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破天荒的,我最後一個回到寢室。以前要麽是易水,要麽是陶陶。夕顏是不計算在內的,她經常不在宿舍裏,好像也是租了房子住在外麵。所以她不在寢室,也是很正常的。

“今天你居然回來的最遲哦,羽衣。”推開寢室門,陶陶就調侃我,還以為我是因為和卓越約會才回來得這麽晚呢。

沒有理會陶陶,現在這樣子,哪有力氣去爭辯啊!

見我不回答,陶陶覺得有些不對勁。

“羽衣!”陶陶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我一進寢室,就被她發現了不正常。“怎麽哭成這樣?”

“陶陶。”我抱著陶陶,大聲哭了起來。這個時候,終於可以大聲的哭了,就哭得如此的肆無忌憚。大家一個宿舍的,就像一家人,丟人也沒有關係的呢。

這是第一次在室友們麵前,如此失態。陶陶和易水麵麵相覷,都察覺到,一定是發生了不小的事。可是誰也沒猜到,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陶陶拍著我的背,準備先等我平靜下來了,再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隔了好久,我哭得累了,終於停了下來。

“怎麽了?”陶陶和羽衣,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沒事,就是忽然想哭了。”哭得花了的臉,勉強擠出一個笑。

“誰相信啊?”陶陶不滿地嘟囔。

失戀了,要告訴全世界嗎?自己的傷痛,需要所有的人來一起瞻仰嗎?貌似,關於失戀,還沒有那樣的神跡。

我在心裏苦笑,這樣的痛,隻能自己獨自承受的吧?分出去,隻會增加更多人的痛,給人徒增許多煩惱!這樣沒有一點利益的事情……誰會甘願做呢?

可是一想到剛才見到了一切,就抑製不住的心疼。狠狠的刺痛讓我蹲下身,一貫錯誤的以為會減少一些疼。

心痛!嗬,卓越,你居然讓我煉情了!

“你說啊,說啊!”看我隻是沉默,陶陶抓著我的肩,使勁兒搖,急得都哭了出來。她從沒見過我這樣,以前就算是有不開心,也隻是悶悶不樂,哪會像今天這般哭得驚天動地呢?

“別哭,傻瓜。”看著陶陶為我的事,傻傻的哭,心裏有那麽些暖暖的。我撫摸著陶陶的短發,柔柔的手感,感覺很幸福。突然一下又想到卓越了,怪不得他老喜歡摸我頭呢,原來柔軟的觸感,可是讓人這麽滿足。

“你別笑啊,看著我好心疼。”陶陶留著淚摸摸我的臉,“你長著一張適合笑的臉,哭出來會很難看的。”

這話聽著好耳熟,某人曾經,似乎也說過呢。

“羽衣,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呢,我好喜歡!”看到我笑,卓越的聲音變得很柔軟,是很膩人的甜,那感覺化在心裏,蕩漾了一季夏天。

“那我以後就隻笑給你看,好不好呀?”既然你喜歡,那我就隻為你笑,為你簽下專屬權。一生隻為那一個人笑,這樣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很容易感動呢。

“好啊。”聽到我這樣的回答,卓越開心得一下子擁我入懷。

想起這個,我忍不住嗬嗬的笑了起來。

現在,居然連笑都是負累!我的微笑……它沒有了歸宿,似乎,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因為以後都不知道要笑給誰看了。

我起身,扶起陶陶。這樣扶起人的動作,又讓我想起那次差點摔倒,被卓越一下子扶起,跌進他懷裏的曖昧。

這樣子的日子,叫我怎麽活下去呢?笑不能笑,隨意一個動作都會想到那個人。不管怎麽做,都會有他的影子在生活裏打轉,突然覺得,卓越的傷害,是淩遲。他的離開,留給我的,是漫長漫長的疼。

“卓越他……不要我了。”我深吸一口氣,終於說出這個事實。

“怎麽可能,他那麽愛你!”陶陶馬上就反駁了,也許羽衣不知道,可是陶陶她知道,因為哥哥喜歡羽衣,雖然自己也很不想接受這一點,但是哥哥和卓越之間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其實,所謂的君子協議,一點都不適合愛情。

卓越和哥哥是好朋友,兩人協定,羽衣選擇誰,另一個就必須退出,連心都不許留。可是哥哥還是很喜歡羽衣呢,即使有這樣的約定,也攔不住愛慕的心。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雖然心裏難受得要死,四肢百骸仿佛都不再屬於自己,可是哭過之後,語氣變得是出奇的平靜。

“我不信,我不信。”陶陶抓狂的撓著頭發,那反應,似乎失戀的是她。我哪裏知道這又是陶陶和陶然之間的協議呢!

“陶陶?”看著失常的陶陶,易水有些奇怪的叫了叫她。

這麽久的相處,大家互相了解得也都差不多了,易水也不像是會安慰人的人。性情寡淡,似乎每天都往外跑,讓所有人都誤會她在約會。大家都各忙各的,也沒人知道易水究竟在忙些什麽。

“我一定要去找卓越問個清楚。”愛情使人瘋狂,可是,這會兒瘋狂的,卻是陶陶!

我沒有反應的站著,想動,可是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想說點什麽,卻覺得語言已經失去表達的能力。

或許也是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力氣做什麽,易水才會站出來吧。

“你正常點,陶陶。”易水一把拉回直往外衝的陶陶,“現在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在解決。”

“不行,我必須馬上弄清楚。”那麽纖弱的陶陶,居然用力掙脫了易水的束縛,真的就跑出去了。

“羽衣……”看著跑出去的陶陶,易水直叫我,召喚我丟失的魂魄。

“讓她去吧。”我知道陶陶在乎我,從一開始她就義無反顧的對我好,明明比我小,卻像個大姐姐一樣的保護我。“你知道的,她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了。”這個結論,大家都是目睹過的。陶陶想做的事,而我沒攔住陶陶,是因為,我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因。

“好吧。”易水妥協了,對於一群怪胎似的室友,她已經能坦然接受了。再說了,自己也是怪異的人群之一,隻是每個人奇怪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陶陶……會是怎樣的原因讓他選擇離開我呢?

這個答案,我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