁紹上表朝廷白“送”的,而且拐著彎說,呂布還能算的上是替老袁家報了滅‘門’之仇的大恩人。隻要秦旭在言明此事之後,稍微透出點青州、徐州有心連同袁紹,替他對付本就被袁紹視作袁家叛逆,本家最大敵人,有心思有能力還握著國之神器‘欲’圖“他事”的袁術,那麽想來以這位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亡命的袁氏家主的大局觀,加上徐州同袁術地盤接壤,卻同袁紹本營相隔遠不止數千裏之遙,以及那神物的‘誘’‘惑’,說不得以曹‘操’對自家老友的了解,當麵就將前事盡忘,同青州重修於好的事情,老袁並不是做不出來。

可這樣一來,最終吃虧的便是他曹‘操’的兗州了。此番營救天子之事,除非曹‘操’當真是一‘門’心思的隻為救君而來,沒有半點‘私’心攙和在內還則罷了,否則必然會同意‘欲’強攻摘桃子的袁紹生出嫌隙。到那時,本來隻麵對青州便已然令曹‘操’重視非常了,倘若再加上十分了解自己的冀州袁紹、以及數敗於其手的徐州秦旭,還有那對自己懷恨在心的當年洛陽三害之一的袁術,他老曹的兗州,才會真正的麵臨四麵來攻的地步。這絕對不是在軍事上有絕高造詣的曹某人會希望發生的事情。

因此,在見袁紹意圖令放水,令顏良有錯手出刀誤殺秦旭的機會時,本來還在猶豫的曹‘操’,不得不拿著大義的幌子,來勸說兩人,解秦旭這必死之圍了。甚至為了救秦旭,老曹連頗為隱秘的自家親衛都暴‘露’了出來,還不得不捏著鼻子,說這些刀斧手乃是西涼降兵,以消除袁紹的誤會之餘,也替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個廣告。否則怎麽解釋自己敢不帶‘侍’衛獨身在軍帳之中接見袁紹同秦旭?這筆“買賣”,不管最後能不能成功的將天子救出,移駕許縣,他曹某人卻是已經先賠了不少本錢了。

而一直‘蒙’在鼓裏,不明白自家好友怎麽這麽“看重”眼前這個小子的袁紹,在被曹‘操’用大義的名義說服後,其實也很佩服自己的,認為這便是成大事之基礎。試想,任誰被一個無論家世、名望、地位、實力、甚至年齡都同自己不啻雲霓之別的狂妄小子欺到像他這份上,竟還能大事為重,平心靜氣的商討了一上午的軍務,單單這份忍耐力,或者稱之為大義而展現出來的氣度,除了古之賢者,誰還能比得上他袁本初?左右秦某人雖然名為徐州刺史,實際上也是小角‘色’一個,而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太適合同青州立馬開戰,至少也得等成功的接走了天子再說不是?眼看曹‘操’給了個大大的台階,袁紹也樂得借坡下驢,待大事定後,再徐圖後事。隻不過袁紹雖然之前頗有怒氣,卻也是個知兵的,否則眼下也不可能有雄踞河北之勢,盡管一心認為曹‘操’所言正麵強攻乃是勸和兩人的借口,但見曹‘操’較了真,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盡管曹‘操’自年輕相‘交’之時,便一直壓著袁紹一頭,但袁紹是死活不願意承認曹‘操’強過自己的。連個潼關都攻不下來的曹‘操’,卻是在攻襲城高牆厚、兵‘精’糧足、內未生‘亂’的長安之事上這麽有信心,放在誰心中也得犯嘀咕啊。

“本初之憂慮,不過是在城中那二十萬兵馬!但在‘操’眼中,那二十萬兵馬人數雖眾,卻是視之如同無物!”眼見在自己“擺平”袁紹之後,連帶著秦旭也老實了下來,而且破天荒的當起了乖寶寶,一言不發絲毫沒有之前的那種跋扈模樣,曹‘操’也猜不出秦某人心中有在想什麽鬼主意,見袁紹問起,笑著說道:“本初也知,長安之西,有馬騰韓遂兩家同二賊已然膠著了近兩月而無功,損耗頗大且糧盡之日定然不久。而二賊之前同兩人本是同盟,自然深刻了解這兩人軍中戰兵是由羌漢‘混’合而成,倘若糧足之時,能同西涼鐵騎死戰兩月而不退,其戰力自不必言,可一旦糧盡,甚至隻需糧少之時,其勢必‘亂’,倘若我等是那長安城內深刻了解兩人軍勢習‘性’之人,會如何做?”

“自然是趁勢出城剿滅,這還用說!可那又怎樣?那李傕郭汜二賊,總不會傾盡全城之兵去追殺那兩人,而留下一座空城送於我等吧?”曹‘操’言罷,袁紹就緊跟著說道,不明白曹‘操’這時候扯這些有什麽用處,難不成當李傕郭汜兩人都是傻子不成?

“倘若是馬騰、韓遂兩人明知自己已然成強弩之末,其勢不能穿魯縞之際,猶自要不顧低落已極的士氣,強行攻城呢?”既然已然同袁紹撕破了臉,秦旭的話語自然不會太讓袁紹感覺如同‘春’風般的溫暖了,見袁紹說完,秦旭冷笑一聲,說道。

“秦徐州年紀不大便被陶恭祖讓了基業,想來是還沒有獨自帶過兵吧?呂奉先英雄人物,卻是也放心的嚇,也罷,今日某便教教你,凡統兵時,倘糧食已盡,若不速退,便極易動搖軍心生出營嘯之事,到時候別說是攻城了,便是能在野戰中落跑三成而不潰,便已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了!想某當日那先登營……哼!”袁紹本來還是想好為人師一把,好好趁這機會挖苦挖苦秦某人,順便也惡心惡心白得了青州連聲謝謝也沒有說過的呂布,卻不料教訓的上癮說順了嘴,直到見秦旭和曹‘操’臉上古怪的麵容,才突然發覺失態,連忙止住了話頭,臉上尷尬怒意卻是壓製不住的湧現了出來。卻是忘記了,現在被自己誇讚,引為自豪之物的先登營八百兵士,大半投降了眼前這個小子了!

“本初也是一片好心,想必仲明也是深知的!不過本初,仲明所言也是有理啊!”眼見袁紹竟然被他自己脫口而出的話給‘弄’的失態連連,曹‘操’趕忙牽走了話題,在袁紹沒有開口前搶先說道:“正如之前所言,我等破潼關還不過數個時辰,便是僥幸有人逃脫回長安報信,令那李傕郭汜二賊有所準備,也定然會防守我等所來方向城‘門’的防守。畢竟你我十餘萬大軍,那二賊也是個知兵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理必然知道。絕對不會舍了大好優勢,棄城同我等野戰,定會聚集大兵防範我軍,如此我等便有了機會!”

“孟德,這又和那馬騰韓遂會不會再攻長安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你要聯絡他們,咱們兩麵夾擊長安麽?可他們此時還有沒有再戰之力尚且不好說啊。”袁紹像是明白了些什麽,見秦旭不停的點頭,加上剛剛已然被秦旭看了回“笑話”,袁紹這次卻是嚴謹了許多,思慮了一會,臉上猛然閃過幾分喜‘色’,說道:“莫非孟德之意,是我等留下疑兵吸引二賊注意,其實卻是暗中趁著潼關失陷的消息未曾傳開,而悄然轉到長安西‘門’方向,假借那已然被西‘門’守軍不怎麽重視的馬騰韓遂之際,攻其不備?!”

“本初果然知曉‘操’之心意!”曹‘操’嘴角微微一勾,看著秦旭皺眉不已的麵孔,同袁紹相視笑著說道:“現在‘操’所難抉者,就是這疑兵之將的人緣,既要有能引起二賊重視的身份,又要有智謀機變之能力,卻是好生為難啊!”

秦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