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成,身穿繡龍錦袍,頭戴金冠的趙構登時滿臉笑容,點頭道:“難得師傅前來看望趙構,今日真是叫人意外。”

李成微微一笑,沒有理會趙構話中的尖利,笑道:“李成今日來見王爺,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李成的境況王爺必定清楚,皇上恐怕已經要起殺心了,所以李成必須躲避一段時間。從前答應王爺的事情,李成不敢忘記,所以寫了一封信交給王爺,若是今年十月多然再次發生大事,網頁隻要按照李成信中所寫的那樣去做,就可以成為王爺一直希望成為的人。曆程不敢胡言,當日曾經說過,金兵必定南下,如今已經應驗。”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神情不安的趙構,繼續點頭道:“李成所有的預言,都是當日在西域哪位神秘老人所說,究竟是否可信難以把握,不過從目前來看,倒是還算可信。此事冒險極大,王爺必定要小心才是。王爺府中的近衛,李成已經送來一部分新式火器,王爺遇到危險自保應該沒事。”

說畢,將封好的書信繳費趙構,低聲道:“殿下沒遇到危險,千萬不要打開。李成安頓好家人,還是會盡力回京協助王爺成就大事!”

趙構疑惑地看著李成,接過錦囊,小心地收進懷中,皺眉道:“若是師傅能盡早趕回,趙構自然就放心了。希望此物沒有用到的機會。”

看他收好錦囊,李成這才覺得放心一點。聞言低聲道:“皇上近日可有什麽計劃?我聽說宗澤在太原已經開始重修防禦工事,隻是朝廷的下撥的錢款遲遲不到、”

趙構看著李成,搖頭道:“此事先前由張邦昌處置,近來聽說糧草和修城所用石料遲遲未能運到太原,皇上已經下旨另選官員承辦。這個可是一個肥差,朝中那些人個個摩拳擦掌。可惜師傅不願自薦,否則必定可以辦妥此事。”

李成微微一笑。點頭道:“種師道去世後,十萬大軍,宗澤曾想帶往太原一帶駐紮,以此防備金人再次南侵。隻是皇上不肯答應,而宗澤也隻能在太原就地招募鄉勇,這些鄉勇不在朝廷軍製之內,若是能夠掌握在手中,對誰都是大有好出,尤其是如今亂象漸成的時候,王爺若能籌措物資送往太原,到時候不但可以奪得太原守軍的軍心,而且可以得到宗澤的支持,實在是極大的好處。”

趙構點了點頭,隻是沉吟無語,李成看著這個已經十八歲的少年,心裏多少有點說不出來的複雜。想起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少年,和眼前的王爺,兩者之間已經有了十分巨大的差距,使得李成也不覺暗自驚訝起來。

看到趙構的樣子,李成倒是有些心裏沒底了,不覺皺眉道:“如今朝中著名的將領隻餘下宗澤一人,而天下百姓對宗大人都是十分敬仰。若是王爺得到宗大人的支持,將來在名望上,其他王子就是不能比的了。”

趙構目光一轉,望著李成,疑惑地道:“其他王子?如今大哥龍尾已現,連師傅都要回避,那麽趙構有怎麽可能會有希望得到那個位置呢?”

李成雖然心中清楚,卻不能說出實情,聞言不覺長歎一聲,搖頭道:“一切自有天意,這次王爺隻要能保住平安,其他實情自有天意安排,在下不過隻是先一步竊得一點先知罷了。究竟實情會不會按照在下預知的那樣發展,也是未知之數,一切還要看王爺能不能做到臨危不亂。”

趙構微微一震,目光淩厲地盯著李成,沉聲道:“師傅今日所言,已經足夠禍及三族,恐是滅門的大禍。而本王恐怕也是難逃罪責,輕則廢為庶人,重則身首異處!”

李成知道,他既然說出這種話來,反而證明了趙構內心深處對權力的渴望,他從小就沒有受到過徽宗的寵愛,而他的母親韋才人更是失寵多年,深宮之中對於權勢,他們母子恐怕有著比其他皇子更深刻的認識。

看到李成臉上的從容淡定,趙構似乎這才放心了一點,臉上的神情也微微緩和,隻是雙目中依然閃過一絲懷疑:“宗澤雖然是位老臣,可是未必肯接受本王的好意。”

李成立刻肅容道:“如今國家危機,宗大人一定會以國家為重,那些迂腐的想法,宗大人更加不會的。王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由外及內積累自身的力量。如今李成的兵力顯然單薄。朝廷內的勢力,如今還不是王爺能輕易去動的。在外麵盡盡力多得些民望,將來隻要王爺振臂一呼,便能有數百姓響應,自然大有好處。”

趙構這時已經將近成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作為皇室成員,從小就耳濡目染,習慣了爾虞我詐的宮廷生活。一些話隻要一說,便立刻領會了。

聞言,微微一笑,一邊思忖,一邊點頭道:“師傅的話,果然有理,隻是,即便皇上出事諸位皇兄都年長於趙構,若論機會,趙構顯然不夠。”

李成笑了笑,搖頭道:“諸位王爺,除了七殿下深的太上皇喜愛,其他皇子,其實都和王爺一樣。而且他們不如王爺的,便是這外部的人心相背。若是王爺盡早將軍中的人心收在手中,到時有軍隊支持,,不愁大事不成。”

趙構抬眼望著李成,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臉上卻還是十分平靜。這讓李成也暗自佩服,他畢竟才十八歲而已,作為正是少年心性的年齡,能將心事隱藏的如此之深,就不能不叫人佩服了。

想到這些,心中便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絲寒意,這樣心機的人,多少都是很難防範的,幸好很多話,自己說的都是點到即止,沒有說得太多。再過幾年,這個孩子恐怕會更難應付。忽然想起嶽飛的悲劇,便想將來找機會提醒嶽飛,看看能不能改變這點曆史。

雖然對這種未知的,有關時空的擔心一直讓李成難以安心,隻是麵對嶽飛的悲劇,他不能控製自己的情感。也正是因為嶽飛的曆史教訓,使得李成對趙構的陰冷的手段還是充滿了戒備的。

看了看李成,趙構淡淡地笑道:“師傅如今在大宋可算是名滿天下了,即便是被皇兄拱手交給金人,九死一生之際還能有再次偷襲之力,真是叫人歎為觀止、這樣的驚世才華,大哥竟然不願重用,果真是天意啊!”,

李成聽他說話大有深意,不覺搖頭笑道:“王爺明白便好,很多事情你我心中清楚,天下人更是清楚。所以,有些事情,不需王爺真的去做,而是王爺怎麽讓對方去做有利於自己的事,隻有這樣,才能真正將好處留給自己,危險交給別人。”

趙構欽佩地望著李成,點頭道:“師傅的話,果然有些意思,孤王聽著大受啟迪,這師傅果然名至實歸!”

聽他說的有些忘形,李成也懶得點破,隻是笑道:“隻是隨便說說,倒是王爺心思敏捷,令人驚歎。”

趙構聞言,微微一笑:“師傅這次離京,恐怕也是有意接著向童貫問罪的機會,避開京師這是非之地吧?不過師傅那些親衛,的確叫人驚歎,放眼大宋,恐怕連宗澤和種師道這樣的名將都不及師傅的練兵之法。至於用兵,師傅數次重創金兵,更是讓大宋出了胸中的惡氣!連孤王也覺得十分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