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二章 秦旭懾顏良,曹操息袁紹

袁紹同顏良,就連算計秦旭所用的計策都出人意料的相同,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概就是如此了。

不過秦旭倒是真沒有想到人不要臉能到這種地步,之前讀三國時,隻知道曹操心腸黑,劉備臉皮厚,孫權運氣好,卻沒有料到,這早早的便被曹操收拾,成了曹魏奠基石的袁紹,竟然也是個此中奇才,看袁紹明明思想齷蹉,卻依舊是這幅大義凜然的模樣,配合著高貴典雅的氣質,倒是讓秦某人恍惚間有種在後世看狗血電視劇時,高大全的正義之士袁某在對大反派狗腿子秦某用計的感覺,詭異的很。

“多謝本初公如此看重秦某,有如此奇功,竟是‘再次’想到照顧區區在下小弟我,秦某真是感激不盡啊!隻不過……”秦旭甩了甩脖頸,冷笑說道。聞聽袁紹這幅明擺著要算計自己的話語,秦旭差點就想撬開袁紹的腦殼,看看這位大帥哥究竟是不是有毛病?合著就以為自秦某人攙和進這事之後,處處陪著小心,步步一再退讓,卻倒像是是個人皆要由著你家上下都來欺負了?太想當然了吧!

“怎麽?莫不是袁某其實看錯了秦使君?秦使君其實根本不欲為大漢效力?或者這次潼關之事,另有其他原因?”袁紹又不是傻子,也沒有什麽好脾氣,又有號稱的十萬大軍在外,秦旭話中的諷刺之意都那麽明白了,若是還能繼續為達目的而裝聽不懂的話。那估計漢末三國史上,就沒有曹操什麽事情了。因此,袁紹心中著實打算送給秦某人一頂大大的“帽子”。更想著趁這個機會,連秦旭勸降潼關的功勞也給抹殺了去,以達到遮掩顏良所遇糗事的目的,言語之間,句句誅心之極,冷聲說道。

“本初公說哪裏話!秦某雖然年幼,但身為大漢徐州刺史。自會全心為大漢效力!而且若非不是秦某有此心,又怎能感化了潼關守將樊將軍,使其迷途知返。更是親率三千部曲欲投效我家主公呂將軍?”秦旭自是不會懼了袁紹的這激將之法。也奇怪袁紹好歹也是一方人物,怎麽會用這等比不過就汙人名聲的下作手段來行事,心中怒意頓起,卻是笑眯眯的對袁紹說道:“再說了。本初公這等好計。秦某也沒有說不答應啊!隻不過有些擔心之事,稍微遲疑了一下而已!”

“唔?且不知道秦使君有何遲疑之事?竟然會比救援天子之事還要重要?”袁紹見秦旭言語中似乎有要“服軟”的意思,加上剛剛秦旭所言頗有些曖昧之處,也欲再加把火將這事給坐實了,當下老袁英俊非常的臉上閃過幾分得色,神情威嚴,帶著居高臨下的口氣,質問說道。

“袁公!此言誅心啊!”秦旭輕輕給侍立在身側。已然被袁紹所言激的眼露殺氣,正同袁紹身邊顏良怒視而對的司馬冒一個安心的眼色。看了眼佯作飲酒目光躲閃的曹操,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著說道:“秦某人有沒有心存大漢,心存天子,想必日後自有定論,不過就以這長安以東門戶,累孟德公一月猛攻未下,本初公麾下大將率領一萬騎兵猶自不敢近前的潼關,因某憂慮天子安危,索性不顧個人生死,親率十餘護衛僥幸勸降得之之事,想必便不會令天下人說秦某是畏首畏尾,秉私心觀望之輩吧?”

“豎子安敢腹誹袁公!誰知道你在呂布軍時,是不是便已然同這些西涼叛逆有所勾結?如今卻是做出假象來給我等看的?”秦旭畢竟來自後世,所言所語自是比不上漢末土著文士那般隱晦婉轉,雖像是在自我辯解,但意思已然明了的很,便是顏良這等武將也聽出了秦旭所言中,有拿袁紹既然有欲搶功之心,卻偏偏姍姍來遲,以及即便是來了一萬大軍,也因為他顏良“怯戰”而畏首畏尾,秉私心觀望,倒還不如他秦某人十餘人管用等事說項,又怎能不怒!而且相比於袁紹的拐彎抹角,顏良卻是言辭直白的多了,一臉怒容的將殺氣鎖定在了秦旭的身上,頗有些一言不和便欲要殺人的意思。

“顏將軍的武力聽說乃是袁公麾下第一,難怪被袁公寵愛不識禮數,秦某今日算是見識過了,不過單這想象力,以及這推脫戰責的本事,卻是當真是讓秦某佩服的緊呐!”知道顏良的武力之高,當初能戰敗張遼的人物,便是在呂布軍中也能排上前三,若是在平日秦旭還就真不敢太過刺激起了顏良的性子,畢竟以秦旭這小身板,十個也未必被顏良放在眼裏。可現在軍帳中不但有曹操極其護衛、袁紹以及在自己身後全神戒備的司馬冒在,秦旭絲毫不怕顏良會突然暴起發難,冷笑說道。

“哼!顏良你還不快謝過秦使君教訓?不過一護軍將軍,還不快快退下!”好說歹說秦旭也是徐州刺史,袁紹極好麵子是出了名的,哪怕就算是再恨秦旭以及呂布曾經“冒犯”之事,也不欲在老友曹操麵前被笑話不能約束屬下,不輕不重的嗬斥了顏良一句,換上一副欲推心置腹的淡笑樣子,話鋒一轉卻是對秦旭說道:“袁某管教不嚴,致使顏良因念主心切,一時激憤無禮,倒是讓秦使君見笑了。不過這廝有句話倒是說的頗為在理,袁某深以為然。我等自然是信得過秦使君大才,匹馬得潼關,足可見對大漢之功,可秦將軍畢竟也算是曾經出自西涼軍,這般輕易得了孟德苦攻一月未下的潼關,天下人又會如何作想?天子又會如何作響?因此,全是為了秦使君著想,倘若有什麽顧忌之事,袁某同孟德幫你解決了便是,左右也要讓秦使君這有大功於社稷之人,不至於被天下人所疑才是。”

“本初公有心了!秦某簡直是感激備至啊!既然如此。那秦某就直言不諱了,倘有冒犯之處,還望本初公念在秦某年幼識斷的份上。多多見諒啊!”秦旭冷笑說道。看來袁紹這回是下了死心要整死自己威懾青州以報當日之仇了。剛剛還一副居高臨下,命令的口氣欲讓秦某人做試刀之人去做詐長安這等根本不可能完成之事,這會子竟然連天下人都扯出來了。秦旭倒是真想問問袁紹,您老這麽在意所謂天下人的看法,那當初欲奪盟友基業,還想另立天子搏從龍之功時,何曾在意過什麽天下人的看法。天下人三個字說說容易,什麽事情冠上天下人便成了正義之事,的確是好用之極。但人家有那麽閑麽?見袁紹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樣,也實在不知道老袁哪裏來的這麽大的信心,當下說道:“剛剛本初公你說到天下人,其實秦某所顧忌之事。也正是天下人所想之事。其中也關乎本初公你啊!想秦某自追隨主公呂溫候擊殺董卓國賊,為袁公你報了滅家之仇之後,又同西涼軍苦戰長安,無奈出奔之事,天下皆知。即便是果真曾有主公舊友仍在西涼軍中,如今秦某一到,其竟立降,也足以說明我家主公之仁、之義。竟令對手不戰自降,這等好事。天下人相傳,其實秦某是巴不得呢。不過,這事牽連上了本初公你,其實就不那麽好聽了。”

“秦使君所言何意?”袁紹這人作為同曹操齊名的洛陽三害,雖然人品也不咋滴,但耳根子軟,或者說是善聽人言卻是出名了近兩千年的,此刻聽秦旭說的又是袁紹最為在意的所謂“天下人”之事,雖然知道秦旭的嘴裏八成吐不出象牙來,但竟然也能屏住性子,製止了又欲說話的顏良,側目問道。

“本初公請恕秦某直言之罪!貴屬顏將軍,自到此地之後,空領大軍卻毫無建功,以下抗上亦逼迫盟友,見事竟成而恣意搶功之事,此中是非曲直,那袁公口中的‘天下人’,應該也會有幾個明眼人的吧?”秦旭慢慢的站起身來,挑釁似的走到已然被氣的臉麵鐵青,卻猶自強忍的顏良麵前,笑眯眯的說道:“話說本初公麾下大將某人,先有仗本初公袁家四世三公之威而做出如此寒天下人心之舉,算計盟友,此何稱仁?又有自惜軍力,欲令已然同屬袍澤之新投效之軍軍心不穩時強令其反戈舊主,陷有大功於社稷者妄自送死,亦可稱義?明知天子事重,卻仍然如此兒戲令秦某這尚且不足雙十之人‘衝鋒’在前,而令手握十數萬大軍,早已名滿天下的本初公、孟德公失卻及時救援天子之機,也可稱忠?某人如此行事,必然會惹得本初公所謂‘天下人’側目而遺羞祖宗,這等逆子也可稱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竟然率軍就在秦某背後,又怎麽會讓秦某安心為大漢社稷,為大漢天子身先士卒,舍生取義,行那大丈夫乃行之事?”

“你!你!秦旭豎子!吾誓必殺汝!”秦旭的話刁鑽陰毒的緊,這忠孝仁義四字,本就是這個時代的行為準則,就算是再欺世盜名,也得稍稍粉飾一下,若非是大仇大怨,就是連罵人也不會輕易拿這種一開口就是必死之局的話來說事,更何況秦旭這再明顯不過的指桑罵槐,當著和尚罵禿驢的舉動了。顏良作為直麵秦旭之人,臉色早就氣的青轉紅,紅轉白,就差吐出一口血來了,而其腰中戰刀都已經拔出半截。倘若不是袁紹親手按住,已然一刀將秦某人削成盒薯片了也說不定。

“之前一直聽說秦將軍利口無雙,名揚三州之地,袁某還隻當是笑談,今日一見,果真是如刀似劍啊!”袁紹的臉色也不好看,秦旭這明著是在說顏良,但聽到袁紹耳中,卻像是句句在說他袁紹。可偏偏秦旭沒有一句話提到了袁紹的名字,老袁也不可能上趕著去找罵,再說秦旭所言皆是有理有據之言,顏良這人雖然也稱智將,但做事急促,不顧首尾的缺點,袁紹其實比誰都知道,眼下被抓到了把柄,讓袁紹在這等大好機會之下,便是有為難秦旭之心欲借機卸了呂布一條臂膀,也不得不先顧全臉麵再說。畢竟拐著彎說呂布也的確是替他袁紹報了毀家之仇,這恩將仇報之事,在袁紹心中,那所謂的天下人的議論,就足可以讓他名聲大跌,令他那一直對袁家家主之位野心勃勃的“堂弟”袁術半夜都能笑醒了。

“本初!仲明之顧慮說來也是有些道理的,而且妄派初降不到半日的降軍去詐降,倘若有一人說漏了嘴,那麽我等可就真的為天下人所笑了!”見袁紹已然同秦旭死磕到了這個地步,曹操也算是心滿意足了,想必此間事一了,青州、冀州之戰足可以為自家消化長安勢力贏取必要的時間。這才仿佛剛聽明白兩人暗爭所言的樣子,再次做起了和事佬。而且曹操見本秦旭狠罵之下,已然怒極的顏良,似乎連袁紹都有些拉扯不住了,也是擔心若是秦某人在自己軍帳中若是出事,消息一傳出去,說不得呂布當真會拚著青州不要也要趁著兗州空虛之際,做些不太友好的事情,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再說,如果沒有了秦某人,那當青州冀州相爭之時,又有什麽看頭?

人這怒氣一發,又豈能是輕易可以遏製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出現了幻覺,秦旭都能看到袁紹那本就不甚用力著顏良的手越來越鬆,竟有些欲製造些意外出來的樣子,司馬冒也已然半橫在了秦旭身側,陷入僵持之際,卻聽得已然暗示帳外軍士進來“維持秩序”,將秦旭兩人同袁紹兩人隔開,曹操再次說道:“本初!仲明!你二位皆是一時豪傑,還是找時間好好約束一下下屬吧,此番這等交鋒,也太不給曹某麵子了吧?依曹某言,大家皆是為了救援天子而來,既然皆有顧忌,索性也莫要分什麽主從,論什麽上下了,大家集思廣益才是正理。莫要忘記,那長安城中目前有二十萬西涼軍呢,就算有馬騰韓遂牽製了一部分,但我等將要麵對的,也應該不下十五萬西涼鐵騎!此時正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倘若有甚私怨,便權當給曹某一個麵子,暫且擱置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