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二章 將計求破計,圖窮匕乃見

“足下既是曹豹將軍麾下丹陽兵校尉,且姓氏竟同秦某家嶽同宗,那便更與秦某不是外人了。”秦旭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如同身邊人一樣被這人不甚客氣的質問般的語氣所激怒,反而著意放低了身段,客氣的暗捧了此人一把,但卻對此人之前所言陶謙有命之事並不搭茬,笑眯眯說道:“隻是不知道將軍能否告知名、字,也好讓秦某好生親近一番?”

“秦將軍……”這人對秦旭的舉動也像是頗為驚訝,一時間對於秦旭的用意也是搞不清楚,略一沉吟,抱拳對秦旭頗為矜持的說道:“呂某多承秦將軍眷顧相問,實在不敢當,之前久聞主公及曹豹將軍說起秦將軍往事,某甚是佩服,唯恐賤名汙了將軍耳目而已,並非故意不相告,某實名範,字子衡。”

“呂範?呂子衡?嗬,子衡啊,你家主公和貴上‘曹豹’將軍,除了問詢這事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事情麽?比如請秦某去下邳衛城一趟,親自向其解釋之類的吩咐?”秦旭聽了這人一本正經的自報家門,言語流暢毫無遲滯之色,便知所言非假,隨即狀似隨意點了點頭,看著這人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秦將軍果然當得起主公和曹將軍的經常誇讚,事實的確如此,主公的確曾說若是秦將軍有瑕,能親自過去一趟,自然是極好的!”呂範聽聞秦旭所言之後,臉色倒是在一瞬間稍變了一變,連說話的語氣都軟了不少。

“如此也好,秦某也正有事情要向恭祖公和曹豹將軍請教呢!”秦旭像是沒有聽出呂範話中的自相矛盾之處,依舊一副十分客氣的模樣,對呂範之語毫不加防範的答應了下來,說道:“煩請子衡稍待,秦某這就前去。”

“如此,既然秦將軍已然答應親自前去,呂範尚有軍務在身,便自告退了!”呂範像是不相信會秦旭答應的這麽痛快,竟是遲疑了一下,抱拳說完就欲離去。

“子衡何必如此著急要走?既然陶謙同曹豹都在衛城之中,想必丹陽兵也已然完成集結,再大的軍務也不過如此,子衡且與某同去便是

!”秦旭給護衛在身邊,本就對這呂範一上來便是極不客氣的質問十分不爽的先登營兵士使了個眼色,頓時就有人閃出擋住了呂範的去路,秦旭卻佯作沒有看到似的,對呂範說道。

“秦將軍這是何意?莫非要強留呂某麽?”呂範見被人擋住了去路,再看秦旭那根本就是裝沒看見的欠揍模樣,臉色頓時一變,冷聲說道:“難道秦將軍就不怕你這番舉動,惹惱了陶徐州,使得青徐二州兵鋒再起麽?便是曹將軍在貴主呂將軍麵前說上幾句,秦將軍也須得好好思量思量!”

“噗嗤!”呂範話音剛落,這下別說是秦旭左近愕然的先登營兵士了,便是連依舊一副麵甲遮住了麵龐的呂玲綺也是忍俊不禁,最後竟是笑出了聲來。

“呂將軍此前恐怕甚少來下邳吧?”秦旭一麵給身邊的先登營兵士指著城外低聲吩咐了幾句,一麵對呂範笑眯眯的說道:“或許呂將軍對秦某之名,也是才得知不久吧?”

“秦將軍所言何意?呂某不甚明白!莫非將軍獨自領兵在外,竟然不顧本州事情,意欲為青州接下大敵不成?”見了秦旭的這番動作和說話,呂範頗有威儀的麵容之上,閃過幾分驚訝,卻還自強留著幾分鎮定之色,淡淡的問道。

“呂將軍看來真是久不來下邳城了!”秦旭衝強忍笑意的呂玲綺以及先登營兵士看了一眼,見不遠處剛剛被秦旭耳語之人衝這邊做了個旁人不明何意的“剪刀手”,秦旭方才點了點頭,再次強調似的笑著對呂範說道:“別的就由貴上給你解釋吧,來人,請呂將軍上馬,咱們一同去衛城見見欲見秦某之人。”

“秦將軍這番舉動,呂某定然會如實的稟告主公,他日見到呂將軍後,定然會請呂將軍主持公道,言盡你秦旭有反青州欲自立之心,否則,如何會想著著意挑起兩州爭端?倘若我是你,定然會……”從下邳南門到衛城的距離不過五六裏,比之袁術托大舍棄本營,大意之下,竟然來下邳城外三裏處等陶謙“消息”而被青州兵萬人陣勢嚇退的距離要短上許多。自從被先登營兵士“請”上馬之後,呂範便似在演講一般,言裏話外不離要稟告陶謙,向呂布討要說法之語,像是為了徐州青州兩勢力之間的“友好往來”而受了秦旭多大的委屈一般。

“呂將軍你定然會怎樣?說來聽聽!不如呂將軍也順便教教秦某,什麽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什麽叫坐山觀虎鬥!什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何?”直到帶著這呂範出了下邳城南門,秦旭才對這位剛剛還一副居高臨下以上官姿態對待自己的呂範笑眯眯的問道。

“秦將軍此言何意?……”呂範聽了秦旭口中這一連串的名詞典故,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慌色,但還是強作鎮定的四下看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先登營兵士,卻是再也難做出之前那種恣意剛強的模樣,勉強笑問秦旭說道。

“觀呂子衡寧當久貧者邪?”秦旭卻是沒有做任何回答,反倒是笑著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什麽……你是如何得知此事?”呂範聞言之後臉色大變,一臉詫異的脫口問道,看向秦旭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驚疑之色。

怎麽得知?當然書上告訴的咯!秦旭嘴角微微翹起,並沒有回答呂範的話。難不成告訴呂範,你曾經是上輩子秦主任常常自勉時的崇拜對象?曾經成功的上演了漢末三國版**絲逆襲白富美的完美案例,以一介寒門小吏出身,輔佐孫氏二主,最終成為連陸遜、全琮這等三國時期吳國的世家大能都不敢稍有不敬的國之重臣

隻是此時的呂範,雖然已經成為東吳前期鐵三角之一,但因為其出身問題,在此時尚不被他人看重,乍然聽秦旭說起自家最引以為豪,卻僅限於小圈子知道的密事,焉能不明白秦旭怕是在自己報出姓名之時,便已然有所警覺了。不過呂範不知道的是,或許是因為忙於避難而消息閉塞,加上久不來下邳,還不知道陶謙被青州欺負的有多慘,因此對此番來徐州的秦旭,雖然明知青州兵駐於徐州之事定有蹊蹺,但時間緊急,打探消息中除了知道秦旭是呂布女婿之外,其他知道的並不怎麽清楚,加上剛還聽說秦旭來徐州還帶著女子隨軍,還道秦旭乃是如同之前所見過的通過裙帶關係上位的一些人一樣,也是銀樣鑞槍頭,隨便輕易搬出些事關兩州的大事項便能鎮住呢。卻沒想到不但曹豹這呂布三夫人的父親像是鎮不住秦旭,便是陶謙好懸都在被呂玲綺扭轉了局麵之下,差點就被秦旭給帶到溝裏呢。

“難怪秦將軍年紀輕輕便已然是一營之首,單就這份眼力和情報能力,呂某便自不如。隻是不知道秦將軍既然已經知道了某之目的,卻為何還要……不好,秦旭,你這豎子,莫非竟然打算要將計就計,欲……”呂範腦補了秦旭為何會知道這才發生不久,絕對不會傳出的自家之事的原因,卻猛然想通了為何秦旭會在得知自己的姓名之後,便是那樣一副虛與委蛇的姿態,直恨自己這回算是被秦旭年輕的麵容和故作謙卑的語氣給涮了。

“呂將軍,不知道這次你潛入下邳,作為那些匈奴人的後手,意欲對秦某不利,究竟是誰的主意?這麽一環扣這一環,總是想要秦某的性命。不太像是那袁術的作風啊?”見呂範被先登營兵士控製的不可輕動,秦旭也放心大膽的驅馬來到呂範跟前,笑問道:“倘若袁術有這般算計,哪裏還會選擇和南匈奴人合作這麽自毀名聲根本沒有後手可選的招數?估計早就在當初兗州空虛時,就將陳留攻破了,如何還會如此狼狽?為了幾千石的糧食,為了所謂的強鄰,這麽輕易的就來冒險?袁術雖然秦某沒有見過,但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的這位公路公,應該不會這麽沒有腦子吧?必然是被人所惑!不知道呂將軍可否告訴秦某,究竟是哪一位大能在故意給袁術出這些餿主意啊?”

“秦旭,不得不說,你的智計和眼光著實令呂某佩服,但可惜的是,你帶出來的人太少了!”呂範聽了秦旭這番連斥帶諷的話後,正欲出言反駁,卻突然好像周圍有什麽異動引得呂範心情大好一般,話鋒陡然一變,胸有成竹一般,淡笑著說道。

“看來呂將軍的確是累了,連這最簡單的算數都不清楚了,要不要秦某借給你幾根算籌算算兩萬駐紮軍隊出去了一萬常備之後所剩幾何啊?”秦旭笑眯眯的隨著呂範的目光,看向已然是發現了呂範的異樣,竟是直接衝上來的幾名衣著丹陽兵服飾之人,盡管在第一時間內被呂玲綺護在身前,卻絲毫不見慌亂,兀自說道。

“取秦將軍你的性命,片刻而已,隻是不知道你那所謂的餘下之兵士,可能敢在你身首異處之前趕過來麽?”呂範倒是沒有發現,就算是秦旭在看到了這幾名來人之後,仍然沒有驚慌之意,甚至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重,猶自在好心的“提醒”秦旭說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你與那孫策的摯友,號稱一步一計的周郎公瑾,計策如何吧!”秦旭不置可否的給身後的先登營兵士使了個眼色,笑著對勃然變色的呂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