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最終還是考慮到了程夕的生命問題,叫了市第一醫院的救護車,現場圍了很多人,警方來了之後將這裏圍了起來,驅散開人群。

大雨衝刷而下,將路麵上的殷紅衝散開來,警笛聲還不斷響起。

盛夏讓顧琤去配合警方調查,而自己將程夕送去了中心醫院。

顧琤趕到醫院的時候,隻看到盛夏一個人坐在長椅上低頭想著事情。

“怎麽樣了?”顧琤走過去,他的身上已經全部被雨水打濕,看上去有些狼狽。

盛夏抬頭,眼裏蓄滿淚水,“送過去了。”

聞言,顧琤微微點頭,眼睛忽得暗淡下來。

“走。”顧琤拉住她的手就要走。

盛夏一愣,“去看程夕嗎?”

“在此之前,先去處理你的傷口。”顧琤的聲音有些沙啞滄桑,腳下的步伐加快。

聽他這麽一說,盛夏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才發現,原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流膿了,一摸上去還有些痛。

顧琤的手法一向很溫柔細致,可這一次塗抹傷口的手竟然有些發抖,最終,他頹然地把手放下。

“好了。”顧琤邊說邊把藥物藥水放回去,牽著盛夏走向搶救室。

一路上顧琤都沉默不語,氣氛降到最低。程夕已經被送進搶救室,他透過搶救室的玻璃門看著裏麵的情景,心裏一陣複雜。

盛夏走過去牽住他的手,無聲地告訴:我在。

“病人家屬是誰?”一個醫生火急火燎地跑出來說。

顧琤立刻走上前,“我是她兒子。”

“病人失血過多,這邊需要你配合一下,去驗血。”

好在,程夕算是搶救過來了,盛夏想要進去看看程夕的情況,卻被醫生攔下。

那醫生知道程夕的病情不能告訴別人,更不能告訴顧琤,隻是冷聲和盛夏道:“顧先生那邊還需要你。”

盛夏思索一番,跟著護士的指引來到顧琤的病房,看著同樣昏迷的顧琤,有些心疼。

他被抽了不少的血,臉色蒼白。

盛夏深深地看著他,將手指指腹放在顧琤蒼白的嘴巴上,“明明那麽關心,為什麽又不能正視自己的內心呢?”

她趴在他的病床旁邊,等顧琤將最後一瓶吊瓶打完之後,他才醒過來。

“怎麽樣了?”顧琤起身環視一周。

盛夏知道他是在問程夕,但是她還不能帶他過去。

她看著顧琤就要下床,急忙拉住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還在觀察。”

“我去看看。”

“病人現在需要靜養,不能打擾她。”

顧琤看了她一眼,眼底在糾結著,“我是醫生,我想看看她目前的具體症狀。”

盛夏拗不過他,隻好妥協,陪著他一起去,到時候見機發揮。

顧琤現在身體還有些虛弱,但這依然不妨礙他快速的步伐,就在他走到程夕的病房要推門時,卻被突然過來的男人攔住。

顧琤略微不悅地看向他,正是設計峰會上程夕的男伴。

剛才他本是想去上廁所,誰知道剛一出來就看到盛夏扶著顧琤,對著自己打手勢。

顧琤冷瞥了他一眼,手再一次扶上門把手,那男人抓住他的手腕,“顧先生來做什麽?”

“我做什麽需要提前和你報備一聲麽?”

就在這時,盛夏身子一軟,直接倒在顧琤的懷裏。

顧琤急忙伸手接住她,滿臉焦急,“怎麽了?”

“我頭好痛啊,身體使不上勁兒。”盛夏扶著自己的額頭,表情痛苦,“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

見他準備抱起她喊醫生,盛夏立馬製止,“我隻是有些餓了,頭暈目眩走不動路而已。”

顧琤點頭妥協,將盛夏抱起往外走,經過男伴的時候還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那男人看著顧琤離開的背影,心底有些無奈。

顧琤本想著帶盛夏就去附近的餐館裏麵吃點東西,可現在已經是淩晨的三點多,方圓幾裏街的餐館都關門了,隻好帶她回家做點麵條湊活一下。

顧琤隻做了盛夏一個人的,自己根本沒有一點胃口。

盛夏端過碗,錯愕地看著他,“你不吃點?”

看著顧琤搖頭,她將麵條送進嘴裏,瞳孔驟然放大。

早知道就不說自己餓了!今天顧琤的鹽放得多了,齁鹹!

但她抬頭看著出神的顧琤,最終還是選擇含淚吃完這一碗調料沒有放好的麵條。

早上,盛夏和顧琤起來的都特別早。

準確地來說是兩個人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顧琤打電話給醫院,找人頂了他今天的早班,拉著盛夏就往程夕那兒趕。

盛夏看著身前的顧琤,最終還是問出口,“你心裏一點都不在乎程夕嗎?”

顧琤的腳步一頓,“我隻是去看望一個救命恩人。”

其實,在他忙著找理由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真實想法。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心電監護儀不斷發出的有節奏的滴滴聲。

“怎麽不見醫生護士?”

顧琤想要了解程夕現在的狀況,讓盛夏在病房裏幫忙照看著,自己先出去找醫生。

程夕的病房是vip病房,四周都很安靜。

顧琤出了病房後望了一眼,看到了樓梯門口,他走過去推開門,卻在樓梯上看見一男一女正相擁熱吻。

他略微有些尷尬,想要快速轉身走開的時候,卻瞥見了男人的臉漏了出來——程夕的男伴!

他懷中嬌小的女人聽到身後樓梯發出“嗒嗒”的聲音,猛地把男人推開,低著頭害羞尷尬。

男人意識到不對勁,剛看到顧琤,一個拳頭狠狠地向自己砸來,速度之快,讓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