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永遠是那樣的悶熱,輕微的風吹著也是那樣的熱。已經好幾天不敢出門了,更不敢去見任何人,反而是長恭,整天亂跑的沒有人影,月兒不禁有些惱怒。
又見他神色凝重,一襲藍色長衫,彰顯頎長的身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年四季都不換衣服。月兒慵懶地坐在涼椅上,半眯著眼,看著長恭站在他前麵。
相似的畫麵,時間總是在不斷地提醒著你,生命又在一點點的流逝。
“去大哥那看看吧,你最近怎麽回事?一直躲著不見人。”
“大哥不是好好的嘛!我不想去。”月兒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也不去理會。
“你有事惹著大哥了?”長恭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這幾天長恭老往那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加上自己總覺得心虛,決定好好跟大哥談談,她月兒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去。行了吧。”月兒沒好氣地起身,瞪著長恭,一秒鍾後,又嬉皮笑臉的拉著長恭說道:“王爺要不要陪奴家去呢,人家不認識路呢?”撒嬌的樣直讓長恭頭皮發麻,於是鄒鄒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月兒。
“額,那個王爺,我記起來了。先走了哈,晚上等我哈!”說著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來到孝瑜的府上,優雅的環境一如孝瑜的為人,池中心,高高地亭台上,精致的五官,幽遠的眸子,好看的唇,玄色的衫子趁著頎長的身軀,玉樹臨風,如夜間明月,清輝照人。優美的笑容從容淡雅,手中的玉笛晶瑩透亮,優美的笛聲,淡淡的曲調。第一次月兒聽到大哥吹笛,宛若天地間的一幅畫,不被世人打擾,婉轉空靈,在炎熱的夏天似一道微涼的清風,震人心脾,清澈怡人。
月兒不禁有些看得呆了,一曲笛罷,孝瑜微笑的看著她,輕聲說道:“你終於來了?”
聲音竟這般好聽,月兒有點慌神,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哥了,也隻有這樣月兒才相信這是高孝瑜,美的不可方物,不同於長恭的冷清,他的笑即使寒冰冷刃都會被融化。
“大哥,你找我?”月兒走上亭台,木製的小橋,池中荷花豔豔,蓮葉碧青,蜻蜓時而盤旋,時而停留。月兒不得不感慨大哥的優雅和情操。
“你好久沒來了?”孝瑜笑著說道,語氣裏卻帶著讓人不舒服的滋味。
月兒隻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大哥,找我有事嗎?”還沒說完就意識道自己在打哆嗦,隨即又故作鎮定的說:“其實,你有事也可以找長恭說的,我們無話不談的。”月兒一再要避開與高孝瑜的距離,可是孝瑜似乎並不在意,隻是衝著她笑。
“是嗎?那我吻你的事呢?四弟也知道?”孝瑜說話輕佻,讓月兒有些發慌。
“我敬你是長恭的大哥,才這般尊敬你,希望大哥不要破壞它。”月兒低著頭鼓足勇氣說道,隻覺得像高孝瑜這樣的人是沒有半點缺點的,所以指責他,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噢,是嘛!”孝瑜又趁著月兒低頭的瞬間,抱住她。“有黑眼圈呢?這幾天因為這事睡不好?”孝瑜那溫暖的笑似乎讓所有人都忘掉現在吧。
“不是,大哥!你這樣我就喊人了啊!”月兒使勁掙紮著,卻見孝瑜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於是手上的力也加重了幾分,朝著孝瑜的肩劈過去,孝瑜也不敢示弱,側身一躲,隻是依舊鉗住月兒的腰,月兒撲個空,整個人都半掉在孝瑜的胳膊上。
孝瑜又使勁把月兒抱了起來,月兒還沒緩過勁就砸在孝瑜的肩上,當真一個結實的擁抱。
“我沒有其他意思。”孝瑜突然嚴肅道。
如此近的距離讓月兒有些別扭,但有看著孝瑜認真的樣子,也不知道反抗,隻等著他的下文。
“如果你覺得你這樣背板了四弟,那就好好考慮一下她的感受,以後不要去打擾她了。”
“大哥,你?”月兒愣愣地看著孝瑜出神,她?是李姐姐嗎?他關心她,還是九叔?
隻聽嘭的一聲,池塘旁邊,盧妃的茶杯已經打落,慌亂的眼神看著兩人,眼眶中似有晶瑩的東西打轉。
孝瑜不知何時放開了月兒,眼裏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
“大嫂!”月兒連忙追了上去,盧妃拾著碎片,也不理會她。月兒想要去幫忙,猝不及防地就挨了盧妃一巴掌。月兒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盧妃的眼眶已抑製不住淚水。
“我……”月兒有點委屈,但又想著剛才的情景,心裏卻覺得好笑,在看大哥時,已經看到他似乎生氣的臉,看著盧妃。
“大哥,你解釋一下啊。”月兒趕緊抓著孝瑜的腿說道。
“你來幹什麽?”孝瑜不顧月兒,衝著盧妃說道。
看著孝瑜不但沒有愧疚反而質問的語氣,盧妃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又冷笑著說道:“我是不是不該打擾你們啊。”
“嫂子,你說什麽呢?”月兒有些著急,起身朝著孝瑜揍了一拳,大聲說道:“大哥,你自己出的餿主意,自己解決,我月兒不奉陪!”說完就要走。
卻被孝瑜拉住,盧妃看狀,自嘲地笑著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多餘的人,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裏對不對?所以你就甘願找她?”盧妃指著月兒,眼淚終是嘩嘩地流了下來。
月兒本事同情盧妃,可是聽到她這樣說,心裏竟有些小氣憤心想我怎麽了,本姑娘長的還算可以吧,難道就不能被人瞧上。
心裏這樣想,嘴上就沒那膽了,甩開孝瑜說道:“大哥,你們家務事,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就要悄悄開溜。
畢竟這種事情她參與不好,雖然她知道發生這樣的是都是因為盧妃誤會了,可是她真心不想參與。
“你覺得這件事你可以逃得開?”孝瑜在背後微微一笑。
月兒便嬉皮笑臉地一直衝著孝瑜笑,腦袋裏轉著找什麽樣的借口。
“果真是你!”盧妃憎惡的目光朝著月兒,又準備給月兒一巴掌卻被孝瑜攬了下來。
“嫂子,真不管我的事情,那個都是大哥。”說著便指向孝瑜,這個時候月兒完全顧不了那麽多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向孝瑜,反正他們倆是夫妻,愛吵愛鬧的誰他們去,反正不要讓長恭誤會就是了。
“你除了回勾引男人,還會幹什麽?”盧妃憤怒地說道。
“你說什麽?”月兒忽然安靜下來,剛才的話聽得那般真實卻又傷人。
隻聽啪的一聲,孝瑜的便給了盧妃一個耳光。
月兒頓時震驚了,第一次看見高孝瑜打人,還是那樣不留情麵。
月兒望向孝瑜,發現事情似乎鬧的比她想的大,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整個過程自己都那麽被動,還有居然被大哥的妻子那樣說,自己真的是那樣的人嗎?
盧妃憤恨的眼光看著孝瑜,似言非語,轉身離去。
看著那一道藍色的衣衫片刻消失在石頭後麵,驀地笑了一聲。
又轉身看著月兒笑著說道:“我為什麽要走、?明明是你們的錯。”
月兒被盧妃陰冷的氣勢嚇的竟說不出話來。
盧妃冷冷地笑著有看向孝瑜:“我一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她是你四弟的妻子,我剛分明看見你在抱她,偏偏這樣的女人還不知道廉恥。你們,在一起可真好啊!”每句話裏都帶著諷刺,句句刺痛著月兒。
“喂,你把話說清楚一點,誰不知廉恥了?”月兒幾乎是把盧妃拽起來說道。“你都知道些什麽就這樣說我,啊?”不僅是盧妃,連孝瑜都被她這樣的陣勢嚇了一跳。
“我告訴你,如果你什麽也不了解,就不要亂說,放屁之前先看看情況!”月兒怒目瞪著盧妃,盧妃的眼睛睜的老圓老圓的,卻連喘氣都不敢了。
“還有你,高孝瑜,不要以為你長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就可以欺負我鄭月,你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就想出這麽一個損招,害人害己呢!你關心其他人不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他們會把月兒看成什麽人?即使這些我不在乎,可是長恭呢?他怎麽想我?你這是破壞夫妻和諧,你知道嗎?”月兒想必是被氣暈了,看見人就罵。
孝瑜簡直傻眼了,似乎從沒見過一些溫柔的月兒這般潑婦地罵街。
“還有,站在石頭後麵的狗熊,你也給我出來!”月兒雙手叉腰,大叫道。
盧妃被嚇得一直低著頭,孝瑜這時候差點沒笑出聲,還好他的定力在那。
然後就看見高長恭拉著臉乖乖地出來了,剛才的對他都聽見了,他臉黑,不是因為盧妃說的話,而是月兒那句狗熊。
“怎麽?看不慣我了是嗎?也覺得我水性楊花了,是吧?”月兒這時候居然是笑著衝長恭說話,然後又破口大罵道:“不要用那幽怨的眼神看我,姐不吃你這套,你要嫌棄我,姐大不了走人。你們一個個都自以為是的想著用自己的方式去關心、照顧別人。單單以為那就是愛,可是你們也要為別人想一下吧。我月兒雖不是癡情種,有各種缺點,各種被你們瞧不起,但我月兒也不是那樣隨便的人,任你們欺負,逼急了,逼急了我跳牆!”話音未完,月兒已縱身一躍,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
三人靜靜地杵在那互相望著,每個人都傻眼了,竟不知道月兒何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