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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吃食才端上來,就又有幾個客官先後走進了店內,放眼看過看過去,他們都穿著統一的衣袍、青色長衫、黑色長靴,就連襆頭都是相同的黑色,從李從嘉的眼裏看,這些人應該都是白鹿洞書院的學生,就類似那一世每個學校的校服一樣,這白鹿洞的學子也都是穿著統一的衣袍。
李從嘉看著這白鹿洞的學子的裝扮就很是滿意,從這些統一管理來看,這如今的教育還是滿正規的,當然與那一世相比,江寧府國子監和這白鹿洞書院也算是高等學府,能來這兩處讀書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無論是家事,還是學生的才學和品德在國內都是拔尖的。
吃了早餐,幾人也不管高元矩就往白鹿洞書院裏走去,想要找到伍喬還是很容易的事,先找到他的老師史虛白,或者問過學生就會知曉。
如今伍喬從廬江老家來這白鹿洞求學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除去平時隨著老師史虛白學習之外,還會給一些新入學的學生講課。
他這裏的十年的時間,先後有不少的同窗都離開了他。就在李從嘉來的前幾日,史虛白先生也已經不辭而別了,曆史的長河似乎與他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當然這玩笑有喜有悲,對於伍喬來說則是悲傷的,明年的大考在即,此時伍喬和他昔日的同窗好友們,都麵臨著何去何從的選擇。
在這一年裏,與伍喬關係最要好的何秀才,在去年冬季,第一個離開了廬山,準備到去毗陵縣找一份能養家糊口的活計,伍喬強作歡顏寫下了這樣的詩句:“雲傍水村凝冷片,雪連山驛積寒光。毗陵城下饒嘉景,回日新詩應滿堂。”
保大十二年春天,最勤奮的江學弟也放棄了大考,在昔日同窗的引薦下,去給一位縣官做了幕僚,伍喬無奈感慨:“別館友朋留醉久,去程煙月入吟新。莫因官小慵之任,自古鸞棲有異人。”
這個夏天,祝秀才因對個人前途極端絕望,也與他說了再見,回家終老鄉野,伍喬難過地勸解道:“莫使蹉跎戀疏野,男兒酬誌在當年。”
初秋,也就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伍喬的同門師兄楊徽之,像他的老師史虛白一樣不辭而別了。昔日同窗師友,而今勞燕分飛,此時,伍喬忍受著心靈上的煎熬,也在彷徨中耐心地等待。
李從嘉來了,是否帶來了伍喬想要的希望呢,這隻有伍喬才會知道。
李從嘉本身對這廬山沒有任何印象,但他是不知,他的父皇李璟在未繼位之前,卻是在這裏讀過六年的書,當然那時候伍喬還未來這裏,而如今的伍喬此時也才隻是二十七歲的年齡,不過時間催人老,額上已經積了皺紋,就像他來這廬山白鹿洞的時間一樣的明顯深刻。
李從嘉在伍喬的租住之處,找到了他,自報了家門之後便被伍喬請進了院內,此時的伍喬是彷徨的,也是欣喜的,他彷徨是因為明年就要大考,若是如此就跟隨李從嘉走了,那麽他將成為李從嘉的賓客,或許會失去大考的機會,欣喜的便是機會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
眾人一進了室內,李從嘉就見伍喬一直麵色凝重的沉默著,他知道他此時難以抉擇,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從嘉終於是開了口問道:“伍先生可是還在猶豫?”
“伍某雖一心想要為朝廷效力,奈何一直沒有機遇,可是如今機遇擺在麵前來,某卻是又猶豫不決了,還望安定郡公海涵!”伍喬不禁苦笑了一番。
“如今已經快入冬,伍先生不如與本王同行去江寧,待參加了明年的大考,再說將來之事,如何?”李從嘉見他還在猶豫,就笑著說道。
李從嘉也有著自己的想法,這規程一路十天時間,當伍喬知道自己的目標與抱負,不怕他不心動,若是他一心隻為功名,那麽就當這一次廬山之行是旅遊度假了,當然除去旅遊度假之外,他也有著別的收獲,張洎,劉繼和扶搖子的丹藥與秘籍。
李從嘉內心裏如此的想著,伍喬又何嚐不是,在聽李從嘉開口之後,隻是猶豫了片刻他便同意了。
高元矩的事情很簡單,有著伍喬的推薦,他的入學很順利,隻是考了一些最簡單的知識,白鹿洞書院便看著伍喬的麵子,收下了他。
李從嘉早已經有了回返之心,史虛白已走,其他大儒一心向學,得了伍喬同路,他便不在這白鹿洞多留,等了伍喬幾日與眾位師友告別,之後就收拾行裝打點一切,又等了幾日從洪州回返的大船便踏上了回航之路。
大船順流而下,隻是十日江寧府就已經近在眼前了,一路下來他與伍喬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在臨下船之際伍喬就對李從嘉表露了自己的投效之心,雖說此時的儲君還是皇太弟李景遂,但是李從嘉展露出的抱負,卻是讓伍喬內心一陣翻騰,於是隻是思考了半晌他便真心歸附了。
李從嘉得了張洎,又得伍喬,此時心情一片大好,才下了碼頭,看到岸邊幾顆樹上的喜鵲,周憲就笑著說:“殿下,今日定有喜事呢!”
李從嘉隻是一笑,不以為然的上了馬車,車上,他握著嬌妻蔥白般的細指,笑著問道:“憲兒,回府了你興奮嗎?”
“嗯,月餘時間不見意可妹妹了,奴家真是有些想念呢,”周憲盈盈一笑,便靠在李從嘉的肩膀上,不過心裏也有些惆悵,這一路上月餘時間就過去了,每晚兩人都是如漆似膠的黏在一起,可是這回了府,就要與其他女子分享他了,心裏怎麽能不讓惆悵。
就在馬車緩緩的往安定郡公府趕去時,府內卻是發生一件讓李從嘉極為惱火之事。
紀國公李從善在知道兄長去了江州之後,這幾天便有意無意的總是來這王府,雖然他腿傷未痊愈,但是有著輪椅,也經常的到處亂竄。此刻他正在纏著意可,要她彈奏琵琶,若是說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叔嫂,有兄長在的話,他可以有如此的表現,但也不能過分,可是如今兄長不在,兄弟卻是纏著嫂嫂不放,那就讓人很是厭煩了。
李從善原本在安定郡公府上的名聲就不是很好,但安定郡公殿下走了,也沒人敢把他如何。
意可已經說過幾次送客了,可是李從善卻是一直嘻皮笑臉的跟在她身後,即使意可被氣的回了寢室,他居然也不避嫌的叫兩個侍衛將他抬到了樓上,跟進了房內。
意可知道李從善之前與殿下關係親密,但是他的腿可就是殿下設計弄斷的,見他沒有臉的繼續胡鬧就更是氣憤。
要說年齡,李從善已經不小了,他已經有十五歲了,雖然沒有李從嘉那般高大,但也是正常男人,並且他的府上也已經有了幾房妾室,這會怎麽能隨意的就進了自己的寢室呢?
意可繃緊俏臉,憤怒道:“你不就怕安定郡公回來嗎?”
“我六皇兄不在,難道他還飛回來不成?再說你意可隻是個孺人,即使他在,又怎麽會在意這些?”李從善聽意可如此問就哈哈笑道,周憲他碰不得,可是這個意可倒也是不錯。
“你!……”意可最近這一段時間心情就不好,這又聽到他如此說,心裏又怎麽能不氣憤,隻是才說出一個你就氣的說不上話來,捂著胸口就倒在地上。
李從善卻是以為她是在裝樣子,哈哈笑了兩聲,就搖著輪椅走上前去,伸出手剛剛要伸手去摸她白皙的臉龐,就被剛剛走上來的梅子的喝聲嚇了一跳。
“孺人,你怎麽了?”梅子也不管李從善的身份,便急忙將他推了出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意可扶上了床榻。
李從善坐在輪椅上聽著寢室裏梅子的哭聲,就才知道意可是真的出了事,轉身便叫侍衛將他抬了下去,從後門溜出了府去。
府內的醫官們才剛剛請來,李從嘉和周憲也邁進了大門,一進門就看到滿院子慌慌張張的婢女,看了眼身邊的周憲就微微皺眉道:“怎麽走了一個月,這府上就亂成了這個樣子?”
“怕是發生了什麽事吧?”周憲聽了便焦急的答道。
這時府上的管事張禮才帶著一幹人等迎了上來,李從嘉問過之後,這一大群人才又呼呼啦啦的往意可軒趕去。
“殿下,不要著急,剛剛張管事不是已經說了意可妹妹沒有大礙嘛,”見李從嘉走的很快,周憲費了很大勁才跟了上來,微喘著說道。
進了意可軒之後,李從嘉和周憲都被這院子裏的人嚇了一跳,除去原本的婢女和內侍之外,居然還有府上的所有醫官,一眾人都站在院子,見到李從嘉、周憲兩人走了進來,眾人就都恭恭敬敬的請安問好。
李從嘉也不管這些人,就急匆匆的上了二樓,周憲也將那些無關緊要之人都遣了出去,隻留下了幾個醫官,此時意可正躺在床榻上。近月來的憂思,在被李從善激怒的一刹那,夾雜著憤怒一起湧上了心頭便暈倒了,這會在經過女醫官的檢查,施了針之後還在昏睡之中。
聽見女醫官說意可並無大礙,隻需靜養李從嘉這才放了心,剛剛伸出手想要輕撫一下意可蒼白的臉蛋,就聽見身邊撲通一聲。
“小娘子。”
“王妃。”
秋紅和柳絮這會兒見剛剛上來的周憲倒在了地上就焦急的喊道。
李從嘉見此也來不及去看意可了,忙把周憲抱起,放在了外間的榻上。
還好此刻女醫官並未離去,在經過一炷香時間的診治之後,女醫官就笑著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王妃還在昏迷之中,女官卻是與我道喜,這是何緣由?”李從嘉麵色不善微微怒道。
“回殿下,王妃暈倒隻是疲勞所致,多休息一會就好,”這女醫官知道殿下隨和,還故意吊著他的胃口,最後見他麵色不善這才開口道:“這喜事嘛,就是殿下右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