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貪心的孩子,想要愛的人完全屬於我。所以,當卓越提出這麽誘人的計劃,我是完全沒有免疫力了。也不管今天給自己安排了些什麽事情,就應下了他的請求。
“好吧,為了我們的約會,我隻好犧牲我的計劃了。”我用擦了嘴的餐巾紙,擦了擦卓越拉著我的手,很得意的宣布:“今天,小妞我就舍命陪大爺啦。”
卓越見我這般調皮,作勢要越過餐桌來吻我。驚得我連忙逃脫他的魔掌,一溜煙的跑出了食堂。卓越壞笑著從後麵追來。依稀記得,那天早晨的陽光特別燦爛,明亮的陽光灑在樹葉上,一閃一閃,就像幸福的海洋,心裏洋溢的是無邊無際的幸福。
如果,這一切的幸福,隻是源於他想要新鮮的開始。為什麽那些真實過的幸福,一個又一個的痕跡,表明了它的破綻?在愛上他之後,我開始不斷地找他各種各樣的好,以便有充足的理由來說服我接受,他對我的,不是想要新鮮的刺激,或許是真的愛我!
但是,不管我找再多借口騙自己,我們終究還是分手了。我幾乎花了一年的時間來適應他已不再屬於我的這個事實。很多時候,我會恍惚的以為,他就在身邊陪著我。就像今天下午,我錯覺的以為身邊是他陪我在自習室溫習。落日的餘暉,灑在教室的書桌上,剛剛好的角度,就像剛剛適度的溫馨。
當我習慣性的,頭也不抬的說:“越,把我的那支筆拿給我一下。”沒有人回應,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的時間,隻覺得漫長得像經過了一個世紀。我有些奇怪,抬起頭正要責問他怎麽不理我。才發現鄰座的男生,拿異樣的眼神望著我。我一陣失神,表情有些尷尬,更多的,卻是失落。不能接受那男生看我,一臉同情的樣子,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我離開了自習室。
每天起來,我都得提醒自己一個事實:我是一個人,單獨的一個人,我已是孤獨的個體。某人,再也不會在每天早上,準時的七點三十分喊我起床去吃早餐。沒有吃早餐習慣的我,總會賴床到快要上課,和最初一個人的時候一樣,就好像我的世界,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麽變化。一樣的零亂,一樣的平靜。而屬於我和卓越兩個人的故事,仿佛就那樣被曆史掩埋了,掘不出一絲一毫的線索。
失去一場愛情,對我來說就像生了一場大病。精神狀況一直呈現著無精打采的狀態,本來就不胖的我,最後瘦到臉頰上呈現出輪廓分明的樣子。這個問題我自己倒是沒有注意,在有一天晚上,我洗完澡,穿著睡衣,室友驚呼:“羽衣,你怎麽瘦得隻剩一副排骨架了啊?不過這減肥的效果真的好明顯啊,給我看看。”說完,不由分說把我拉過去,硬要瞧個仔細。
這一看,嚇了她一跳,直愣愣的看著我的臉。“羽衣,你的臉瘦得好嚇人啊,骨骼突出得好明顯。”她誇張的表情,加上一連加了兩個“好”字來修飾,讓我覺得事態很嚴重似的。聽了陶陶的話,我走到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臉,果真好嚇人啊,原本黑亮的大眼睛,周圍一圈疲憊,沒有了往日的熠熠。
我苦笑了一下,心裏忍不住怪了怪某人。卓越,你不是說過,舍不得我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嗎?為什麽我卻被你折磨成這個樣子呢?心裏想著那個明知道不該想的人,嘴上卻對陶陶說:“哎呀,我一直都想減肥,可是卻減不下來,這下好了,不費功夫地就瘦了。”我寬慰了一下自己,也是說給室友聽。結果,她們齊刷刷的看著我,我努力向她們擠出一個微笑。她們又都齊刷刷的低下頭各自忙各自的。
陶陶走過來抱住我,心疼了說:“傻瓜,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是的,自從我與卓越失去聯係之後,平時有些貪小便宜的室友們,都決口不提關於那個人的事。其實她們也不是真的貪便宜,隻是一群女生在一起,很容易嘻嘻哈哈的打鬧,碰到卓越,偶爾欺負他一下,美名曰:這是幸福的代價。或許女生都是這樣的,比較沒有心肝,所以她們會比男生更加地不會保護自己。
或許是因為我這樣失魂落魄慣了,於是我沉溺於每天對著電腦敲敲打打。或在微博上說說自己的心情,或瀏覽一些冷爆了的笑話。我不敢看卓越的灰色頭像下麵那更新的內容,不想拿我的悲傷與他的得意作比較。沒有他陪的日子,寂寞如潮水般侵蝕著我,冰冷、洶湧澎湃。
突然看見一個很有意思的網名,不知道怎麽出現在我的視野裏。資料信息顯示的是個男生,二十二歲,看他的個性簽名,也很有意思。寫的是:本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而他的網名叫溫柔一刀。我不禁好奇的猜想:這說不定是一個被愛人傷害的,曾經,也是淪陷在女友的溫柔裏,但後來被女友無情的傷害了,心已死,如行屍走肉般活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會有那麽決絕的簽名吧!我用自己的思想漫天的去揣度別人的故事,誰讓我是思想的行動者呢?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想都沒想都加了他,可是卻被拒絕請求,這讓我有些挫敗感。我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尤其體現在無聊的事情上。於是我繼續發送加友申請,而他居然又拒絕了。不過這次發送過來了拒絕理由:不認識。
我有些氣惱,雖然這好像並不是什麽可以計較的大事情,但是我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對的。然後,我又發送了申請,上麵填上了驗證信息:我知道你。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知道你的事情,雖然那隻是我猜想的事情經過,可是我有十足的把握,真不知道哪兒來的莫名的自信。
他居然也是一個奇怪的人,繼續回發拒絕,而且附上一句:你知道什麽?這可以算是我在網上經曆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兩個人居然就這樣聊起天來了。
我發送申請的時候說:知道你的故事。
他繼續發:知道我的故事?怎麽知道的。
我就說:那你加了我,我們慢慢聊啊。
結果,這個申請一發過去,他就同意了。然後名字就待在了我的好友欄目裏。
他似乎很好奇,以為我們是認識的人,於是,馬上就發送了消息過來。
溫柔一刀:快說快說,知道我什麽?
桃之夭夭:不是說,小事招魂,大事挖墳麽?我什麽都沒做,就找到你了,怎麽回事啊?我並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奇怪他的反應。
溫柔一刀:哦,你說那個啊,那是我無聊的時候寫的。從他的回答裏可以辨別出,他是一個有戒備心的人,不會在網絡這樣的環境裏透露真實生活中的自己。言由心生,一個人的言行,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盡管我們是很難看透人心,但是從一些側麵,我們還是可以一窺人的心理的。
桃之夭夭:無聊的時候寫的?真的假的?對於他的回答,我顯然是不相信,於是我追問他。
溫柔一刀:不是說知道我的故事嗎?你是我認識的人嗎?很顯然這也是一個心理戰高手,他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移了矛盾的焦點。
桃之夭夭:對啊,你的故事,都已經通過你的信息反映給我了。文字對我來說,總是特別敏感,哪怕隻是發的音調不一樣,我都可以感覺出不同的信息。我介意這些東西,以致最後,僅通過一個人的呼吸聲,他的情緒我都可以捕捉一二。我不知道這對一個人來說是優勢,還是劣勢。我隻知道,當我察覺到更多的負麵情緒時,難受會像千斤重石壓在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溫柔一刀:那你說來聽聽。
桃之夭夭:你,以前有一個非常愛,或者你非常愛的女朋友。
溫柔一刀:以前?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沒有?
我用自己的語氣來分析這句話,自己去感受他的情緒。盡管剛開始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被女朋友傷害,但是我現在卻有些確定,確定自己的推論,不會有太大的差錯。
桃之夭夭:正確,你現在單身,或許還沉溺於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泡網,比如熬通宵,比如沒完沒了的重複聽一首傷感的歌,幾乎整日不出門。
雖然這好像在說我失戀的我自己,但是男生失戀後,或許他的傷心不如女生,但是他的表現是直接的,就算他盡力去掩飾,不讓自己的想法為人所知。但是他的所作所為較之以前,還是反常的比較多。因此我可以推出一個大概。
溫柔一刀:你是不是暗戀我的人啊?怎麽對我觀察這麽仔細?
他驚訝的語氣出賣了他,也證明了我猜的事實。一個人的情況,雖然不能完全從他的語言文字裏反映出來,可是文字,是解譯心的密碼,可以破譯人們的心理世界。
桃之夭夭:先生,可不可以不要那麽自戀。是你自己告訴我這些事情的,我們壓根就不認識。
暗戀?對我來說,多麽荒謬的事情。男女情愛的事情,我從來不關心。我隻介意自己的事情,雖然和卓越在一起後,我變了。但是,暗戀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還是很遙遠的。
溫柔一刀:我告訴你的?可是你不是說我們才剛認識嗎?那我又怎麽會告訴你我的這些事情呢?
他很疑惑,所以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桃之夭夭:這很簡單啊,我從你的信息裏麵發覺的。
溫柔一刀:這你都可以?(同時發來一個驚訝的表情)你學過心理學嗎?不然對這些怎麽反應這麽厲害?
桃之夭夭:沒學過,隻是奇怪的感覺罷了。
學心理學,雖然,目前來說,這個專業已經從冷門變成了熱門,但,卻不是我的菜。我甚至都覺得自己心理有毛病,去了解別人的心理,怕是會害人不淺吧。之後,和這個網名叫做溫柔一刀的男生,淺淺的聊著天,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不追問關於兩個人比較秘密的話題,如果不願說,就直接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