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後依舊慵懶的坐在那裏,眼睛半眯著,嘴角似笑非笑,像似沉思,又似打盹。
“母後!”高儼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胡皇後似乎有些吃驚,忽而又清脆的一笑:“皇兒,今天怎有空?”
高儼的臉色很不好看,半天沉沉地說了一句:“閑著無聊,正好出來走走!”隨意地坐下,胡皇後不時的問寒問暖,似乎八輩子沒見過兒子一樣。
“母後,明天我請月兒姐姐來這玩,你看可好?”高儼隻是胡皇後的眼睛,刺探多於商量。
胡皇後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恢複過來:“儼兒不是一直跟她走的很近嘛!怎麽開始詢問我的意見呢!”
“我怕母後不喜歡我跟她來往呢!所以想看看你對她的看法呢?”高儼天真的語氣,很像個聽話的孩子。
“儼兒隻要喜歡,怎麽做都行呢,不需要向母親匯報的。”胡皇後半晌才說了一句,眼睛飄忽不定,尋思著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是嘛!母後真好!”高儼忽然抱住胡皇後,撒嬌地說道,眼神淩厲,嘴角浮起詭異的笑。“母後也知道,皇宮裏沒有人跟我玩,隻有月兒姐姐和長恭哥哥會來看我,會跟我玩。母後也不來看我,儼兒很傷心呢!”說完又在她身上蹭了蹭,似欲哭泣。
胡皇後愣在那裏,繼而撫摸著他的頭說道:“儼兒要喜歡,隨時可以讓他們進宮,而且聽說那個王妃不是已經得到皇上的批準了嗎?”
“恩,明天就讓他們進宮,母後既然都這樣說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一定會感激母後的!”說完便帶著笑離開了。
轉身的那一瞬,有恢複漠然,似一切都未發生。父皇、母後對於他不過是個名詞而已,毫無意義,雖然渴望,卻始終得不到他想要的溫暖。
也不知為何,和士開便請病假要求休養,胡皇後隻高儼這次,也悄悄傳信讓和士開忍忍,反正月兒是不能動的。和士開卻覺得自己吃了啞巴虧,不覺有些憤憤不平,心裏暗道遲早有一天月兒會得到應有的報複,嘴角再次升起一抹微笑,月兒可以不死,但是和士開也不會讓他好好活著。
第二天,高儼當真傳信要求月兒和長恭來皇宮一趟,這時天色尚早,涼意襲來,月兒不禁將衣服拉緊了,跟在長恭身後一言不發,這次可不是她主動要出去的。
孝瑜和高湛正在遊豫園走著,至上次高湛把孝瑜單獨留下,隻是尚未說些話,孝瑜便道了一聲:“我擔心月兒。”便匆匆離開,一路過去,就正好看到月兒被和士開打傷。
“你當真喜歡那個月兒,他是你四弟的女人。”
熟悉的聲音,因為聽到自己的名字,長恭和月兒同時頓足,長恭忽然捂住月兒的嘴,兩人躲到大大的花叢中,便聽到孝瑜和高湛踏過碎石子路的聲音,兩側是濃密的、半人高的的四季青,四季青的裏側則是各式各樣的花。而兩人就躲在四季青下,月兒怒瞪著他,片刻長恭才鬆開手,月兒喘了口粗氣,還未緩過來,長恭又捂住她的嘴。
孝瑜不禁向後看了一眼,搖搖頭,突然間一黑衣人拿劍刺向高湛,高湛似乎見怪不怪,沒有任何躲避。孝瑜則用手中的扇擋住劍,身體側移,向前一步扼住黑衣人的喉嚨,黑人似乎很是震驚,居然自己扔掉手中的劍,艱難地念道:“河南王!”
孝瑜見此人認識他,也放鬆警惕,挑開他的麵紗,卻是震了一驚。
“你怎麽在這?”孝瑜連忙放開他,隻是黑衣人並沒有回答,又衝向高湛,孝瑜不解其意,隻是下意識的踢向他的下膝,黑衣人便倒在高湛的麵前。孝瑜看向高湛想聽他的看法。
“我說過不會殺你的,憑你也殺不了我的。”
“你到底把我母親怎樣了,我不會放過你的!”黑衣人大聲嚷嚷道。
孝瑜怕引起事情鬧大,又踢了他一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河南王一直都是他的走狗,不要這樣假惺惺的!”黑衣人別過頭。
“我說過我不殺你,但是也是又限度的,你隻剩一次機會了。”高湛似乎不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因為他的母親,他可以不計較。
“皇上,你的守衛都是幹嘛的?”孝瑜問道,似乎帶著抱怨。
“不要以為你給我幾次刺殺你的機會,就代表你是好人,不過是良心自責罷了!”
孝瑜似乎聽懂了一些,轉身笑著對黑衣人說道:“你也是個王爺,不要白白斷送自己的性命。”
“你威脅我?”黑衣人疑惑地看著他。
“你知道我性格的。”孝瑜淡淡地說道。
“果真是走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說著迅速提起手中的劍,刺向高湛。
孝瑜豈會讓他得逞,居然用手抓住劍,隻差一點劍便刺進高湛的胸口。
“你母親她很好,皇上沒有虧待他。”孝瑜依舊笑著說道,一臉溫柔。隻是瞬間又變了張臉說道:“隻是,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詆毀皇上的。”說罷便用另一隻胳膊肘猛擊黑衣人,黑衣人向後退了退,手中的劍便被孝瑜躲去,刺向黑衣人,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思考。
孝瑜一身黑色長袍,烏發高高束起,那樣尊貴地站在那,淡淡地笑著。
“你竟一點也不顧兄弟之情。”黑衣人詫異地看著他,又看著自己的劍刺向自己的心髒。
“我隻是更顧忌皇上的安危。”孝瑜淡淡地說道,卻沒有絲毫愧疚。
清脆的響聲在空中響起,孝瑜的嘴角一絲殷紅,長發絲絲縷縷吹到前麵,看不清神色,明亮的眸子突然暗了下來。
高湛似有些發怒,下手也重了一些。
哈哈哈,黑衣人終於大笑起來,“孝瑜哥似乎沒有我想象的受寵呢!”少年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屑。
孝瑜也不說話,淡淡一笑,擦掉嘴角的血跡,劍又刺進幾分。黑衣人突然止住小,錯愕的眼神睜的老大看著孝瑜,突然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為何要殺他?他母親不會原諒我的。”高湛淡淡地說道,倒下的那個少年,他遲早會處理,隻是不是現在。
“皇上心裏現在除了那個女人,就再也沒有其它。”說完決絕地離開。
“你們,你們是不一樣的。”高湛淡淡地說道。
孝瑜停頓了片刻,笑了笑說道:“我說過的,絕不許其他人詆毀皇上的。皇上以後閑遊時,最好帶上侍衛,即使皇上沒有敵手。”
高湛歎了口氣,是啊,沒有敵手,黑衣少年縱使刺殺一百次,也動不了他分毫,可為何孝瑜還要去保護他呢。
月兒和長恭靜靜地聽著,透過花草的間隙,月兒和長恭都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世界小的發生一點事情都能讓她遇見。長恭打了個手勢,示意她悄悄離開。
就看到李祖娥大著肚子跑了過來,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的劍下,周圍隻有高湛。
李祖娥幽怨的眼神看著他,高湛似乎想說什麽,卻發現覺得什麽話現在都很蒼白,為何是現在,為何從不出門的她會這樣出來,她的丫鬟呢?一切似乎巧的離奇。
“為何你會在這?”高湛似乎很是疲憊,語氣裏帶著倦意。
“我若不在,你想一輩子瞞著我嗎?你親手殺了我兒子,卻是為何?”李祖娥有點歇斯底裏。
“誰告訴你的?你現在怎麽能出來?”高湛淡淡地問道。
“我會殺了你。”李祖娥的眼神凶狠,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由你便!”高湛說完便離開了。
李祖娥抽開劍便刺了過去,高湛隻是一個轉身,李祖娥便撲了空,笨拙的身體將欲摔倒,高湛連忙去扶住她。
“就現在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說完想要離開,可是忽然又想起什麽了,大叫了一聲來人,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士兵便聚到一處。
“把她待下去,有三長兩短,你們提著腦袋來見我就是了。”這些守衛的動作果然迅速,不知從何而來的碩大軟椅便被幾個人扛了起來,將李祖娥扶上去離開了。
盡管李祖娥使勁掙紮卻沒有任何用處,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好好守護,就連這次都被被硬生生地分離,那是她的骨肉啊,他竟這般狠心。
摸著隆起的腹部,她甚至後悔,為何當初不早一些斷掉與他的所有關聯,現在她要如何麵對自己即將出生的兒子。沒有撕心裂肺的吼叫,有的隻是無聲的淚款款流下。
知道風波過去,一切恢複平靜,月兒這才發現,自己幾乎貼道長恭身上了,呼吸有些緊張,也不過一會的功夫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月兒趕緊起身,兩人麵麵相覷。
“走吧!”長恭忽然拉著月兒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宮廷的醜事又豈止這一兩件,隻是恰好讓他們撞見罷了。
“大哥他,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月兒歎息道,明明是他殺的人。卻偏偏讓人覺得合情合理,仿佛他做什麽都是對的,沒有理直氣壯,隻是微微一笑,所有的理便全都在他這邊了。月兒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想的。
“不要以為你會遊泳就不會被淹死,有些水不要去趟!”長恭淡淡地說道。
兩人快速地走向高儼那,而高儼似乎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