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玉依舊悠閑地執行著圍而不功的戰略,兗州城裏卻亂成了一鍋粥。
和石衍大戰後,還來不及補給,石良玉的大軍已經趕到,首先截斷了通往朝廷的補給路線。半月下來,大軍已經糧草皆絕。
蘭泰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次,石良玉大軍壓境,兗州刺史死守不出,如果單以蘭泰這2000人想偷襲取勝,無疑是以卵擊石。這些日子,朱弦都急得嘴上起泡了,也想不出什麽可以解圍的方法。
晚飯已經上桌,是一碗隻見幾顆米粒的稀粥。
朱弦喝了一口,看對麵的藍熙之,她的那碗粥早已見底,饑餓的雙眼四處看看。她的袖子已經全磨破了,一臉的菜色。
他暗歎一聲,將自己的碗推給她:“藍熙之,你喝吧,我不餓。”
藍熙之將碗推還給他,瞪他一眼:“嗬嗬,你怎麽會不餓?我都饑腸轆轆呢。”
朱弦又將碗推給她,柔聲道:“藍熙之,你喝吧。等我們熬過了這場戰爭,我一定弄一頓很豐盛的大餐給你吃,你想吃什麽就有什麽。”
藍熙之第一次聽他這樣柔聲說話,嚇了一跳:“嗬嗬嗬,你自己煮?”
“自己煮也無妨。”
“藍熙之,我今晚要潛入兗州城,和刺史商議一下,這樣等死也不是辦法……”
藍熙之點點頭:“好吧,你率軍去吧,蘭泰這裏就放心交給我好了。”
“藍熙之,若兗州失守,蘭泰也不必守了,你們要趕快撤離,以後再想辦法。我給你留下了300人馬,你們要早做準備,避開羯族軍隊。”
“好的,朱弦,你也保重。”
朱弦尚未進入城裏,石良玉已經發動了攻擊。此時,正是兗州軍民奄奄一息,最膽戰心驚的時候,守城的士兵餓得無力阻擋如狼似虎的羯族悍兵猛將,經過一番廝殺,很快節節敗退。
羯族士兵已經開始用了城梯強攻,無數火把滾落,城內外頓時火光衝天。
石良玉騎在馬上,悠閑地看著兗州城門的混亂和廝殺,忽見十幾騎快馬從後麵殺來。他仔細一看,隻見為首那名所向披靡的粗袍將領好生眼熟。
這時,他身邊的司徒子都也發現了此人,也驚訝不已地看著這個人。
石良玉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是朱弦!原來,隱在蘭泰練兵的神秘人就是朱弦。”
父母家人慘死的情景曆曆在目,司徒子都咬緊了牙關:“良玉,我們複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我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說話間,朱弦已經衝殺過來,他也看見了石良玉和司徒子都二人。
“朱弦,久違了。”
“久違了,石良玉、司徒子都……”
三人相遇,司徒子都武藝低微,箭不能穿靶,石良玉雖然已經有了幾分武藝,可是哪裏是朱弦對手?幾招後,兩人已不能支,眾精兵圍了上來,石良玉一揮手:“力斬朱弦者,獎賞加三級……”
此令一下,眾人立刻蜂擁而上。朱弦在越來越密集的包圍裏殺開一條血路,也顧不得理會二人,拍馬就往城裏衝。
石良玉取過一支弓,張開就向朱弦射去,正射中朱弦的坐騎,坐騎後腿一蹬,朱弦已飛身掠起,借這一力躍上了牆頭,跳將下去。
司徒子都不無失望:“這樣也能讓他跑了?”
石良玉笑起來:“他自己跳進城裏送死,怎麽跑得了?我們現在隻管甕中捉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