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周憲就回了寢室休息,李從嘉獨坐在書房思考著未來的規劃,不努力結果就會同那李後主一樣,可是若是想要成就一番事業,那麽獨自一人也是無法完成的。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人才,能出謀劃策者、能征善戰者,即使是小賊強盜,隻要管理好用對地方對他來說都是有用的。
但是想想自己這人生地不熟的,還真不知道哪裏能找到熟人,再想想這個人的本身,那些朋友以及賓客,怕也都是一些風花雪月之輩,若論國事怕是也找不出一個讓他滿意之人。
正在歎氣間,李從嘉就見一身著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看到不是周憲他就微微怔了下,不過想到若是一般的婢女定是會打聲招呼的,可這個長相一如蘭花一般麗質的女子卻是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進來。
“奴家意可見過殿下。”年輕女子見殿下一直盯著自己,就微微一福,露出甜美的笑容。
“意可?”李從嘉重複了一遍名字,但是在他的曆史記憶裏卻是沒有這麽一個人,不過聽著她自稱為奴家,想著她不經通報就可入內,他就肯定意可是李從嘉的在娶妻之前,有過肌膚之親的人。
“看來王府內傳的都是真的呢!”意可見李從嘉如此表情就眯著月牙般的眼睛笑道,語氣裏還帶著些許的幽怨。
“什麽是真的?”李從嘉第一次見她,但意可乖巧可人,又如蘭花一般清雅,他也不覺得討厭,就笑問。
“婢女們說殿下昨夜裏摔壞了腦子。”
意可大膽的說道,從她這說話的方式,李從嘉就能看得出以往的他一定很是寵愛這個意可的。
這樣的話平日裏李從嘉對她的寵愛,換做是其他幾個殿下,諸如李弘冀那裏,她如此說就要受到懲罰了,不過李從嘉也不惱,隻是笑笑道:“隻是有些人和事記不起了,過些時日就會好了。”
李從嘉如此一說,意可瞬間就流下了兩行清淚,“殿下真的也不記得意可了?”
李從嘉頓時苦笑,也不知道這些女子的眼淚怎麽就這般快,剛剛回來的馬車上周憲如此,這會這個意可卻也是如此,雖然不喜女子流淚,但他還是安慰了一番。
在李從嘉的懷裏意可瞬間就有了笑容,乖巧伶俐的她,想到剛剛進來時殿下的歎息聲就仰頭笑問道:“殿下剛剛因何歎息?”
李從嘉倒是毫不保留,直接便講了出來。
意可隻是微微沉思了一會就說道。“殿下怎麽也會關心起這些來呢?”意可從李從嘉的懷裏坐了起來,輕飄飄的身子就像是棉絮一般,頭依偎他的肩膀上就低聲道:“殿下若是當真,意可可以為殿下解憂呢!”
不等李從嘉接話,意可就笑著說:“殿下可還記得閩地有個叫林虎子的,不是有人說他武功十分了得嘛?”
“林虎子?可是那林仁肇?”李從嘉微怔了會不禁問道。
“奴家隻是聽說過他綽號林虎子,並不知其大名!”意可見李從嘉似乎對這個人還有些印象,就跟著點頭。
“閩地,如此遙遠,難道要我親自走上這一趟嗎?”李從嘉不禁自言自語道。
“如今這饑荒才過,天下可不太平,殿下怎可遠行呢?”意可聽了便皺眉道,“再說那清源節度使留從校可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人,殿下著人去請來就是。”
“我也隻是說說而已。”李從嘉也認為這樣不是很好,閩南名義上還算是唐國土地,可那留從效卻是不聽朝廷調遣,儼然有自立之勢,他若是親自去了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想當年閩地陷落之後,原本就是將才的林仁肇,也就是意可所說的林虎子,一直未得到重用,同他一起不得誌的還有陳德成、鄭元華等人,此時在李從嘉在這談論著林虎子時,這林虎子正在擦拭自己的兵器,想著如何才能有出頭的一天,卻是不知遠在都城已經有人在惦記著他了。
“才子嘛,這江寧城裏可就是一大把了呢,不過要說是能與殿下比美的,也隻有府上那個宋貞觀了,再有就是伍喬和張洎二人,這三人都是當今不可多得的才子呢!其中伍喬最是厲害!”意可將自己所知的都講了出來,希望能博得李從嘉的歡心。
張洎這個人李從嘉還是知曉的,南唐被滅國時他還曾勸說李煜拒絕投降,伍喬他也多少知道一些,這個人文學造詣上還是有些,隻是不知道在政治這方麵是否也如他的才學一樣,但是是人才,那就要收羅起來,讓他在自己長處發揮應有的能力。
“意可可知兩人在何處?”李從嘉沉思了一會就問道。
“聽說伍喬還在白鹿洞讀書呢!”意可笑著答道。
“可是廬山的白鹿洞?”李從嘉問道。
“正是!”意可答道。
李從嘉可是不想錯過一個人才,無論他是上知天文下還知地理,“那從此去廬山需要幾日?”
“坐船到江州,也要半月時間便到了。”
意可被李璟賞賜給李從嘉之前隻是個宮人,但是入宮之前卻是博學人家的兒女,李璟見意可蘭心蕙質,知書達理,便將她賞賜給了兒子李從嘉。
李從嘉此時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閩地可以不去,但這趟廬山他是必須要走的,這個時代的才子可都是自命不凡的,你想用人就得低三下四的去求,當然也有一些例外自己上門的,不過都是一些混吃混喝之輩。
“那張洎又在何處?”李從嘉再次問道。
江寧府上的事情意可還是了解很多的,“張洎,就在這在江寧府呢,現在正是韓熙載韓舍人的弟子。”
“江寧府的也可以一見,”李從嘉不禁笑道。
“隻不過那韓熙載韓郎中,怕是不會允許殿下私下會見那張洎呢。”意可開口道。
李從嘉就是一笑,他倒是忘記了韓熙載這麽個極力隱藏自己的人物,看著意可的那副討人喜歡的表情,李從嘉便忍不住在她臉頰輕吻了一下,開口就說笑道:“韓熙載倒是個不錯的妙人。”
意可雖然得了親吻但還是驚了一下,這還是白日呢,殿下居然如此大膽起來了,不過她還是整理了一下自己心思低聲說道:“韓舍人比殿下還要風流呢!”
李從嘉聽著便笑了,他明白韓熙載那一切作為都是為了讓世人將他看輕,他早就看清了朝中局勢與唐國如今的實力,怕做了那相位,亡了國被人貽笑千年,不過此時唐國遠遠還沒有達到那種地步,想到他此時應該還是想要有一番作為的,應該趁早的結交一番,不然等他自暴自棄時或許就真的晚了。
“去給我寫個貼子,著人送到韓熙載府上去,”李從嘉吩咐道,才剛剛說完就又笑著說:“再寫個帖子,給紀國公送去,讓他明日晌午來府上飲酒觀舞。”說完李從嘉就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