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廣王府,事情也並沒有那麽順利,高儼終於記得給月兒提供一個房間了,居然是一個人住的,這讓月兒格外滿意,可是對於其他的人似乎就有意見了,當然對月兒不隻一天有意見了,月兒也不在意。

打開窗,月光傾灑進來,打在月兒的臉上,月兒的臉顯得格外的蒼白,拿出畫,月兒又看了起來,他現在還沒有回來,是在找她嗎?她搖了搖,實在想不出來,長恭是怎麽想的,月兒一次次的傷害他,為何還要堅持呢。

她偷偷地把這幅畫藏好,並想睡去。還未關窗,就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對方,還未反應過來,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昏暗的地方,全身濕漉漉的,感情是被人用冷水潑醒的。

“王爺,他醒了!”一個人說道。

屋子黑漆漆的,隻有一點點的蠟燭光,看得人並不真切,看著前方兩個人的身影頎長,器宇軒昂,蠟燭照的兩人的臉,一半黑一半明,顯得很是詭異。

“你們是?”月兒輕輕地問道。

待下人又多打了幾根蠟燭之後,月兒才看清楚兩人的臉,高湛跟高孝瑜。

“是兩位王爺,不知找小的有什麽事?”月兒本想行禮,卻發現自己的手跟腳才被鐵鏈拴著,因著剛才想要向前,扯得鏈子發出砰砰的撞擊聲。

“你放心,你不會死!”高湛淡淡地說道,眸子的陰狠卻格外分明。

“小的不知道為什麽要抓我?”月兒似乎已經猜出個大概了,但還是問道。

“我以為你會很聰明,為什麽我就不說了。”孝瑜笑著走了過去,一個奴才,本就可以輕輕鬆鬆地解決掉,可是九叔卻要這般費勁。“如果不是九叔在,我想你會死得很慘!”

“小的不知道,奴才剛來,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好,還希望王爺明說,小的一定會該。”月兒客氣地說道。剛才因為潑水的原因,頭上的紗布已經滲出血。

“明說?那天你都聽到什麽了?”孝瑜很有耐心地問道。

“小人什麽也沒有聽到,隻是迷路了。”月兒低著頭說道,全身被束縛著,讓她很難受。

孝瑜給下人使了個眼色,劇烈的疼痛便席卷而來,沾著鹽水的鞭子一次次抽打著月兒,淒厲,詭異,在黑漆的房間如冤鬼一般的慘叫。

“我真的什麽也沒聽到。”每一次都是這句話,每次都是同樣的待遇鞭子。

高湛,孝瑜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卻絲毫沒有眨眼。這就是他們的真正地一麵嗎?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但也不會讓你好好活著。”高湛突然開口道。

“為什麽?”

“你沒權力問。”高湛冷淡的眼神,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完全沒有必要跟一個下人廢話。

“因為琅琊王嗎?”月兒突然冷笑一聲,嘴角的鮮血不停地流,淩亂的頭發半遮著臉,衣服也因為廝打,破舊不堪。

“慢著!”孝瑜突然叫了一聲,似乎那裏不對勁,他走到月兒跟前,隻是用手背輕輕地碰了一下月兒的胸前,再加上衣服出了好幾道口子,孝瑜幾乎毫不費力地輕輕一絲,月兒的外衣就扯了開了。

月兒冷看了孝瑜一眼,帶著嘲笑和譏諷。

便看見孝瑜的嘴角抖動了一下,對著高湛說道:“他,她是女的。”

“沒錯,我是女的。”月兒已經有氣無力了,又看著高湛說道:“小王爺,小王爺很希望你的疼愛。”

高湛的身體突然一僵,有刹那沒有反應過來,那天他看見了高儼依偎在月兒懷裏,不過是個小小的下人,高儼便如此相信他。可是作為父親,他從未給過高儼一個溫暖的懷抱,哪怕一個微笑。

她能給高儼的,作為父親的高湛卻做不到。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要是死了,不要告訴任何人。”說完月兒就暈了過去,舊傷未好,新傷又來。月兒不是鐵人,遭遇了這樣的嚴刑拷打,再硬的人也會倒下。她以為她再也醒不來了。

等到醒來已經有七八天了,期間月兒一直迷迷糊糊地處在半醒狀態,總覺得有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陪著。

藍色的衫子,衣服前麵是用針線織得似花,卻又不知道什麽花,模糊地麵容,每天都是這樣,一次也不間斷的喂藥。

“你醒了?”孝瑜溫柔的眼神迷成一條縫,陽光打在孝瑜的臉上,耀眼迷人。

“是你!”那如昨晚的噩夢又縈繞在月兒心頭,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溫柔,凶狠的角色,揮之不去。

“我不知道是你!”孝瑜臉色突然黯淡下來,“讓你受苦了。”

“沒有,王爺做的沒錯!”月兒真的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她理解孝瑜的心情,一切不過是為了高湛。隻是她不知道該怎樣喚他。

“九叔答應不會追究此事了,所以希望你也忘記那件事,可以嗎?”

“孝瑜哥,不管有沒有我,九叔也會當上皇帝的。”月兒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麽?”孝瑜很是驚訝。

“你是長恭的哥哥,他是長恭的九叔。所以我會站在你們這邊,隻是孝瑜哥,我擔心你。”

“月兒,我要說你聰明呢?還是笨呢?有些話你不應該直說的。”

“我知道,說了會死,對不對?”月兒忽然拉著孝瑜的手說道:“我求你一件事,如果九叔還想殺我,就殺吧,但是不要告訴長恭好嗎?他還有他的路要走。”

“你說,四弟,他……”孝瑜欲言又止,“如果不是認出你是女的,如果不是下人幫你洗漱,我還真沒有認出你來。”孝瑜幹笑了兩聲,撇開了話題。

“嗬嗬,是我的化妝技術好唄。”月兒也瞥出笑容道。

“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覺得我很陰暗。你是四弟的妻子,我當時真的是想殺你的,如果沒有九叔吩咐,你可能已經……。”孝瑜把月兒扶好,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甚至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麵對月兒,還有長恭。如果長恭知道真相會怎麽樣。

“不是啊,孝瑜哥。”月兒反倒安慰起孝瑜來了,抓著孝瑜的手說道:“我知道你跟九叔感情很好,你想殺我很正常。有時候,孝瑜哥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什麽都可以做。我很是佩服您呢。”月兒帶著微笑,臉色依舊蒼白。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孝瑜也是勉強笑道,對月兒的結,孝瑜始終有點介懷。

“孝瑜哥,你不用感到什麽內疚,我希望你開心,還有長恭,他也希望你開心,還有還有好多人,在大家的眼中,你永遠都是那個很溫暖,很迷人,很好的孝瑜哥。”

“月兒,你心地真好!”看著眼前受傷的這個女孩,孝瑜忽然覺得第一次才認識四弟喜歡的這個人,明明自己受了傷,卻反倒安慰起別人來。“你先休息一會吧,四弟他一會過來看你!”孝瑜說著便替月兒蓋好了被子。

月兒突然拉著孝瑜的手說道:“他怎麽知道,我對不起他。不想見他。”

門突然地被打開,長恭便看見月兒拉著孝瑜的手,孝瑜坐在床邊,關係別提有多曖昧。

孝瑜和月兒同時望去,孝瑜倒是沒覺得什麽不妥,可是月兒似乎很是別扭,再次見麵,居然這樣的狼狽。

孝瑜笑了笑,每一次看見長恭心裏總覺得愧疚,於是笑容也有點僵硬,想要抽開月兒的手,誰知道月兒卻緊抓著不放,月兒別過頭不去看長恭。

“月兒,你放開!”孝瑜輕輕地說了一聲,想要推開。

月兒依舊緊抓著不放,長長地指甲硬在孝瑜的手上抓出印痕。淚水竟也不隻覺地流了下來,隻是長恭看不見。

不是不想見,隻是不知道如何見。

長恭一句話也沒說,把門輕輕地關上。聽到聲音月兒才把頭轉了過來,放開孝瑜的手。

“你在幹什麽嗎?”孝瑜似乎有點生氣,但是看著一直流淚的月兒,又心軟了下來。

“對不起。”月兒躺在床上輕輕地念了一聲,說給長恭還是孝瑜已經不知道了。

孝瑜歎了口氣:“你是想讓他一直誤會下去嗎?有些結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深的。”

“高儼呢?他知不知道我……”月兒又撇開話題。

“不知道,他一直在找你。那晚,我就把你接過來了。”

“我想去看他。”

“你最該見的人就在外麵,你到底怎麽想的?”

“我現在還應該是小王爺的仆人呢,所以我得回去。”月兒說著就要起床。

“你傷還沒好。”

“我才不管呢!”月兒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你要再鬧,我就喊四弟進來了!”

一句話月兒就讓安靜下來了。

“你讓他走吧!”月兒又乖乖地躺在床上可憐巴巴地說惡劣一句:“孝瑜哥,你讓他走,我就聽你的話。”

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月兒,孝瑜又是笑了笑,說道:“好好養傷吧。他每天都來的。”說完就要離開房間。

留下月兒錯愕地愣在那裏,每天?難道每天照顧她的人就是長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