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琤盯著她看了幾秒鍾,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片段。
在記憶當中,好像他跟顧微微感情深厚,青梅竹馬。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盛夏已經再度進了病房。
早就已經哭紅了眼,盛夏看著顧琤偷偷的抹了抹淚,情急的上前就要抓住顧琤的手,“顧琤,你終於沒事了。”
就在她要碰上顧琤手的前一刻,顧琤卻神情冰冷,不動深色的把手藏進被子裏,看著她的眼神也古井無波。
盛夏的手僵在原地,心涼了涼,“你怎麽不理我?”
顧微微暗地裏打量著顧琤的種種舉動,從顧琤一蘇醒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柔和,再到他對盛夏的冷淡疏離。
已經有幾分把握,看起來催眠真的起效果了。
顧微微眼中暗地裏閃過一絲得意,雙手輕輕按在了顧琤的肩膀上,語氣更是矯揉造作,“掃把星來了。”
顧琤並沒有推開顧微微,反而抬了抬眸子,轉頭看著顧微微,“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會躺在這兒?”
顧微微心中竊喜,有所隱瞞的解釋:“前兩天你下班遇到歹徒故意開車撞你,好在你命大,終於醒過來了。“
她刻意不提顧琤下班是為了去見盛夏,就是不想盛夏作妖。
顧琤若有所思,突然頭有些疼的抱住頭,“奇怪,為什麽那些事情,好像我都想不起來?”
顧微微馬上就心虛的遮掩,扯住顧琤的雙手,“你剛醒過來,過度用腦對康複不利,還是先休息吧。有些事情不能著急的。”
盛夏在旁邊看著,總覺得顧琤的話中透著些不對勁。
他似乎對她過於冷淡,似乎忘記了一些東西。
強忍著心痛,盛夏又來到了顧琤身邊,嗓音有些沙啞,“顧琤,你感覺怎麽樣?”
尋著盛夏的聲音,顧琤終於眼神冰冷的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她的頭發披散著,五官精致,顯得有些疲累。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更是有些紅腫,似乎經曆過什麽傷心的事。
可惜……顧琤下意識的判斷,他對她一點也不熟。
“你是誰?你怎麽在這?”顧琤麵無表情的看著盛夏,全然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微微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看起來凱文已經成功,讓顧琤遺忘了盛夏。
他的記憶,隻停留在過去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了……
“你怎麽還在這,沒看到顧琤,不歡迎你?”
盛夏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你不認識我?我是你女朋友。”
為什麽顧琤隻記得顧微微,卻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顧微微卻並不想盛夏繼續糾纏,不客氣的開始驅逐:“顧琤,別聽這個瘋女人瞎說,她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顧琤本能的相信顧微微,不自覺地朝顧微微身邊傾斜了幾分,頭又有些疼。
盛夏看著這種無聲的身體語言,知道顧琤並不信任她,一雙眸子緩緩垂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醫生帶著兩名護士走了進來。
“顧醫生真的醒了?這實在是奇跡。”醫生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顧醫生你認得我嗎?”顧琤的視線從顧微微身上收回,對著那名醫生點頭,“腦科的李主任,我到底怎麽了?”
醫生更是連連驚歎,“太厲害了,想不到你傷成那樣,居然還記得我。”
盛夏心中更是困惑,趕緊跟醫生說起了顧琤的情況。
醫生聽完皺起眉頭,看了顧琤一眼,越發的不解了,為什麽顧琤偏偏就忘記了盛夏?
他趕緊給顧琤做了個身體檢查。
在旁邊看著的顧微微悄悄握緊拳頭,掌心冒出一片冷汗,該不會被他檢查出什麽端倪吧?
可是,醫生接下來說的話,卻打消了她的顧慮。
醫生若有所思的看著顧琤,又看了盛夏一眼,“盛小姐,顧醫生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
“那他為什麽不記得我?”盛夏的情緒有些繃不住了。
醫生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可能車禍撞擊到了他的頭部,導致他失憶。”
“可他分明記得你,也記得顧微微?”盛夏不甘心的追問。
一時間,醫生也有些疑惑,“恩,車禍後造成記憶的部分缺失。”
“部分缺失?偏偏把我忘了。”
盛夏受了打擊,苦笑著後退幾步,眼神有些焦灼的看著醫生。
醫生搖了搖頭,“這我真沒辦法解釋。”
盛夏強迫自己冷靜,“那他什麽時候能夠恢複?什麽時候才能記起我?”
醫生回答非常中肯,“也許是暫時性的,但也可能是永久的。我也沒法給出定論。”
盛夏咬著有些蒼白的唇,身體幾乎要支撐不住。
醫生跟護士怎麽離開病房的,她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從之前擔心顧琤的狀態當中走出來,不得不承受新一波的打擊。
等回過神,她發現顧微微一臉嬌笑的坐在顧琤身邊,兩人似乎在聊著什麽。
顧微微刻意把之前儲存的跟顧琤在一起的照片翻出來,一張一張的翻給他看。
“記起來了嗎?這是我五歲的時候,我們第一次拍的合照。”
“這張更逗,我十八歲那年,你為了給我辦成人禮,找來一堆同學惡作劇。”
顧琤眼神柔和的盯著手機裏那堆照片,對當時的記憶竟然無比的清晰。
他的嘴角不動聲色的勾了勾,難得露出笑意,“當然記得,我還故意拿蛋糕塗在你臉上,你像個小花貓似的。”
語氣當中,還帶上了一絲寵溺。
顧微微更是嬌羞的臉一紅,倒在了顧琤的肩膀上,“你太壞了,我一輩子都記得,你居然聯合同學整我。”
顧琤並沒有推開顧微微,反而溫柔地跟顧微微依偎著。
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儼然是一對情侶。
這一幕幕就好像刀子一般劃在了盛夏心上,盛夏終於忍耐不住,上去拽了顧微微一把。
“顧微微你讓開,誰讓你碰他的?”
顧微微見目的達成,逮著機會奚落盛夏,“怎麽?看著我跟他這麽恩愛,你嫉妒,你吃醋?”
盛夏冷冷咬著牙,一字一句說的清楚:“你明知道他現在失憶卻要趁虛而入,你簡直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