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高家真正的底

平氏擺了擺手,露著一個慈祥地笑“不用那麽著急,家裏又沒事等著你做。多陪陪你伯母吧!你在她膝下那麽多年,冷不丁不在了,她肯定念你得緊,就是用過晚飯回來也不打緊的。”

“哎,謝婆婆

。”張雪瑩也不客氣,高興地答應了一聲。

“嗯,去吧,下雪路滑,叫趕車的小心點。”平氏又周到而關心地說。

張雪瑩仍是高興而柔順地應了。

出了高家大門,便看見老王頭頂著雪花在馬車上笑眯眯地等著,一見張雪瑩便眼含老淚地問道“小主子,還好不?習慣嗎?老鉗婆沒為難您吧?可憐喲,都瘦了一圈了。”說著拭了把老淚,難過的搖了搖頭。

張雪瑩不由一笑“你這眼還真是老眼昏花地厲害,兩天就能讓我瘦一圈?走吧,不冷啊!”說著,伸出手,由一旁吃吃笑個不停的喜鵲扶上了馬車。

“小姐,老王頭真沒老眼昏花也,我瞧著您是真的瘦了!”一上車,喜鵲就用她的火眼金睛對著張雪瑩掃描個不停,然後一本正經地說。

“您看您用的是什麽早飯呀?不過,張媽媽早早為您包了您最愛吃的小籠包,是鮮肉餡的喲,還有鹹蛋、還烙了雞蛋餅,早早煨了一鍋雞湯等著您回去享用呢!”喜鵲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張雪瑩隻一味地笑著,眼眶有些濕潤:伯母昨晚一定是輾轉難眠吧,一定是早早地就在等著自己回去!唉,回家的感覺真好!

剛到張家大門,便看見張媽媽扶著梅氏冒著風雪等在院門口,一見她下車,梅氏便眼淚汪汪的迎了上來,一邊把手裏的暖爐塞到她手裏,一邊打量著她,輕聲埋怨道“你這傻孩子,這麽冷的天怎麽隻穿棉衣不披皮裘呢?快進來暖和暖和,張媽媽,趕緊到廚房熬碗紅糖薑湯端來。”她覺得,盡管隻有兩日不見,她心尖尖上的瑩兒已蛻去了那層稚嫩,多了一份柔順與成熟。

“是,夫人。”張媽媽大聲應了一聲,扭著胖胖的身子進了廚房。

“伯母不冷呢,我這件棉衣多厚啊,又是新棉花。”張雪瑩親熱的挽著梅氏的手一邊往裏屋走,一邊笑嘻嘻地說。

“說傻話騙人不是?雖比上北方滴水成冰的冷,卻也是陰冷異常的,寒風專往脖子裏鑽呢!”梅氏不滿地抱怨著,一邊加快了腳步,好似在外麵多呆一秒,她就會凍病一般。

一進大廳,便迎麵撲來一股暖意,大廳裏放了四個火盆,裏麵上好的銀絲碳燒得紅紅的

“來,坐下,挨著火盆。早飯用得什麽呀?我可還給你準備了。”梅氏說。

“我用過了,不餓。”張雪瑩聽話地緊挨著火盆坐下。

“夫人,小姐早上用了一碗麵疙瘩糊糊湯。”喜鵲在一旁嘟著嘴告狀。

“高家如此欺負你?”梅氏一聽大怒。

“唉,伯母您別生氣嘛。婆婆與小姑子也是用得一樣的早飯,再說了,我親自做的,味道還不錯喲,喝下去全身都溫暖呢!”張雪瑩笑著說,好似在邀功一般。

梅氏一聽,怒氣雖消了,卻越發難過了“我可憐的孩子,這都是造得什麽孽呀?”掏出帕子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伯母,我不苦,您別難過。比起有些吃樹皮、糠麩的人家,高家的日子並不算難過。隻是婆婆節儉慣了而已,再說您都給了我那麽多糧食了,我怎麽也不會讓自己挨餓的。”張雪瑩急忙勸道。

梅氏搖了搖頭,越發抽噎得厲害了,語不成聲地說“你自小嬌養慣了,如今卻要洗手作羹湯!這麽冷的天,這麽涼的水……”。

“沒關係的,作人家媳婦自是與在家不一樣,再說有高盈幫我呢!”張雪瑩拍了拍她的背。

“小姐,薑湯來了,快喝下祛祛寒。”張媽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薑湯走了進來。

“好的,張媽媽,放那兒吧。”張雪瑩笑道,又頓了一頓,對梅氏說“伯母,我瞧著婆婆跟高盈居然連一件厚棉襖都沒有!難道高家就真的落魄到如此地步嗎?我想,讓張媽媽去打聽一下。”

梅氏皺了皺眉“那老婆子是不是在你麵前故意裝窮,想貪你的東西呀?好吧,張媽媽去打聽清楚一些。如果她們真沒有,你卻棉衣皮裘的,也少不了被鄰裏戳脊梁骨。”

張媽媽會意地點點頭“好嘞,老奴馬上就去。”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慢著張媽媽,叫張貴送幾擔柴過去”張雪瑩看著梅氏尷尬地解釋道“家裏沒柴了,婆婆說送柴的人沒來

。要、要我們到樹林撿樹枝去。”她有些無語,自己怎麽成了電視上演的回娘家刮油、哭窮的敗家女了啊,混得可真不好。

梅氏倒不在意,揮了揮手“叫張貴去多買些,送到高家廚房,劈好,碼好。告訴親家夫人,以後家裏有什麽粗重活,盡管前來支會一聲。”

張媽媽恭敬地應了,轉過身卻癟了癟嘴:這高家夫人的作派怎麽像那貪心的鄉俚婦人一般?

張媽媽前去辦事了,梅氏押著張雪瑩又用了不少自己精心準備的食物,二人才說起話來。

雖隻兩日未見,梅氏卻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問、要交待。

“瑩兒哪,不要太老實,性子也不要太過綿軟。不要一味聽從你婆婆那些無理的要求,不可愚孝,別怕,一切有伯母在呢!她壓不了你。”梅氏自是給張雪瑩撐腰,直害怕她被高氏母女欺負了去。

張雪瑩則笑著聽著,柔順地點頭。

不一會兒便到了午時左右,張媽媽也回來複命了。

“夫人、小姐,老奴打聽了高家的鄰居,終於打聽清楚了。”張媽媽水也顧不上喝,一進來便急急地說道,一邊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唉,咱家小姐可真真不該到高家呀!唉!高家的左鄰右舍說,高家還在高家老爺在世時,就一日不似一日了。這幾年不過苦撐而已,前幾年還好,一是沒遇上戰亂,二是沒遇到天災。每年的租子與錢糧倒還夠維持她們一家比較體麵的日子。但自從戰事起,糧食越發金貴,高家這幾年便入不敷出了,平時也僅夠她們糊嘴的。再加上高家夫人好麵子,族人又多,紅白喜事自然也不少,便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陸陸續續地當了、變賣了。剩下的便是當不掉、賣不掉的了。隻有一個空殼子而已,棉衣?哼!與她挨著的曾家夫人說,兩年沒見高盈置辦過新衣服了。那棉衣折了洗,洗了改,棉花當然越來越薄,越來越稀,怎麽可能禦寒呢?早幾年倒看到過高家母女穿過皮裘,這幾年,哼,別說狐狸毛了,兔毛都沒見著一根。”張媽媽一口氣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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