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溫柔如水的秀眸,李成心中猛烈地狂跳起來,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是啊,有了這樣的如花美眷,相伴良辰美景,真是人生的大幸啊!
迎著李成那如炬的目光,師師忽然感到雙頰一陣滾燙,便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願打破這銷魂的曖昧。
正覺有些尷尬,隻聽李成笑道:“家裏人隻有孫園知道你的身份,你在這裏放心的住吧,其他顧慮不要去想。”
師師微微一怔,想起自己的境遇,神色便有些黯然,看在李成眼中便覺有些愧疚,正想安慰她一下,隻聽青黛在簾外小心地道:“姑娘,午飯奴婢這就去準備,不知是否要準備公爺的?”
李成怔了怔,忽然想起先前素娥也說要在正屋擺膳,有心留下,可是又擔心師師心裏難受。便想帶師師過去一起吃飯。
正要開口,卻聽師師笑道:“若是官人有事,妾身不敢勉強。而且庵堂中都是素齋,官人傷勢未愈,這裏的口味恐怕官人不會習慣。”
李成沒有想到師師會拒絕,心中便有些失望,正要詢問,隻聽師師低低地歎道:“師師如今還不到露麵的時候,雖然是在府中,可是終究人多眼雜,萬一惹出是非終究不好。而且夫人那邊,恐怕也在等著官人過去用膳,倒不如將來事情淡了,不會再因此事連累官人,大家再見麵或者更為妥當。”
聽師師這樣說,李成即便不想走都不行了。隻好苦笑一聲,望著師師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你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就讓丫頭去找孫園取用。隻是……”
想起自己的南遷計劃,李成不想瞞著師師,可是又覺得這時說出來還不是時候,畢竟究竟能不能得到親總的容許此曲官職,他還沒什麽把握。
看到師師已經轉身向內室走去,他這才無奈地笑了笑向門外走去。看到李成離開,師師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倒在貴妃榻上低低地抽泣起來。
青黛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聽到低泣驚訝地放下茶水,上前扶著師師訝然道:“小姐既然想要公爺留下,為何不說出來呢?這樣自己傷心,真是太不值得!”
師師聞言翻身坐起,飛快地擦掉臉上的淚痕,皺眉道:“說什麽呢?我隻是個在此修行的借住之人,不得亂說!”
青黛看了一眼外麵,看紫陌正在外麵打掃佛堂上的香灰,低聲道:“雖然奴婢不知小姐和公爺先前的交情,可是今日看公爺的神色竟是十分戀著小姐,小姐這樣冷淡,難道不怕公爺生氣?公爺這樣的男子,世間能見到幾個?既然公爺有情,小姐可不要……”
師師的真實身份,青黛和紫陌都不是十分清楚,隻是聽說是李成的遠方親戚,因為父母早逝,汴梁大亂,她一個孤身女子隻好前來投靠。好在李家財勢逼人,並不將這點小事當成什麽妖精的事情。便留她在佛堂暫住。
開始時,府裏的仆役不清楚師師的身份,也並不覺著這有和不妥,畢竟李家人丁單薄,李成如今封了衛國公,人口多一點也是吉相,所以都還是很接受的。但是接下來,素娥對師師高於常人的照顧便使得一些猜測和流言悄悄流傳起來。
青黛和紫陌雖然沒有將那些謠言放在心上,卻發覺兩人服侍的這位李小姐,每每提到李成和素娥感情總是有些不大自然。尤其是金兵退去之後,李成回府,師師總是從則麵打聽著李成的行蹤,卻在人前從不提起李成的任何事情,這就讓兩人有些暗自琢磨了。
如今看到李成的樣子,心裏雖然更加明白了兩人之間的特殊的感情,這時看到師師這樣傷心,心裏便更加肯定,這才小心地勸說師師。
師師對於她和李成之間的感情,並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被人知道,而且剛才兩人的談話已經十分清楚,她這才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這時聞言,立刻淡淡地皺眉道:“不要再亂說了,我隻是在這裏暫住,究竟如何,還都是未知之數。”
青黛談了一口氣,看師師神態堅決,不敢再勸,隻好轉身離開。
青黛出去,房間裏立刻寂靜下來,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鳥鳴,回頭望去,卻看到兩隻喜鵲正在院子裏的樹梢翩翩起舞,不覺怔怔地處起神來。
從佛堂出來,李成便命撤去肩輿,慢慢地向素娥的院子走去。一邊走卻一邊沉思起來。究竟找一個什麽樣的理由才能不動聲色,而且還能讓欽宗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看到李成皺眉沉思,孫園以為他是在位師師的事情煩心,不覺小心地笑道:“官人,師師姑娘的身份,並沒有任何人知道,官人放心。”
李成點了點頭,低聲道:“下午讓張明義前來書房,我有事要問他。”
孫園驚訝地看了李成一眼,小心地笑道:“張大人如今已經在城外的田莊上整整一個月,聽說正在訓練士卒,將來保護皇上和府中上下的安危。上次金兵入城,多虧了官人留下的那一百親兵和夫人的膽大心細。奴婢當時可嚇死了,東麵的王翰林家,就被二十多個金兵闖了進去,家裏的細軟被洗劫一空之外,聽說府上的夫人和小姐,連帶著十幾名姬妾,都被金兵擄走,至今音訊全無。王翰林自己要跟金兵拚命,卻被金兵一劍刺穿了髒腑而死。如今偌大的王家,隻餘下一位小公子僥幸未死,卻聽說已經棄文習武,要報國恨家仇。”
聽到這裏,李成不覺停下腳步,皺眉道:“王翰林家現在可有其他人?”
孫園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小公子如今十七歲,本來是考明年的進士,如今守著空宅隻是一心習武,叫人感歎。奴婢倒沒有聽說他家還有什麽親戚。夫人當日還曾派了十名親衛過去幫他守護宅院。”
李成點了點頭,低聲道:“過幾日,我寫了薦書,讓他去宗大人軍中效力倒是不錯。”
說畢,腳下加快了步伐,向素娥房中走去。
吃過午飯,師師正半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便聽紫陌在隔斷外低低和青黛說著什麽,她心裏正放心不下李成這件事,就覺得是有事發生,便立刻向簾外揚聲道:“青黛,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隻聽外間的議論聲微微一滯,青黛慌亂地道:“是孫管家派人來送這個月的月錢,奴婢擔心數目搞錯了,所以多問了兩句。”
師師心中疑惑,忍不住不解地道:“不就是每月十兩銀子嗎?這裏隻有三人,倒是足夠了,怎麽會弄不清楚,可是有人克扣了?”
青黛聞言,忙跑進來,慌亂地道:“沒有,隻是這個月孫管家派小廝送來的不是十兩銀子,乃是十兩黃金!”
“啊?十兩黃金?”師師驚訝地猛地翻身坐起,望著青黛手裏那錠黃金,失聲驚呼起來。
她從前在行院中,雖然有著皇帝的恩寵,每月花費巨大,可是也還是達不到這樣每月十兩黃金的地步,聞言便大感驚訝。
看到師師驚訝的樣子,青黛卻顯得極為興奮:“想不到公爺一走,就給姑娘將月錢漲到了十兩黃金!便是整個汴梁城,出了宮裏的公主和娘娘們,哪個還能比得上?不過,聽說夫人每月有二十兩黃金的月錢呢!”
師師秀眉微蹙,看著滿是興奮的青黛,淡淡地道:“那又怎麽樣呢?”
青黛一時情急,忍不住脫口道:“聽說,小姐的月錢原本和府裏的幾位小娘並小公子和小小姐一樣,都是十兩銀子,外加一吊錢。如今,竟然忽然增到了十兩黃金,僅比夫人少了十兩,可也都是黃金啊,可見小姐在公爺心裏還是十分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