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可月兒卻還沒有想出來要送宇文護什麽禮物,對於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月兒是越來越沒有好感了,思來想去,還是想再跟宇文邕商量一下,皇宮不像其它地方,說話、做事都要小心。
就在月兒不知如何是好時,便看見了大哥宇文毓,她連忙上前打了個招呼。
“大哥,穿的這般是要幹嘛?”看著大哥一襲平民衣服,月兒不覺感到驚訝。
“出宮有點個人的事,你要不要去?”宇文毓的聲音依舊那般溫柔。
“恩!好啊!”聽說可以出宮,月兒高興的直點頭,可馬上又猶豫了,“這樣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的,有我在,你還怕什麽?”宇文毓笑道,“四弟那邊就不要擔心了!”
聽到大哥這樣說,月兒也不管那麽多了,兩人就這樣出了宮。
一路上,月兒別提有多高興了,一直呆在宮中,此刻她想自由的小鳥一樣,看見街上的東西都要拿來看看,稀奇半天。
“你這般喜歡宮外,以後叫四弟常陪你出去走走就是了!”宇文毓淡淡的說道。眼裏滿是笑容。
“大哥跟四公子都很忙,月兒怎麽能為了一己之私而麻煩大家呢!”
“還沒過門,就這般替四弟著想,四弟有你真是享福呢!”宇文毓戲謔道。
月兒臉上一陣紅潮,笑著低下了頭。
“對了,大哥出來有什麽要緊事嗎?”月兒轉移了話題。
宇文毓忽然皺了一下眉頭,眼神裏流露出一抹憂傷,也不回答月兒的問題,隻顧往前走,月兒從未見過大哥這樣子,也不敢在說話,跟在後麵,兩人一句話也不再說。
宇文毓仿佛忘了月兒一般,一個勁往前走,已經出了城走到了郊外,也不見宇文毓停下來,此時已是下午,懸掛的紅日灑在宇文毓的身上,仿若鍍上了一層金邊,飄渺神秘。
宇文毓隨手在田野間摘了幾處白色的菊花,扒開半人高的雜草,往裏麵走去,赫然出現了一處墳墓,因為被雜草蓋著,竟不易察覺。
月兒看著上麵的字跡“清蝶之墓!”
“這是大哥喜歡的女子吧!”月兒輕輕地問道。
“恩,她叫清蝶!”宇文毓終於開口了,說著把那束花放在墓前。
“與君無緣,遇君無怨!大哥跟清蝶姐姐的故事真的好美!”月兒輕輕地念叨。
宇文毓頓時感到驚訝,‘與君無緣,遇君無怨’,這八個字實在月兒昏迷時,宇文毓向月兒說的,她居然記得,那以前的事呢?她是否記起來了!
“月兒,你……”宇文毓望著月兒,“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這些?”
“我不知道!”月兒輕輕地感慨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期間,總感覺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若隱若現的話語在耳旁!”
“那你是否還能記起以前的事?”
“不知道,”月兒搖了搖頭,“隻記得一個影子,越來越遠的影子,每當我想知道他是誰時,心口總是莫名的痛,似曾相識,卻又遙遠朦朧!”
宇文毓輕輕的歎了口氣,“那你不相知道你的過去嗎?”宇文毓頓了頓,“如果你想知道,宇文邕會告訴你的!”
“不用了,我現在很好,有四公子、還有大哥、紫蘭,我們在一起都很好!”
當過往覆上歲月的塵埃,是否還願重新揭開記憶的麵紗。
“月兒,隻有麵對過去,才能選擇正確的現在。四弟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不要辜負他!”
“謝謝大哥!”月兒輕輕地笑了,“大哥,過去了的已經過去,可現在依然要繼續,大哥還為清蝶姐姐難過嗎?”
“是我保護不了她!”宇文毓的眼裏滿是憂傷,“從遇見她的那一刻,便是最燦爛的煙花。當煙花消逝,便是死一般的而沉寂,歡樂、憂傷怎道得盡思念離愁!”
月兒看著沉浸在過去的宇文毓,不在說話,天空不知何時已飄起淒淒瀝瀝的小雨,廣闊的天空,兩人就這樣站立,煙雨把天地隴上了一層霧紗,淒美、肅瑟。
就在這時一道箭射了過來,“大哥,小心!”月兒擋在宇文毓前麵,可說時遲那時快,宇文毓已攔住月兒的腰,擁抱、轉身,箭已擦著宇文毓的胳膊飛了過去。
射箭的人早已不知所終,瑟瑟的雨水順著宇文毓的發絲,滴在月兒的脖子上,宇文毓把月兒扶正,笑著鬆開了月兒,那般溫暖、安全。此時月兒麵頰如一枝紅豔,在雨水濕潤下更加嬌豔欲滴。
月兒趕緊恢複了羞態,卻發現宇文毓的胳膊上,一片觸目的紅,伴著雨水氤氳開來,猶如炫目的曼陀羅綻放。
“大哥,你受傷了!”月兒驚叫道。
“不礙事!”宇文毓輕聲笑道。
月兒本想替他包紮,卻發現兩人早已遍身濕透,“我們趕緊回去吧!你的傷口會感染的!”
說著就扶著宇文毓往回走。
兩人在一家最近的客棧暫歇了下來,吩咐小二買了一些藥,替宇文毓換了一下衣服,月兒便簡單的替宇文毓包紮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受傷,再加上上時間淋雨,宇文毓竟暈倒過去,月兒隻好陪在身邊一刻也不敢離開。
直到第二天宇文毓醒來,才發現月兒在床側睡熟了,宇文毓知道肯定是月兒照顧了她一晚上,便不好打擾他,輕輕的起來,卻還是把月兒驚醒了。
“大哥,你醒了!”月兒睜開了迷茫的睡眼。
“恩,”宇文毓點了點頭,“多謝月兒姑娘了!”
“大哥哪裏話,大哥是未救我才受的傷,這救命之恩,又豈是月兒可以報答的!”
宇文毓本想在下床,卻找不到外衣,一襲潔白的內衣便呈現在月兒麵前,月兒也意識到了尷尬,連忙說道:“昨晚讓小二替大哥換了衣服,現在應該幹了,你等下!”說著便去拿衣服。
“謝謝你!”宇文毓淡淡地說道,臉色還是很蒼白。
因為胳膊受傷的緣故,宇文毓穿起來,顯得有些吃力,月兒連忙過去幫忙,宇文毓剛想拒絕。
就聽見了外麵的敲門聲,月兒開開門,就愣在哪裏了,麵前的臉是那樣的熟悉,“四公子!”月兒叫了一聲。
宇文邕沒有任何表情,看著月兒,又看看剛穿了一半衣服的大哥,這樣尷尬的場麵,任誰看了,都不由聯想三分。
“四公子,大哥他……”月兒趕緊解釋道,未等他說完,宇文邕已經拽著月兒往屋外走,“跟我回去!”
月兒一把甩開他的手,“大哥,他受傷了!”說完又回走,宇文邕看著月兒轉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四弟,他……”看到月兒進來,宇文毓問道。
“他肯定誤會了!”月兒歎息道。
“你應該跟他一起走的!”
“大哥受傷他都不管,卻要在意這些!”月兒憤憤的說道。
“四弟怎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不知道!”月兒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