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狠狠的一愣。

突然,程夕身子一歪眼看著就要摔倒,盛夏回過神來,趕忙奔過去將她扶住。

穩住心神的程夕,猛的看向來人。當她看到是盛夏時,蒼白的臉微微變色。

不能讓盛夏知道她病了!

程夕匆忙道了聲謝,掙開盛夏的手轉身就走。

盛夏將對方眼中的慌亂看在眼裏,覺得事有蹊蹺,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程夕。

“程總,您身體不舒服?”盛夏扶住走路搖晃的程夕,神色嚴肅的問。

“我沒事,隻是胃有點疼而已。”程夕擺了擺手,再次掙紮。奈何身體情況不允許,由於動作太大,她幾乎摔倒。

盛夏看出她的不對勁,趕忙將她扶穩,一臉嚴肅的說,“程總,您現在狀況很不好,必須要去看醫生。”

話音剛落,程夕卻是神情激動的拒絕,“不行,我不去!”

程夕態度如此反常,更是讓盛夏懷疑。

“為什麽不行?”盛夏追問。

程夕眼神閃了閃,看向盛夏,語氣帶著嚴苛:“我說不去就是不去!聽不懂嗎?!”

盛夏皺了下眉,看向女人發白的嘴唇,眸色越發探究:“程總,你是顧琤的母親,我不能看著您這樣不管不顧,如果您堅持,那一會顧琤做完手術,我再和他一起去看您?”

程夕微微一怔,臉上露出幾分沉思,片刻後,沉聲道:“不要告訴顧琤!”

盛夏斂眉,果然!

剛才她隻是想試探一下,現在對心中的猜測又肯定了一分。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程總。”

來人是程夕的助理,他快步跑過來,將她扶住,對著盛夏道了聲謝,扶著程夕就要走。

盛夏皺眉看著兩人,猶豫了幾秒後快步跟上:“我陪您一起過去吧。”

眼看程夕就要拒絕,盛夏忙道,“要我不告訴顧琤可以,但您必須讓我跟您一起,您這樣的狀態我看見了,不管不顧的話,以後沒辦法給顧琤交代。”

盛夏滿臉誠懇的盯著她,程夕猶豫一陣,最後點頭答應。

見程夕鬆口,盛夏走到程夕身側,對著助理道,“我來吧。”

說完,就主動扶住程夕。

程夕看了看她,沒有在說什麽。

出了醫院,助理開車將程夕送去別墅。

此時,私人醫生已經在別墅等著了。

程夕一回來,立馬給她進行身體各項檢查,最後又打上了吊瓶。

做完這一切,醫生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偌大的臥室,轉眼間剩下程夕跟盛夏兩人。

“你剛剛也聽到了吧,我得了白血病!”程夕靠在床邊,苦笑的看向盛夏。

盛夏怔住,盯著她,心裏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盛夏想起之前程夕住院後顧琤的反應。

顯然,他並不知道程夕得白血病的事情。

想到這,盛夏心裏萬分不解:“您得了這麽重的病,為什麽要瞞著顧琤?”

程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反問盛夏,“你有深愛過一個人嗎?”

這話,問得盛夏有些意外。

盛夏的反應並不讓她意外,程夕看了看她,似乎答疑一般,緩緩說:“我要替深愛的男人經營好他的集團,為了秦夕集團的利益,我的病情絕對不能外傳。知道嗎?如果不是秦柏的出現,我可能早就被顧琤的生父打死了。”

望著程夕眼中的堅定,盛夏心裏泛起漣漪。

顧琤跟她提過生父,嗜酒、好賭。

原來還有家暴!

說真的,她理解深愛一個人的滋味。

但對於程夕的做法,她仍舊是不理解。

即使不能對外公布,可是顧琤不是外人,為什麽要瞞他呢?!

“程總,我相信你是個合格的妻子。但……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程夕抬眸:“嗯?”

盛夏接著道:“當年,您拋棄顧琤,現在生了這樣的病,又要瞞著他。您有沒有想過他以後知道真相的感受?他不是外人,他有權力知道他母親的病情,不是嗎?您這樣對他,真的不公平!”

盛夏不避諱,直截了當。

程夕聽完,蒼白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你覺得一個私生子到了秦家,會被善待麽?”

盛夏沉默。

程夕搖了搖頭,歎息一句:“盛夏,你終究不懂豪門裏的爾虞我詐。其實當年,秦柏是同意讓我將顧琤帶進門的,不過卻被我拒絕了。”

聞言,盛夏一怔,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卻沒打斷。

“我寧願兒子生活在正常的家庭中,也不願他在豪門中被人瞧不起。”說著,程夕目光轉向天花板:“你覺得我做母親不稱職,可這些年,顧琤的生活軌跡,我都是一清二楚。就連他的養父母,都是我親自挑選的。”

程夕的一席話,讓盛夏滿臉詫異。

難道程夕一直在背後默默的關心著顧琤?!

程夕側頭,將目光再次落在盛夏的臉上:“不信是嗎?”

說這話,程夕指了指床頭櫃的櫃子:“你可以打開看看,裏麵全是顧琤從小到大的照片,不過,我確實沒有陪伴他長大,因為我不想顧琤被人指指點點,也不想被秦家人騷擾。”

盛夏打開抽屜,裏麵放的全是相冊,順手拿起一本翻開,盛夏震驚了。

相冊的每一頁都是顧琤的照片,而每張照片的旁邊還有批注:

幾歲照的,什麽情況下照的,儼然一個小故事本記錄著顧琤長大的軌跡……

原來所謂的拋棄背後,是一個母親深沉的愛。

兩人沉默了片刻,盛夏開口打破僵冷的氣氛:“程總,您今晚出現在醫院,也是因為顧琤吧?”

程夕點點頭。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放心不下。所以,提前趕去醫院給院方施壓,無論如何裴老的手術必須由顧琤主刀。隻有顧琤救活了裴老,才是最好的證明。”

說完,她看向盛夏,“至於輿論方麵,我已經想到辦法應對了。”

盛夏抿了抿唇,莫名的心裏生出了一個念頭。

探究的看向程夕,“您就這麽相信顧琤能救活裴老?”

“當然,我相信顧琤!”程夕重重點頭,眼睛裏麵全是對顧琤的驕傲。

過分堅毅的眸光竟讓盛夏輕輕一愣,隨即嘴角一彎,忽然開口:“程總,我願意幫你緩和跟顧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