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月兒叫了一聲,使勁推開宇文邕,便追了過去。
“不要走!”宇文邕忽然拉著月兒的手,眼裏帶著難過。
“你放開!”月兒突然耍開他,聲音也加大了幾個分貝,宇文邕竟真的放開了,月兒一愣,便也沒有多想,便追了過去,剩下宇文邕一個人在那,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可是再怎麽追,長恭總是在她之前不遠不近的距離,月兒一直喊著他的名字,長恭卻要沒有聽到一樣。
回到營帳,長恭便向著武都的營帳走去。
“高長恭!”月兒下馬,一把拉住他,臉上已滲出密密的細汗。
“你怎麽在這?”長恭對她友好的笑道,客氣、陌生,似乎剛才的所有都沒發生。
“我,我找你有事。”月兒鼓足了勇氣說道。
“噢,我還有事,一會再說吧。”長恭若有所悟的看著她,回了一句。
“你到底聽不聽我說。”月兒被氣的,向他揮了一拳,長恭很是輕易地躲過,倒是聽到外麵爭吵的武都,剛好拉開營帳,於是便也結結實實地挨了月兒一拳。
“武都,你怎麽出來了?”看著一半臉青的武都,月兒有點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武都居然衝著月兒笑著說道,月兒頓時寒毛立起,這個時候笑絕對沒有什麽好事。
“武都哥哥,你怎麽了?”小桃也趕了過來,小題大做地喊道,順便把武都扶進房間。
月兒也趕緊幫忙,長恭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切進入帳內。
進去才發現裏麵著實熱鬧,季靈和鍾都都在,一桌熱氣騰騰地飯菜,已經開動了。月兒這才發覺自己餓得不行了,但是看到季靈又興奮起來,坐到她旁邊就問長問短。此時的季靈竟多了份慵懶,麵頰多了些紅潤,發髻完全盤起,當真一個做母親的人。
月兒不由感慨起來,看了一眼長恭,正悠然的吃著飯菜。
鍾都則是一臉看戲的表情看著月兒,半張臉紅著,到跟武都有點絕配了。月兒不由瞪了他一眼,鍾都並不知趣,依舊露出潔白的牙齒衝著她笑。
“季靈,我們出去走走吧。”說著便拉著季靈起身,鍾都覺得被忽略了,馬上換成一張苦瓜臉,長恭依舊沒有看她一眼,吃著飯菜,小桃一直幫著武都上藥,根本不知道周圍還有人。
環視一周,也就隻有季靈可以說話了,月兒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也許看出了月兒的落寞,季靈點點頭,兩人便走出帳外。
長恭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心裏覺得很是鬱悶,一把掀翻眼前的飯桌,鍾都見狀不覺哈哈大笑。小桃似乎被嚇著了,看著異常的兩個人,膽怯地樣子看著武都,武都隻好抱著小桃出來,不知道去哪了。
月兒隻聽得到裏麵劈裏啪啦的聲音,隨後傳來鍾都的笑聲。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鍾都本還想笑,看到武都走了出去,沒人幫著他說話,便也止住笑聲,但是依舊帶著笑臉看向長恭。
“大冰塊哥,有什麽煩心事就跟我說吧。”
“怎麽,你這麽希望我有煩心事?”長恭似笑非笑地說道。
“喂,別狗咬呂洞賓啊,我可是為你好啊。”鍾都吃了一鼻子灰,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呢?”
“謝,倒不用,不過嗎,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練練了!”鍾都嬉皮笑臉的說道。長恭知道鍾都說的意思,便也跟著走了出去。
月兒和季靈兩人一直不停地向前走著,月兒一句話也不說,季靈也不好意思開口。現在的風吹得恰好,沒有風沙,周圍的一切都很清晰,月兒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石頭坐了下來,季靈也坐到了她的旁邊。
看到月兒還是沒有說話,便率先開口道:“姐姐有心事嗎?”
月兒點點頭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半晌才說道:“長恭不理我了。”嘴撅的老高。
“你們吵架了?那有沒有想過原因呢?”想著兩人今天的表情和那會武都簡單地提了一下情況,季靈便開口問道。
“也沒有吵架,就是他看見……”月兒又歎了一口氣,說道:“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所聽到、看到的那樣簡單呢。”
“那長恭哥是誤會你了?”季靈又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不過他一定很恨我呢,現在,我想跟他解釋,他都不聽。”
“那你找他單獨聊聊啊,月兒姐,我說一些話,你可別生氣啊!你是長恭哥的妻子,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他的為人了,他怎麽想,你應該知道吧。如果你都不知道他怎麽想,不了解,我們怎會知道呢。”
“哎,話是這麽說,可是,我心裏就是覺得別扭呢,畢竟我也有錯。”
“月兒姐,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就別想那麽多了。我相信這些問題你會解決的。”季靈笑著拉起月兒,“我們回去吧,你貌似還沒吃飯呢。”
月兒拉不住季靈,隻好任由季靈拉著,一前一後,一歡一愁。
遠遠地便聽見打鬥的聲音,季靈和月兒趕緊循聲望去,周圍的士兵不斷地叫喚著,月兒拉著季靈走到最前麵,便看見長恭跟鍾都正在比武,這麽長時間不見,鍾都的武藝明顯好了很多,幾乎與長恭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誰,兩人打得焦頭爛額,但是大家都看的出來鍾都占了下風。
季靈很是擔心地瞅著鍾都的身體,在空中不停地挪動。
“大冰塊,沒想到你這麽能打呢!我斛律鍾都可是好久沒有打得這麽痛快了。”鍾都大聲地說道,心裏卻是無比舒暢,額頭上已冒出許多汗滴。
也許看到月兒的圍觀和季靈對鍾都的擔心,長恭竟笑著飛到地麵,說道:“哎,不想打了,改天再陪你好好打吧。”說完便傲離開。
鍾都一聽急了:“我們還沒打完呢,哪有你這樣的。”說著也便去追長恭。
周圍的似乎沒有看過癮,但是看見兩人離開,也紛紛散了開去。
季靈趕緊跑過去幫著鍾都擦汗,一句話不說卻嗔了他一眼,鍾都滿臉漲紅,笑著說道:“就是切磋一下,不礙事的。”
月兒見長恭離去,趕緊跟了過去,三尺的距離不遠不近,也不說話,隻跟著長恭回到營帳內。
長恭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洗了把臉,倒在軟榻上,看著帳頂,不知道在沉思什麽。
月兒看著他無所謂的樣子,就生氣,“你不打算問我些什麽嗎?”
“我累了。”長恭轉了身,閉著眼睛,當真睡了起來。
月兒覺得一肚子窩火,環視了四周,便看到臉盆,端起來就朝著長恭潑了過去,長恭壓根沒有想到月兒會來真的。
快速的起身,長恭全身濕漉漉地,一臉怨憤地看著月兒,月兒卻一臉的笑意,說道:“夫君累了,洗個澡,應該會很舒服吧!”說完就在長恭發怒之前趕緊跑開了,心情無比地愉快。
月兒找了一些吃的,便像個閑人一樣遊蕩起來,營帳裏是不能回去了,長恭還不知道在幹嘛呢,索性牽著馬,在廣闊的原野裏遊蕩,其實這裏蠻好的,風輕輕地吹著,帶著點苦澀的沙拍打著臉上,像是按摩一樣。
湛藍遼闊的天空一眼望不到邊,天與地的交界渾圓天成,練成一線。
月兒靜靜地等待著,她不信長恭不來找她,這樣想著心情便是很愉悅,她是計劃把緣由都清清楚楚地交待一遍的,不管他願不願意聽。
但是事情並不如月兒所願,整整一天,月兒都在大家可以看得見的視線範圍轉悠,但是長恭沒有來,他有出來過,他有看見她,但是他沒有來。月兒很傷心,一天沒吃飯,希望的也不過是長恭來找她,然後生氣地說道:“你有什麽話想說?”之類的,但是沒有,連小桃和季靈也沒有來,月兒不禁感歎道,戀愛中的人總是遭人嫉妒的。
腕上的月牙玉在夜晚閃著淡淡地光芒,月兒解了下來,歎了口氣,沒有月光、星星。天空的烏雲似乎壓得很低,讓人喘不過氣來。
“怎麽,在這等你的老情人呢?”長恭突然從她的背後冒出來,把月兒嚇了一跳。不等月兒回答,長恭又繼續說道“等了一天,是不是很失望呢?”
月兒也不回答,她是等了一天,是很失望,不過是對長恭很失望“沒關係啊,他已經來了,我要回去了。”月兒故作輕鬆地離開。
卻被長恭擋住了,月兒也不介意,調皮的說道:“怎麽了,舍不得我走?”
“你……”長恭壓根沒有想到月兒會說出這樣的話,本來預計的結果不是這樣的,但是現在,月兒卻一臉輕鬆,似乎比他還淡然,竟讓長恭不知道如何反應。
“我?我怎麽了?”月兒笑著說道,完全不顧長恭的反應離開了。
“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長恭在後麵喊道。
“沒有啊,你不理我,並不代表我不理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不代表我鄭月是這樣的人。”月兒回過頭甜甜地一笑。
“那你倒說說看,你是什麽樣的人?”長恭反倒不生氣,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