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巧緊握方向盤,高跟鞋往下踩著油門不斷提速。不過五分鍾,漂亮的一個漂移,車停在了“富麗堂皇”,她沒下車,隻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撥出一個號碼。
那頭很快接通,聲音討好:“溫小姐,舒漾小姐都安排好了,人已經在門……”
溫尋巧看見有個身影往自己這走來,眯了眯眼,沒等對方說完話掛了電話。
對方越走越近,待看清了對方的臉,溫尋巧在心底給男人打了個滿意的高分。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背著光走來,透過側麵微弱的光,她勉強能看清對方冷峻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高挺的鼻梁。
隻是對方渾身都寫滿了沉默,溫尋巧實在捉摸不透這人究竟性格怎麽樣。
車窗被人敲了敲,溫尋巧按下車窗,問:“會開車?”
蘇景行點點頭,配合地從外打開車門,彬彬有禮地將她請出。
溫尋巧心下訝然,坐進副駕駛,沒過多問,隻報了目的地,又看了看手表,輕描淡寫的吐出了一個時間:“八點半前。”
現在是八點十分,僅二十分鍾,而目的地較這並不近。
溫尋巧有意刁難,他卻沒有半點不滿,神色自如:“請溫小姐係好安全帶。”
溫尋巧表情玩味,並不配合:“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受傷,是嗎。”
語氣肯定,卻帶著一絲自然的嬌媚,一點也不像是對一個初見的男人說的。
蘇景行已經踩下油門。溫尋巧眨眨眼,看著男人的側顏,感歎了一聲:“為什麽去‘富麗堂皇’?”
以他的條件,去娛樂圈也綽綽有餘。盡管娛樂圈也不幹淨,但富麗堂皇是一家高級夜店。
“缺錢。”
蘇景行惜字如金。
溫尋巧斟酌著道:“你條件很好,其實可以……”
“這裏來錢快。”
溫尋巧被打斷話也不惱,默了默,又道:“你知道要跟我去哪?”
“任務是我毛遂自薦。”
溫尋巧了然,望向窗外,車子開的並沒有很快,外麵的景色變得有些陌生,不是在寬敞的馬路上,是那種有很多彎道的窄路。
還沒開口,旁邊的蘇景行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解答道:“這是近道。”
雖然話少了點,倒很合她心意,感覺是個很可靠的人,做事很讓人放心。
一路看著窗外劃過的景色,腦海裏又抑製不住地出現不久前晚宴上的場景。
她怎麽也想不到,在自己的二十歲生日晚宴上,竟然被人當眾找茬爆出未婚夫陸越恒出軌——
她二十年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一張照片和一段語音,不僅毀了她的生日會,還毀了她保持了那麽多年的第一名媛的名聲。
照片裏,蘇景行漫不經心地抬眼,恰巧就被鏡頭捕捉到,而他身旁的女人歪著頭,露出半張臉,手親密地挽著他。
而語音,飄出的聲音喑啞低沉,背景有些嘈雜,先是一聲尾音上揚的“嗯”,然後是女人的一聲嬌笑。
三秒,語音戛然而至,幾乎是一片寂靜的宴會上,溫尋巧原先溫和的笑意僵在嘴角,足足有半分鍾,眾人看著她徹底冷了的臉,沒人敢說話。
八點半,溫尋巧準時挽著蘇景行站在了電梯口。
“等會見到人,要是他敢做什麽,就往死裏揍,出事我負責。”
蘇景行側過臉,看女人麵色如常,一副說的“今天中午吃了什麽”似得平靜。
“接任務時我得知的內容不是這個。”蘇景行道。
溫尋巧眨了眨眼,麵不改色,想到自己最開始確實隻是想找個男人報複回去順便借此解除婚約而已。
可是路上越想越氣,下車的時候突然就改變了想法。
“我臨時改了,有問題嗎。”
蘇景行默了默,感覺女人的眼神直直盯著自己,幾秒後緩緩回應了聲:“沒問題。”
如果是想找人揍一頓的話,其實實在沒必要去富麗堂皇,就算是叫個保鏢,也比去富麗堂皇找男人合算。
幸虧他身形寬闊,又恰巧有這項技能,而不是那種隻有顏值比女人還嬌媚的花瓶。
電梯緩緩上升,溫尋巧挽著蘇景行,盯著數字不斷地變化,停在了十六。
電梯門就要開啟,溫尋巧聽見外麵男人熟悉又帶著不耐煩的聲音:“別跟出來!”
門開了,蘇景行迫不及待地邁進電梯,電梯裏很安靜,一抬頭,就看見女人靜靜地看著他。
眼裏劃過一瞬驚訝,而後很快又被掩飾,陸越恒還沒來得及控製自己的狀態,大腦飛快閃過到底是要說“你怎麽會來”還是“我正要來找你”。
然而順著女人的手臂往旁邊看,卻見身形偉岸的蘇景行麵無表情正看著他。
陸越恒擰了擰眉,嘴唇翕動,還沒開口,卻見溫尋巧唇角向上揚,衝他笑得燦爛:“這不是陸大少爺?怎麽這個時候了還自己一個人啊?”
“我還以為陸大少爺應該在哪個美女的**呢?”
**兩個字被她壓低了聲音,倒顯得有些曖昧,不知在暗示什麽,空間並不逼仄,卻無端讓人覺得難以呼吸。
“你在胡說些什麽!”眼裏閃過隱隱的暗怒,陸越恒灼熱的目光幾乎黏在在蘇景行被溫尋巧挽著的臂上。
黑色的正式西服,襯得她的手指更加白皙。
陸越恒極力控製住自己的脾氣,隻是一開口還是質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你來做什麽,我就來做什麽。”溫尋巧麵色如常,勾緊了身邊蘇景行的手臂,抬頭和他對視,笑得甜蜜:“親愛的,是不是啊?”
女人聲音嬌柔,神色自然,好像真的和蘇景行有什麽親密關係一般。
蘇景行整個身子不自然地一僵,感受到女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脖頸,微微有些僵硬,卻還是低低應了一聲。
不可置信地盯著兩人,陸越恒磨了磨牙,伸出手就要扯溫尋巧的手臂,蘇景行卻順勢往後走了一步,將女人和他的距離拉開。
“溫尋巧,你不要忘了我們有婚約!”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目光觸及兩人親密貼在一起的手臂,他低吼道。
他居然還好意思提婚約?
溫尋巧冷笑一聲,鬆開身旁蘇景行的手臂,站到他麵前:“婚約?你提的正好,我們解除婚約。”
豁然抬頭,陸越恒盯著她,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不耐煩地睥睨著蘇景行,她連嘴角的弧度都懶得扯:“陸越恒,你腦子也壞了?”
“不解除婚約,你是想看我頭頂的呼倫貝爾大草原還是想看你頭頂的青青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