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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皇黨此時還是比較看好李從嘉,從遇刺之後李從嘉的崛起已經讓他們看到了新的希望,他身上有著江都李景遂和潤州李弘冀身上找不出的優點,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此時支持皇帝。

這幾人倒是也很想一同去鄭王府,但是天色已晚,若是被宮中的探子看到,此事傳出去影響將很不好,想想便作罷。

殷崇義進府前李從嘉才將李雪竹母女二人安頓好,聽說殷崇義來訪他便又急匆匆的趕去書房,他知道殷崇義此行是為了日間發生的事,此時他對父皇的態度還不了解,說不定殷崇義就會給他帶來想知道的,李從嘉臉上帶著笑意走進書房。

殷崇義一見李從嘉就笑著說,“老臣打擾了殿下,還望殿下見諒。”

“殷內使這麽說那就疏遠了,本王正好有事想問殷內使,碰巧你就來了。”李從嘉笑著請殷崇義坐下。

殷崇義倒是明白李從嘉這會兒說的是客套話,坐下之後就直接開口說道:“老臣此來一是為了與殿下隨便聊聊,二也是為了今日劉崇俊與宋齊丘之事而來,想問問殿下對此有什麽看法。”

李從嘉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發現,不管什麽人交流都要先拐彎抹角的說上一番,無論是誰無論任何事,就連自己有時也是如此,不過還好殷崇義隻是客套了兩句就直接開了口。

“本王能有什麽看法,當然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劉崇俊做了多大的事他就得擔多大的責任,宋齊丘做了錯事也得承受相應的懲罰。”李從嘉淡淡的笑著,不過他心裏也有些不能確定,畢竟上次孫晟之事李璟隻是罰俸作為處罰。

“殿下可知宋齊丘若是下野,那麽馮延巳與李徵古等人絕不會單獨自成一派,定會依附他人,雖然平素有仇,但這個時候難免會和孫黨走到一起。”殷崇義嚴肅的說道。

“殷內使怎麽篤定宋齊丘會下野?”李從嘉淡然一笑,問道。

“老臣正是從宮中出來。”殷崇義緩緩的說。

李從嘉聽他這麽說就知道這是父皇透露出的意思,淡然的笑著說:“那就去破壞嘛,馮延巳等人想要加入孫黨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加入也有一定的難度,畢竟兩黨仇恨由來已久,不是一時半會能化解的開,就算孫晟同意,其他人怕也是難以接受,殷內使不如在這段時日使些小人手段,讓兩黨關係再惡化,仇恨再加深一些不就好了?”

多數時候李從嘉給殷崇義出的都是一些小人手段,但是對於殷崇義來說卻是很受用,畢竟各個朝代的黨派之爭都是充滿各種殘酷手段,無論是多麽高尚純潔之人,在涉及此事時一旦心慈手軟就會可能成為階下囚。

殷崇義有過幾次李從嘉的教導,這次聽他如此說倒也沒有抗拒,直接便滿意的笑著回府。

李從嘉之前不確定李璟會如何處罰宋齊丘,因此也沒有想過宋齊丘下去之後朝中會有何事發生,不過經過殷崇義這麽一說,他倒是關心起來。殷崇義說的也是一種可能,但若是他手段用的好,那麽馮延巳等人將會自成一派形成與孫黨繼續對立的局麵,當然也不排除李璟臨時變卦,宋齊丘依然穩坐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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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從駙馬府*李雪竹母女二人接走離開之後,就有在駙馬府外遊蕩的行人急匆匆的跑回了寶和藥鋪。李從嘉去的時候隻有一輛馬車,而出府時卻是兩輛,經此一推斷秦郎中就知道李從嘉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動作,不過他不能料定馬車上是何人,若是劉崇俊和劉節都在馬車之上,那麽他們今晚的行動也將要取消。

但若是馬車上沒有劉崇俊父子二人,那麽行動將會繼續,雖然秦郎中明知自己的動作被人發現如此做下去很是危險,但是上命難違。

在今晨孫晟府上事件發生之後,潤州就給他下了命令要劉崇俊父子二人的命來償還。寶和藥鋪的這些密探以及死士相對孫府的死士可是不隻高了一籌,與當日刺殺李從嘉的殺手相比武藝也是要高上半分。

為了確定劉崇俊父子是否還在駙馬府,秦郎中在聽到消息之後就派人潛了進去,在得知府上劉崇俊父子皆在又沒有任何伏兵之後,他才再次開始部署,同時又將寶和藥鋪內所有相關的情報焚毀。

子時一過劉崇俊才緩緩的睡下。劉節這幾日卻是習慣了天亮才睡,這會兒還在沉思之中,因為父親所做之事與李從嘉的來訪,這半夜的思考讓他的腦子異常混亂。

此刻屋內的蠟燭還燃著,火爐也一直燒著,室內暖暖的,但劉節的心卻是冰涼。

院子裏沒有一絲聲音,劉節在李從嘉將公主母女二人帶走之後也在想著孫晟派人來暗殺的可能,他是不能確定,畢竟這段時日以來江寧府就沒有安靜過,但他也還存著一絲僥幸心理。

抬眼見婢女采荷坐在圓桌前的胡凳上單手支著頭在打著瞌睡,燭光下的身影映出很長,隨著一點點空氣的流動燭火在輕微的晃動,采荷的影子也在輕微的晃著。

劉節微微歎了一聲,便聽見屋外有人踩在雪地上發出細小的咯吱咯吱聲。

頓時他身子抖了一下,駙馬府上沒有侍衛,此時護院家奴也都在前門和後門處看守,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過來的。

“難道是孫晟派來的人?”劉節蚊子聲一樣的自言自語道,聲音微微的顫抖著。

當當當,當當當,敲門聲響了起來,坐在桌前的采荷立即醒了過來,回頭見駙馬怔怔的盯著自己就走去門口問道:“是誰?”

“采荷,駙馬睡了嗎?”說話的是劉崇俊。

“將軍,駙馬還沒睡呢。”采荷說話間便開了門。

聽見父親的聲音,劉節這才舒了口氣。

劉崇俊見門開了便走了進來,笑著說:“孑虞,怎麽還不睡?”

劉節臉上還有一絲剛剛驚嚇的慘白,低聲道:“兒這些時日以來已經習慣了。”

“耶耶怎麽也未睡?”見父親歎氣劉節也問。

“為父有些擔心你,想來想去鄭王殿下的話應該不是無的放矢的。”劉崇俊將佩刀從腰間摘下放在桌上,然後又對著站在門口的采荷說道:“去給本官端壺熱茶來。”

采荷應了一聲便向隔壁走去,隻是片刻便從隔壁的火爐上拎來一隻壺嘴還冒著熱氣的茶壺,端過茶碗采荷就倒了半碗,帶著困意說道:“將軍請用。”

劉崇俊一口飲下熱茶,身子才覺得暖了一些,然後就笑著說道:“孑虞,睡吧,為父在這守上一會。”

若說剛剛沒有劉崇俊弄出的聲音劉節也不會害怕,但這聲音一來他的恐懼就開始蔓延,雖然屋內還有兩人,但他想著若是平時還能抵擋一陣子,可是現在手腳殘了就隻能任人宰割,聽見父親如此說他這會兒也不拒絕。

劉崇俊一來,采荷就站在了門口,剛剛的困意過去卻隻是精神了片刻就又打起了瞌睡。劉崇俊沒有晚睡的習慣,看著眼前的采荷打著瞌睡,也是跟著犯困起來。隻是兩盞茶時間,采荷便靠在門口的牆壁上睡著了,劉崇俊則是被采荷的瞌睡傳染趴在桌上睡了,劉節聽著兩人沉沉的呼吸也進入了夢鄉。

梆子聲已經敲過了四下。四更天了,蠟燭已經燃盡,屋內黑漆漆的一片,三人都是沉沉的睡著。忽的瞬間隻聽門吱呀的一聲響了,站在門口的采荷首先驚醒,見到進屋的黑衣人就尖叫了一聲,隨即劉崇俊便醒了過來,一見黑色的人影奔向自己抽出刀便刺了過去。

接著便是快刀入肉的聲音和一聲女子的慘叫,聽見女子的慘叫劉崇俊就知他殺錯了人,剛要歎息這時一隻利箭便從門口飛了過來,劉崇俊的刀還未從采荷的腹部拔出,右臂便被一箭射中。

劉崇俊吃痛頓時放開了刀,采荷沒了支撐便倒了下去,由於身體向下倒去,刀把碰在地上鋒利的寶刀直接就穿透了她的脊背,從背後伸出長長的一截。

“你們是什麽人?不知這是什麽地方嗎?……”劉崇俊一邊後退一邊左手用力將利箭從右臂拔去,然後衝著黑夜裏的來人吼道。

“劉將軍不用如此大聲,這府上除去你父子二人已經沒了活人。”來人一聽劉崇俊如此大聲就知他是在找救兵,就哈哈笑著說。

劉崇俊心裏一冷,就知道自己父子二人怕是無命見到今早的天陽了,心裏不由得有些後悔未聽李從嘉的話。

劉節才睡了一會還在美夢之中就聽見采荷的尖叫,然後又聽見父親與別人的對話,就知道真的來了刺客。此時他也是後悔沒聽李從嘉的話了,不過後悔已經無用。

“我們是誰你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就好。”黑衣人笑道。

說完不等劉崇俊說話幾個黑衣人便衝了上來,劉崇俊都來不及反抗便在刀光之中被砍去了頭顱。此刻黑衣人倒是沒去管劉節,將劉崇俊殺害之後就將他的屍體抬到了圓桌上,在夜色裏將劉崇俊的胳膊腿全部切了下去,就連身上那多出的二兩肉都是切掉扔在了一邊。

劉節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人殺死,用殘忍的手段割去手臂和大腿頓時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