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石虎站在圈外,看著被圍在中間的藍熙之,笑得下巴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就像一個巨大的肉球。

又是一柄鐵斧揮來,藍熙之心裏一凜,來追殺自己的眾人中竟然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使鐵斧的家夥,武藝十分高強,遠非石家那班家丁可比。

她覷個缺漏,剛剛衝出重圍,身後一陣呼呼風聲,又一柄利斧砍來,她躍起避開,可是左邊的一掌卻再也避不過,一下劈中了她的左肋,幾乎可以聽到一聲清脆的肋骨“哢嚓”折斷之聲……

她的腳步一陣踉蹌,也來不及看路,奪命衝了出去,耳邊,隻聽得飛速後退的呼呼的風聲。

天色已經快黑了,也不知已經奔出了多遠,藍熙之勉強站住,這是一條偏僻的小徑,四周是稀疏的樹木,好在身後很安靜,那些人一時半刻還沒能夠追上來。

早已痛得麻木的傷口,方一停下,立刻開始活躍起來,她的整個左邊肩下到腰間已經血汙不堪。她咬咬牙關,撕了幅衣袖,想要包紮一下傷口,忽然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她心裏一慌,正要奪路而逃,腿一軟,卻跌坐在了地上。

來人勒馬,遠遠的看著她,連看幾眼:“藍熙之,又是你!”

來人竟然是朱弦,他的身後來跟著七八名侍衛。

藍熙之暗暗叫苦,勉強掙紮著站起來,笑道:“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敵人一起出現了!也好,就一次了斷,免得多費手腳。”

朱弦纖長的睫毛扇了扇,轉動的眼珠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水汪汪的,他催馬再走幾步,幾乎快走到藍熙之麵前,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隻有等死的份了,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藍熙之正待反唇相譏,無奈站起身時又牽動傷口,扯得胸口生生的疼。她不經意的用手捂住了傷口,身子晃了晃,說不出話來。

越來越深的暮色下,朱弦的眼睛又大又漂亮,臉孔如剛剛開放的桃花,眉目原本如女子,可是,偏偏整個人看起來又毫無陰柔之氣,勇武到了極點。

朱弦笑起來,他笑的聲音也特別好聽:“唉,本公子赴宴途中,無意間發現一班惡奴行凶,沒想到原來是追殺你的。藍熙之,你要不是那麽囂張,四處結怨,本可以多活幾年的,可惜啊,可惜……”

他看看她滿身的血跡和塵土,因為奔跑而蓬亂的頭發,有些嫌惡的移開目光,掉轉馬頭,才道:“你也不是什麽嬌貴人嬌貴命,快爬去找個郎中,或者找個地方躲著養養傷,死不了也說不定!”

說完,揮揮手,一揚馬鞭,帶著一眾侍衛遠去了。藍熙之鬆了口氣,身子又晃了幾下,她咬緊牙關還是跌坐在了地上。她鬆開捂著傷口的手,一手的鮮血粘乎乎的,被夜風一吹,很快變得冰涼,已經看不清到底是什麽顏色了。

這時,藍熙之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身前、身後一團漆黑,黯淡的小徑分不清楚究竟通向何方。

藍熙之又掙紮著站起身,勉強走到最近的一棵小樹邊,靠在小樹上,喃喃自語道:“蕭卷,為什麽天總是要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