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注定是寒冷寂寞的,夜已入深,深邃的天空,散散地布著幾顆微弱的繁星,星空遼遠空曠,黑色遍布了每個角落,沒有月亮的夜晚總是缺少一些溫柔,缺少一些美好!隻是有那麽一些被烏雲遮蔽的光從罅隙中出來,顯得很是詭異。
斷斷續續地拍了一天的雪,似乎並沒有停下的跡象。
輕風吹著,枝葉顫抖著,一些積在上麵的晶瑩便簌簌的落下來,猶如空中仙女散花,伴著這微弱的光敬業顯得有些好看。
隻是玉蟾還沒有歸來,這次他是真的錯了,他以為玉蟾隻是鬧鬧脾氣,晚上就會回來,可知道現在依然不見蹤跡。因為她對玉蟾還不了解,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成為傷痛的,就如長恭對於玉蟾,別人的話可以毫不在乎,可是他的話,是玉蟾自作多情也罷,但是玉蟾不可以當做聽不見的!哪怕隻是見過幾次麵。
玉蟾一個人走在荒涼的街道上,不想看見那個人,自己的弟弟也找不到,她當真不知道何去何從,隻想找個避風的地方度過這個夜晚。世界很大,大到你想要找一個人時,卻始終找不到,比如小周;世界很小,小到你不願看見他時,他卻偏偏出現在你的麵前,比如長恭,亦或有他有關的人。
“你不在,大家都很著急!”這是武都的聲音,溫和而又好聽。
“是嘛!你們應該感到開心,不會再有人打擾你們了!”玉蟾苦笑道。
“不是,大家真的很著急!”武都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變化。
“你說,我跟你們高夫人像不像?”玉蟾覺得如果沒有那刀疤,她幾乎跟那個人長的差不多了。
“幹嘛問這個?”武都很是驚訝,其實她並沒有多注意玉蟾,因為那道疤的緣故,玉蟾也不會想讓人盯著她一直看吧!
“你走吧!就當沒見過我!”玉蟾說著就往前走,與他擦肩而過。
隻是玉蟾沒有想到武都會打暈她,當第二天醒來時,月兒在她的旁邊。
“你醒了?”月兒開心地說道。
“你怎麽在這裏?”玉蟾看見她很是驚訝,因為沒有過多的打過交道,玉蟾對她也就沒有什麽好印象。
“恩,是武都把你帶回來的!”
玉蟾這才想起昨晚經過武都身旁的時候,頭部很痛便沒有了印象。
“謝謝你們!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玉蟾說完,就下床。月兒情急之下,竟拉住她的胳膊,不知什麽原因,玉蟾竟然想要掙脫,反手推開她,月兒一個不留心就往後退了幾步,便撞到床杆上!
頭部的血,順著杆子就流了下來,玉蟾本沒有害她之意,見到這種狀況心頓時慌了起來,月兒的臉變得煞白:“快叫長恭!”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字刺痛了她,還是怎的?玉蟾看著微弱的月兒竟不想管她了,即使是自己闖的夥。
“對不起了!”玉蟾說完轉身離開,把門關上便逃之夭夭了!
雖然心裏有很大的負罪感,可玉蟾還是不斷的自我安慰,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不小心!況且她也沒有指望那夥人管她,是他們自己多管閑事的!
可是現在,她又能去哪呢?沒有認識的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讓玉蟾感到厭倦和心煩,何去何從,她竟一點沒有了主意!
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漫無目的,以至於一匹飛馳的駿馬跑過來,她竟完全不知,還好騎馬的人及時勒住了韁繩,這才免於一場災難。
“姑娘,沒事吧!”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想起,渾厚響亮。
“對不起!”玉蟾並沒有看他,繞過他就往前走。
“姑娘,你的東西掉了!”那人下馬,將東西還給她!
玉蟾看著那個玉墜,心忽然沉了一下,那是長恭給她的,當時沒要,隻記得小周拿了,何時會在自己的身上!
玉蟾看著這個中年男子,大約四十左右,眉毛很濃,看上去跑經風霜,有種威嚴感,讓玉蟾不敢怠慢。在看衣著打扮,很樸素的粗布麻衣,穿在他的身上竟顯得氣質非凡。
而自己呢,本來也就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衣服,再加上這幅皮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求求你,救救我!”玉蟾說著便跪了下來,她隻是與上天賭命。
“這位姑娘何出此言?”中年人見狀不明所以,趕緊扶她起來。
“大人家要丫鬟嗎?我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樣樣在行,隻求大人讓小女子有口飯吃就行!”說著眼淚竟流了下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玉蟾就顯得愈發可憐。
“求求各位行行好,我什麽都會走,我天生一副醜樣,父母不知道是誰,有個弟弟也離開我了,我孤苦一人的,隻求有口飯吃!”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覺得她很可憐,隻要有一個人說話,周圍的便紛紛響應,也許是迫於大家的輿論,中年男子扶起她:“也好!隻要幹活幹的好,老夫就收留你!”
周圍人響起一陣掌聲,玉蟾趕緊拜了三拜。
帶到大家都散去後,中年男子帶著她便前行,隻是越走越偏僻,玉蟾隻覺得有種上當的感覺。
“這位大叔,這是什麽地方?”玉蟾疑惑地問著。
“這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了!”說著就送個她一些銀子,和一個信物。
“這個信物是我的,既然答應姑娘的事,就應該辦到,隻是在下是在不便帶個家仆在旁,有朝一日,姑娘要生活不下去,拿著這個來找我就是了!”說完跨上馬,就消失在眼前,玉蟾覺得可笑,剛要走,就看見腳下的那個玉墜兒,是那個人故意留下的,在看著手中的東西,玉蟾覺得收獲不錯。拾起玉墜心滿意足的走了。
隻是這個地方最好不要呆了,小周讓她去洛陽,即使分離,小周的方向也應該是洛陽吧!
玉蟾心想著,便又回到鎮子,買了一匹馬,又換了身男裝,帶上一個麵具,隻是遮住了她那有疤的那一麵,看上去倒像個俠客,這下就不會再有人認識他了!
一路馳騁的感覺就是好,她的腦海又忽然浮現出一個男子的麵孔,不是長恭,記憶裏,她會喚他四公子,他們一起騎馬,一起踏雪看夕陽。那樣的日子簡單舒服,淡如水卻很美好!這是她做夢都想要的生活,隻是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因為她的現實與記憶是沿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延伸,何處是原點,她竟一點也不知道。
兩個鎮子,或者兩個城池隻間,總有一些荒涼地界,隻有一條路,兩側都是樹林,玉蟾心想這種地方最適合劫財劫色而來,劫財?還好,窮人一個。劫色?噢,還好,現在時男的了!那要是要你命呢?這個就麻煩了,命倒是有一條,但可不是開玩笑的!玉蟾心裏頓時有些害怕。
“救命啊!”聲音從樹林裏傳開。
“不是吧!”玉蟾覺得自己聽錯了,隻是越往前,聲音越清晰。竟有點像小周的聲音。
不管了,豁出去了!玉蟾循著聲源悄悄走去!真的是小周,隻是她滿臉傷痕,不斷地往前跑!後麵的人縱身一躍,便擋在他的麵前,雖是個背影,玉蟾也認的這個人。小周也是往前撲,那人一閃,小周就做了個狗吃屎狀。
因為不會武功的緣故,小周的每個動作,那個人都能巧妙閃過,不僅如此,還要反擊一次,每招都不會讓小周好過!最後直接把小周踩在腳底下,眼裏沒有往日的溫柔,全是恨意和狠勁:“說,你究竟是誰?到這來幹嘛?”
“住手!”玉蟾看著小周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她更不會想到那個人可以這樣對他。
那個人一看是不認識的人,知道是要抱打不平,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兄弟,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我……”這個聲音有點細,“我管定了!”玉蟾的聲音故意加粗,這樣才像男子漢!
長恭隻是微笑著注視著他,也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此人是什麽來頭,隻是想好好打量一番,尋個蛛絲馬跡。
“怎麽,蘭陵王獨自在外?也不想想王妃怎麽樣了?”玉蟾故意說道。
“她怎麽了?”長恭沒有想到此人居然知道自己是誰,而且還提到月兒!
“你回客棧看看不就清楚了嘛!”玉蟾笑道,滿是威脅的口氣。
長恭也顧不了那麽多,縱身一躍,消失在她的麵前,玉蟾鬆了一口氣,原來,能讓他擔心的隻有他的王妃。
“小周,你沒事吧!”玉蟾趕緊跑過去。
“多謝大俠相助!”小周雖然覺得這個人的舉止很怪異,但沒有想道會事玉蟾。
“謝什麽謝,你跑哪去了?”玉蟾嗔怪道,揭下麵具。
“姐!”小周沒有想到救他的居然是自己的親姐姐!
“別說話了,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他為什麽要害你!”玉蟾終於還是沒有忍不住提起他。
“能再次看見姐姐,真,真好!”說完小周竟暈了過去。
“別暈,別暈啊!”玉蟾不是想說風涼話,隻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處理小周,背著他?扛到馬上?似乎對於玉蟾都有點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