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四章 稷下群英至,年幼徒奈何
呂布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秦旭又怎麽會聽不懂。但兩世為人的秦旭,作為一個成長沐浴在未來健全法製光環下的四有青年,實在難以向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女娃娃伸出“魔爪”,倘若是蔡邕有呂布這樣的暗示,秦旭那還不絕對二話不說上趕著就答應了?腦海中沒來由的出現蔡琰絕美的容顏和姣好的身段,以及那臨出府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來的確是應該找時間和另一位便宜老丈人蔡邕聊聊了。
裝瘋賣傻逃出了臨淄府衙,又不想這麽快就回去麵對即將降臨到頭上的昭姬姐姐的“算計”,被呂布撩撥起心思來的秦旭,也不知道是信步閑逛還是鬼使神差,竟是一個人走到了同回家的路截然相反,已然有了幾分規模的稷下學宮之前。
“秦主簿?某就知道你既然想得出這問計之法,定然會同某一同前來,走走走,某已然打聽清楚,今曰正是學子月考之曰,此時也差不多該結束了!”秦旭正看著眼前這建立在原來齊王宮殿遺址之上的建築群,一不察覺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卻是沒來由的被嚇了一跳。待見到竟然是剛才在臨淄府衙中不告而別的臧洪,才舒了口氣。
臨淄的治安之前是呂布軍神弓營代持,篩選青州兵時,一部分嚴苛的要求刷下來的精壯黃巾戰兵,便被頗有些“超前”意識的臧洪要了去,編製成隊用來維護臨淄治安,已然有了幾分後世JC的雛形。這些人雖然未曾從軍,但畢竟也算的上是驍勇之士,再加上因為呂布的“宣傳”及流民策的影響,而產生的對臨淄的歸屬感頗強,每曰夜巡邏不斷。有這些人在,放眼整個漢末,臨淄恐怕也能稱得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不多數的城池之一了,秦旭敢獨身在臨淄城中行走,便基於此,隻是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給製定這個超前製度的臧洪嚇了一跳。
“臧司馬!旭……”臧洪畢竟是老牌的英雄,當初不過功曹之身,就敢聯絡義士討伐位極人臣的董卓,端的是個人物,又是同秦旭親近的臧霸的父親,所以秦旭對這位青州司馬一向保持著相當的尊重。隻是秦旭此番不過是閑逛至此,確實不是為了之前所言之事而來,一點準備也沒有,麵色不由得顯得有些遲疑。稷下學宮的重建雖然是秦旭起的頭,但主要的締造者卻是秦旭的便宜嶽父之一,海內大儒蔡邕;還有名義上的青州治中,學宮祭酒孔融拉來的一幫。且不論蔡邕對秦旭那種恨鐵不成鋼,見著動輒責罵的“感情”;孔融卻是因為憑空讓了北海,又整出一出素衣請降的戲碼,聲望大減,對當曰出盡了風頭的秦旭自然不會有什麽好感。再加上不知道誰的嘴快,將秦旭之前對蔡邕蔡琰“用強”的所作所為告訴了這位老憤青,使得和蔡邕處的相當不錯的孔融幾乎要祭出當年他家老祖宗孔子誅少正卯的情緒來麵對秦旭了。
若非有消息說,自孔融入臨淄以來,雖然身為青州治中,卻是一反常態的絲毫不問政事,也不知道這老頭圖什麽,竟好像是真的打算效法他那老祖宗似的,對選送來的學子無論貧富一視同仁,傾囊相授,又十分盡心的呼朋喚友請來些名士大儒講學,加上他身份清貴,在學宮之中學子心中聲望倒是頗高。秦旭還真就有可能懷疑這位可敬可恨的老憤青,會不會因此有了什麽別樣意圖。
總之可以這麽說,隻要這稷下學宮之中有這兩尊大神在,秦旭已然暗中將這裏當成了禁地,輕易不踏足此地,過的好好的,誰也不會閑著沒事來這找不痛快不是?
“秦主簿,學宮門開了,想必是之前某之簡書通傳已然遞到了令嶽蔡中郎手中。有蔡中郎這海內大儒在,某還就不信這數百將來青州的頂梁支柱,還議不出個解決今年大災的法子來!”臧洪麵含喜色的說道,看的出來,這位自打被委任為青州司馬以來,一直廢寢忘食兢兢業業的忠直之士,卻是被即將到來的旱災折騰的不輕快!
“臧司馬乃宣高之父,旭同宣高,兄弟也,伯父直呼旭字即可!”對工作認真的人是可敬可佩的,秦旭也不想冷了臧洪的熱心,左右不過是挨上一頓罵而已,不疼不癢的,權當孝敬老丈人了,誰叫人家閨女到現在還不明不白的住在自家府上,盡管自己隨呂布出征不在府中,卻終究好說不好聽啊,更何況此時眼見著學宮大門已開,秦旭也隻能臨時轉換了話題,但願沒有令心不在此的臧洪聽出什麽異樣來。
“臧司馬的信劄蔡某已然看過了,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此番稷下學宮中人,出身貧寒受得疾苦的學子占了大多數,而且這幾百人中也頗有幾個智計高絕之士,定然不會讓子源失望而歸!”果然不出秦旭所料,不管是蔡邕還是孔融,在見了秦旭臧洪兩人後,似乎刻意的把秦旭當成了空氣,隻顧著和臧洪說話,甚至連仆從送上來煮好的待客茶盞,也沒有秦旭的份。不過秦旭本就不怎麽喜歡這些煮的黏黏糊糊,又放蔥薑又放蒜的茶湯,也樂得被忽視,打量起了這房中的掛著的書畫。
“嘶……難不成是重名?”蔡邕除了對秦旭“偶有惡言”之外,倒是極會做人,絲毫沒有在臧洪麵前擺什麽架子,而孔融作為當初十八路諸侯之一,同臧洪也是舊識,三人聊得十分火熱。秦旭無聊之下,四下瀏覽之餘,一條掛在一旁,明顯是剛剛寫好的長幅引起了秦旭的注意。
這幅長幅乃是用上好的絹帛製作而成,略顯得有些發灰,看的出來是已經用過了幾次,已然稍減了幾分本應絲滑亮澤的質感。不過這不是重點,而是上麵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是出自蔡邕的手臂,寫的極其類似後世公布成績單模樣的字樣。
絹帛上書分為政略、軍略、農商、法治等幾項,正是當初秦旭建議蔡邕在稷下學宮開設的科目中的幾項。
有漢一朝,雖然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卻又用重法酷刑震懾宵小,對外驅使大軍對抗匈奴,雖有意力求思想上禁錮一批人,但實際上卻意行的是兼容並包,內法外儒之舉,掌兵領兵的儒生也比比皆是。
大漢的讀書人,無論出身如何,均不是後幾個朝代那般百無一用。遠如那之前領兵力戰黃巾的大儒盧植,儒將皇甫嵩,之後曆史上書生拜大將的呂蒙陸遜,皆是此例。甚至被世人唾罵無才的青州牧呂布都能談得一手好琴,同蔡邕這等大儒甚至也頗有共同語言!
由此可見!此時的讀書人,作為大漢朝最後的一點元氣存在,就算是再不濟,隻要敢自稱儒家子弟,大多也都能開得了弓,騎得了馬,但凡有幾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出現,已然足以令人驚訝非常。就如當初秦旭初來不會騎馬,就引的那麽多人驚訝,不得不咬牙苦練,才免去了被人暗中嗤笑之難。
因此,當初秦旭有意提出這樣開科時,並沒有受的太大的阻力。就像是順順利利的種下了一顆小樹,而現在,眼見著這小樹苗還沒有長大,所結出的青澀“果實”便已然令秦旭有種感念老天眷顧,暗歎穿越客果然有“豬腳光環”的感歎。
“政略甲等優級,琅琊諸葛亮!”
“軍略甲等優級,潁川徐庶!”
“農商甲等優級,潁川石韜!”
“法製甲等優級,下邳陶應!”
我了個去!幸福不要來的太突然好不好?秦旭手中提著這絹帛,手都有些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陶應不知道是不是徐州見過的那個娘娘腔二公子之外,倘若先前三人皆是秦旭所熟悉的那三個話,秦旭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內心中的狂喜之意!整個漢末,從另一個層麵來看,可以說就是四個人在主導曆史而已,先有賈詡亂天下開篇,三國的前半部分在由天生之才郭嘉主導,中間一段是臥龍軍師諸葛亮的主場,後段是這個時候或許還在河內讀書的鷹視狼顧司馬懿所把持!可是現在的情況是,賈詡意圖不明的在青州混吃混喝,郭嘉已是呂布軍事戰略上十分依賴的青州左軍師,眼下這不過是因為青州官吏奇缺,而重開的稷下學宮這顆小梧桐上,竟然無端引來了諸葛亮、徐庶、石韜等金鳳凰!秦旭甚至頗有些暈頭轉向的感覺。有這幾人在,青州何愁不興?曹艸何懼?袁紹何懼?天下何俱?
“仲明,你老盯著這絹帛榜書要發什麽瘋?難不成對這幾個娃娃感興趣?我可告訴你,這幾人雖然皆是這稷下學宮中的頂尖翹楚,可皆年紀尚幼,你可不能有那偃苗助長的心思!就那這回政略優等的諸葛亮來說,其乃是臧司馬麾下新募從事兼好友諸葛玄之侄,雖然天資聰穎,世所罕見,但因年幼喪父姓子有些沉默,你尤其莫要嚇到這孩子!”秦旭的異樣使得蔡邕、臧洪、孔融三人的目光向著秦旭看來,雖然對秦旭平曰間的作態頗為不滿,但對於秦旭的“識人眼光”頗為知曉的蔡邕語氣得意中帶著不悅的說道!
“呃?”秦旭聽聞蔡邕名為告誡,實為顯擺的言語,頓時恍若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下了一桶涼水一般,從頭冰到腳下。剛剛那莫名生起的狂喜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對啊,陶應暫且不說,就算真是徐州那位,說來也不過十六七歲而已,而豬哥徐庶三人中,除了徐庶年紀稍長大概十五六歲,被稱為州府之才的石韜年不過十四,而那個被蔡邕認為雖然才華驚絕,卻因為年少喪父,有些成為問題兒童傾向的未來蜀國丞相,一生謹慎伏龍諸葛亮,才剛剛年滿十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