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長恭所料,他們依舊活著,因為下麵是水流,兩人因為河水的緩衝才沒有傷到,一直隨河流飄到郊區,隻道看見了幾處住宅。

兩人踉踉蹌蹌走到一處農戶家,農夫見兩人這樣狼狽,也就趕快把他招待進屋,讓他們換上了樸素的布衣。

“兩位,要不要想吃點飯?”一位樸實的農婦說道。

“謝謝大嬸!”月兒甜甜的笑道,嘴巴想吃了蜜一樣。

雖說都是粗茶淡飯,幾個家常菜,中間的雞想必也是後院養的母雞,月兒見狀,不禁感慨,就是他們也未必舍得吃吧!

月兒眼角泛潮,跪了下來:“兩位大恩大德,我兄妹二人來日定當報答!”

兩位老夫妻見月兒這麽大陣勢,連忙扶起月兒,“這是幹什麽,出門在外的,誰還能沒遇到意外。”

月兒起身,長恭這時也說道:“兩位不問我們何故落難於此,不怕我們是逃犯嗎?”

兩人怔了怔,都不知如何是好,兩人身子明顯顫了一下。

“吃完飯我們就走,不會連累你們的!”長恭態度堅決。

還是農夫壯起膽子問了一句:“兩位究竟犯了何事?”

月兒哪料到長恭會這樣說,怕嚇著兩位,連忙哇哇大哭,長恭、農民夫婦頓時一驚,搞不懂月兒在幹什麽。

“兩位有所不知,我們自幼就沒了父母,全靠哥哥又當爹又當媽把我撫養這麽大,不料當地的財主看我年輕貌美,竟要搶娶我,哥哥不忍心見我掉入虎口。我們就流浪在外,誰料那財主不死心,派人誅殺,也是我們命好,從懸崖出掉下來沒有死。”月兒說的可憐兮兮,不信都不行。“你們也知道官商相護,他們以為我們墜崖而死也就算了,可還要是繼續尋找,我們就不成逃犯了嘛!”

說完月兒就抱住大嬸哭的越凶,同時還不忘給長恭擠個眼色。

長恭反應也快,眼神黯淡下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但絕不會連累兩位,隻求兩位遇到官兵詢問,不要說出來就是!”

兩位聽到他們這麽說,也不僅起了同情之心。

這頓飯就在農家夫婦同情、憐憫的目光中吃完,弄的月兒、長恭臉一陣紅。

臨走之時,兩位還不忘給他們一點盤纏,雖說不是很多,可這份恩情卻重如山。

月兒的易容技術可不能小覷,片刻間兩位已是黃臉大媽和大叔。

兩人混到了長安城,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不同。兩人找了一家客棧,正是他以前住過的地方,隻不過這樣並未被老板發現。

晚上,月兒來到長恭的房間“我們終於出來了,你今後打算怎麽辦?”月兒首先開口道。

“帶你回去!”長恭堅決的回答道。

“你知道,我是不會走的!”月兒神色淡然。

“那你打算怎麽辦?你的四公子會放過你嗎?”

“他從來就沒有追殺過我!”月兒神秘的笑了笑。

“我們喝酒吧。”月兒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長恭看著眼前的酒杯,無奈笑了笑,一杯酒下去,長恭的已經醉熏熏的。

“長恭,你還好吧!”月兒拍著他輕聲問道。

長恭突然摟住月兒的脖子,臉靠了過來,“為什麽要這樣!”說完就倒在月兒懷裏。

“長恭,不要怪我!”月兒把他扶到床上,靜靜的看著他。

這將近一個月的相處,月兒不是沒有感情,隻是她不能背叛宇文邕,各奉其主,注定會成為敵人。

月兒歎了一口氣,“我們注定是敵人!”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還未待月兒反應過來,長恭已將月兒反身壓在身下。

月兒先是一怔,隨後又笑了笑,“不愧是北齊蘭陵王啊,這點伎倆怎麽騙得過你!”

“大齊?”長恭被她的話鎮住了,“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長恭語氣頓時變得陰森。順勢抓住月兒的脖子領了起來。

房間的燭光搖曳,照著兩人不是那麽分明,彼此看不到內心。

“我不知道啊!是你自己說的!長恭?!”月兒無辜地笑了笑,“北齊蘭陵王高長恭在北周還是有點名聲的!”

“為什麽忽然對我說這個?”長恭的語氣露著威脅,他不敢相信以前的月兒哪裏去了,如今的月兒城府之深,竟瞞他這麽久。仿佛這麽長時間的相處都是一場逢場做戲。

“當日劫持我的除了是你和你的同伴,還有一路黑衣人!”月兒淡淡的說道,“你抓住我之後,他們也撤離,隻是想讓四公子懷疑你!而逼我們跳崖的也不是四公子的人,是哪路黑衣人,他們這樣隻不過想讓我誤會四公子!”月兒輕輕地笑了笑,“分明是有人以我為誘餌,讓我北周與你大齊相互猜忌而已!”

“原來你從頭至尾都知道!”

“北齊的王爺不會無緣無故來這吧!”

看著眼前的人,他忽然覺得好陌生,她再也不是以前的月兒,“那麽我們現在是敵人了?我高長恭對敵人絕不手軟!”長恭的語氣帶著威脅,更多的是陰森的寒冷。

月兒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

“哈哈~~”長恭大笑道,“宇文邕,還是你贏了!鄭月,你可真會演戲啊!”

月兒聽到這裏,脖子明顯被長恭掐的更緊,可她依然裝做若無其事,淡淡的笑了笑了。

“你走吧!”長恭終於鬆開手,背著她說道,不再看她。

“如果你不想被抓,還是趕緊逃吧!”月兒淡淡的回應道。

原來月兒趁長恭不注意,已讓店小二帶著宇文邕給她的令牌將消息送了出去。當然月兒隻讓宇文邕一個人來的。

隻聽門嘭的一聲,宇文邕已立在門口,殊不知兩人的對話,宇文邕已聽得一清二楚。

“四公子!”月兒首先叫道,太久的離別竟不知如何開口。月兒跑過去抱住了他。

可月兒能感覺到背後的絕望和恨意。

“讓你受苦了!”說完輕輕吻了一下月兒的額頭,滿臉的關懷。

隻聽長恭笑著鼓了三下掌:“果真是天生一對啊!”長恭這話裏不知包涵了多少醋意夾雜著多少寒意。

“謝謝你救了月兒!”宇文邕對長恭說道。

“就她?”長恭看看了月兒,那股寒意如千年冰封,讓月兒透骨的冷,“以她的聰明才智,何需別人救!”

“你走吧!告訴北齊的主,想要打聽我大周的消息,最好派個有用的人!”宇文邕這話是說給長恭聽到。

聰明如長恭,他們都猜到,那路黑衣人,對個人而言,是想挑唆宇文邕和長恭的關係;對國家而言,是想讓宇文邕知道,北齊王爺來到長安了,至於做什麽,想必不隻是為了月兒吧!

月兒聽到這,心不僅咯噔了一下,她不敢去看長恭。

隻聽到破窗而出的聲音,鄭月,你以為你讓他放過我,我就會感激你嘛!

以長恭現在的武功,就是宇文邕帶上護衛,也未必可以困得住高長恭。

屋內就剩下月兒和宇文邕兩人了,宇文邕趕緊圍著月兒轉了一圈,“你沒事就好!”說完就把月兒摟在懷裏,“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

月兒靜靜地靠著宇文邕,高長恭,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