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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青在高盛說過之後就什麽話都不再說,案子還沒查明,李從嘉也不能直接就將所有事情都推給盧青,一旦盧青的背後還藏著兩個人,右護法和教主,他殺了盧青,那麽那兩個人便真的逍遙法外了。
李從嘉沒任何線索,隻能派人盡量的去查有關麵具人的蛛絲馬跡。同時他還在等著胡兆明和蘇湖兩州的彌勒教教徒押解過來,希望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相關的線索。
整件事中,張有望看似最是無辜,不過他被牽扯進來,又被盧青等人陷害,雖然在申屠令堅的審問下,那些人都改了口推給了右護法,可是右護法是誰李從嘉不知,隻要這個人找不到,張有望的嫌疑也無法洗脫,他府外的兵就撤不掉。
才過酉時,李從嘉還在孫貞的宅子裏,聽說從秀州過來的周憲等人已經進了城,他這才扔下孫貞,在她幽怨的目光下,去迎接自己多日不見的妻妾以及子女。
李從嘉感歎自己的家眷隊伍越來越龐大,總是不經意間就會多個女人,不過就像是禇芸兒這樣和傾城那般自己找上來門的,他還真沒法拒絕。
大都督府外,周憲和宋珂兩人端莊秀麗,傾城和禇芸兒也是溫婉可人,仲寓和瑾兒兩個可愛的小家夥,幾日不見父親依舊是一副親昵模樣,見到李從嘉就直接撲了上來。
李從嘉抱著兒女,將妻妾都迎進府內。
天色未晚,周憲幾人自然要在府內轉轉,看看未來生活的環境。自從大都督府修建完畢,李從嘉也從未來過,這也算是第一次來看。
李從嘉帶著眾人走了一圈,見工匠居然將原吳越皇宮的禦花園都給圈進了府內,不禁蹙眉,轉而一想工匠也沒這麽大的膽子,說不定這是孫承佑的意思。
周憲幾人也默不作聲,臉上都帶著笑意,顯然對這裏很是滿意。
李從嘉見此也不再多想。
走過看過之後,李從嘉則是陪著周憲等人和兒女一起進了周憲選好的小院,一對小家夥不知疲憊,一進了院子哪裏都覺得新鮮,踉踉蹌蹌的亂跑起來,柳絮和秋紅兩人也跟在他們身後,深怕兩個小家夥磕到碰到。
周憲這幾日身子不爽利,一進了內室就坐在榻上看著愛郎,問道:“殿下,這裏可曾是吳越的皇宮?”
李從嘉點頭,笑道:“吳越皇宮都給錢俶燒掉了,本王便將杭州所有衙門都建在了此地,為了方便也將都督府建在這裏。”
禇芸兒這幾日早與周憲幾人混熟,聽李從嘉說便驚訝道:“奴家可是聽說吳越皇宮內死了好多人呢。”
周憲、宋珂和傾城臉上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周憲和宋珂自小就生活在權貴之家,傾城也曾在蜀國宮中居住,她們都知道哪個深宅大院都滿是血腥,凡是不聽話的、犯了錯的奴仆都會給杖斃,一年死上一些確實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倒是禇芸兒生在小戶之家,見識要少過三人,想到住在這裏心裏還有些怕。
“這裏是原內庫的所在,沒有那些的……,有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這裏太平的很,本王之前也找了道士做法事,芸兒就放心的住吧,再說府上的護院都是戰場洗禮過的軍士,鬼也怕惡人的……。”李從嘉說完當眾在禇芸兒俏媚的臉蛋上捏了一下。
禇芸兒給他這一捏,頓時造了個大紅臉,瞬間便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李從嘉怕這幾人一路奔波太過勞累,便讓她們回去休息。
人都散去李從嘉才與周憲說道:“府上奴仆太少,但現在這四州也不太平,在外麵招人本王不能放心,憲兒可以給江寧寫信要靜嫻從府上調撥過來一些。等彌勒教之事過去,本王還要去湖州,然後還要四處轉轉看看各地的現狀,這府上可就要靠憲兒你了。”
“殿下放心就是,奴家會做好的。”周憲盈盈一笑,拉著李從嘉的大手,又靠在他的肩膀上。
雖然隻幾日不見,但她卻是萬般相思,周憲剛剛擁進他的懷裏,靠在他的肩頭,瞬間就撅起櫻唇,抬頭微微皺眉盯著李從嘉,說道:“殿下身上怎麽會有女子身上的味道?”
“憲兒不就是女人?”李從嘉將周憲拉進懷裏,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才不是,那味道可不是奴家的呢,珂兒,傾城和芸兒用的熏香也不是這個味道呢。”周憲伏在李從嘉的懷裏說道。
李從嘉倒是忘記周憲的鼻子對香味異常敏感,當初他去王玨那裏蓋著她的被子睡了一晚,就被她發覺了。
剛剛他從孫貞那裏回來,孫貞自然也不舍得,李從嘉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便將她擁在了懷裏,哪裏想到居然又給敏感的周憲發覺。
“殿下,是不是又有了別的女人?”周憲見李從嘉的表情,笑盈盈問道。
“憲兒不要多想,這味道應該是孫貞的,本王前幾天一直住在她那裏,衣袍就是她給洗的,應該是那時留下的味道吧。”李從嘉解釋道。
“奴家在杭州都沒個熟人,等都安頓好了,也想去拜訪呢,殿下什麽時候再去可要帶上奴家。”周憲一早就聽符靜姝說起過孫貞,自然就想去看看,畢竟她與傾城一樣,還有另一個身份。
李從嘉微微點頭,雙手環抱將周憲放平躺在榻上,說道:“憲兒一路勞累應該早些休息。”
“殿下,真是的,一見到奴家就想那事。”周憲鳳眼一挑,臉若桃紅,笑眯眯的說道:“不過殿下真不巧呢,奴家紅事來了,殿下去找珂兒和傾城吧。”
“憲兒想多了,本王隻是想叫你好好休息而已,待會本王還要回軍營之中處理一些要事。”李從嘉捏著嬌妻粉嫩的似是要出水的臉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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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眷雖然來了,可李從嘉也閑不下來,彌勒教的事情不能鬆懈一分,雖然說四州之內的所有分支都給拔除,可是盧青不開口,他就不知道他的身後是否還有人藏著。若是真存在,那麽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弄出事來,從而將之前他所做的努力都化成泡影。
聽說胡兆明也已經從秀州被押解了過來,李從嘉就想連夜過去審問,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相關的線索。
李從嘉進了軍營立即展開盤問,得知胡兆明並未見過左護法,而幾年前卻是無意中見過右護法一麵。
胡兆明從未見過左護法,那麽盧青在秀州以右護法的身份出現,倒也是一種可能。
想到此,李從嘉便立即將胡兆明帶去關押盧青的營帳,希望他能辨認出來。
胡兆明在帳外看了一眼,回來隨即搖頭說道:“殿下,這人小人沒見過。”
“那你把所見過的右護法模樣畫出來。”李從嘉皺緊眉頭說道。
盧青一直緘默不開口,甚至用欺騙的手段來幫著隱藏,卻是不知右護法在秀州時已經將真麵目給人看到過。此時盧青還對此一無所知,畫師和胡兆明這會兒正在趕工畫像,李從嘉也在焦急的等著。
已是十一月,秋風吹來有些清冷的味道,李從嘉來回的在帳外踱著步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亥時一刻,畫師根據胡兆明的描述將人完整的畫了出來。
李從嘉拿著畫像覺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卻想不起來,他一邊叫畫師臨摹一邊叫來劉茂忠等人辨認。
劉茂忠等李從嘉的一眾親兵進來,每人都先後仔細看了幾眼,皆是沒人認出,李從嘉將人打發下去,正在想著這人在哪裏見過時,劉茂忠突然轉了回來,大聲笑道:“殿下,屬下想起來了。”
“嗯?”李從嘉眼前一亮。
“殿下,這人不就是王萬廣府上的看門老翁嘛。”劉茂忠帶著笑意說道。
李從嘉這才拍了拍腦袋,王萬廣在杭州的府邸他親自去過兩次,對這老翁印象卻是不多,不過仔細一想那老翁還真是這畫中人,而他的聲音與盧青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想到盧青多次咬定就是王萬廣,難道是為了給他提示,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說出右護法是誰呢,做得這麽隱晦有什麽必要?
李從嘉不再多想,直接派人往王府趕去,希望那老翁這幾日並未逃走。
事情還真如李從嘉所想,當他帶人到時,這老翁居然還在。
李從嘉直接下令將他押了起來,這老翁見此也知道自己敗露了,他認為是盧青開了口說出自己,卻是沒有想幾年前他在秀州酒醉之後將麵具摘了下來,給胡兆明等人看到了真麵目,而他本人卻是渾然不知。
雖然秀州大牢慘案之後,看過他的真麵目的人隻剩下一個胡兆明,他卻是沒想到最後敗露也是因為胡兆明。
將人押解回到大營,李從嘉立即展開審問。
麵對李從嘉,這年近花甲之年的老翁歎了一聲,不等他多問便主動開了口。
“彌勒教右護法就是小人,小人名叫萬夏,當日小人讓殿下去搜查的宅子就是小人的,那宅子裏小人已經做了一些手腳,故意留了一些破綻,希望殿下能夠發現一些什麽,將殿下引去別的方向去,可是殿下這群兵卻是不夠仔細,沒看到小人故意留下的證據……。”
“你留了什麽證據,想將本王引去哪裏?”李從嘉搖頭一笑,他的親兵又不是捕快,就算是看到那些有暗意的東西怕是也不會在意。
“自然是張有望身上。”萬夏說起張有望剛剛平靜如水的眼裏頓時衝滿了怒火。
“你和張有望有什麽仇恨?”李從嘉見他這般不禁蹙眉。
“殿下應該去問張有望才對,雖然他與彌勒教無關,可是在小人看來,他做的錯事也是無可原諒的。”萬夏沉聲道。
“隻是因為仇恨,你才想嫁禍給張有望?”李從嘉皺眉問道。
“他和王萬廣兩人設下賭局,害我萬家老小,使得我家破人亡,殿下說我該不該嫁禍於他?”萬夏長歎一聲道。
李從嘉也聽盧青說過賭局之事,卻是從未問過是誰設的賭局,這會兒萬夏開口,他才知道當年的賭局是王萬廣和張有望兩人設下的。
若是萬夏所說真實,那張有望也一直在與他說謊,李從嘉問他與盧青可有仇時,他也緘口不言。
賭場妓院在這時代是合法的,設賭局到不是什麽大案,可是張有望明白他和王萬廣兩人逼得萬夏賣兒賣女、妻子投井、老父老母氣死,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一旦傳出去可是會影響他多年來攢下的好名聲。當時都是王萬廣在台前,他在幕後,可如今王萬廣死了,他便認為知道他也參與其中的應該不會再有人在,因此,他才一直對此保持沉默,卻是沒有想到萬夏和盧青兩個受害者都已經知曉。
“王萬廣和張有望一起設賭局讓你和盧青兩人參賭,輸光了所有,你們才想到用彌勒教來蠱惑人心騙人錢財?”李從嘉苦笑道。
“小人也是生活沒有著落,不得不這麽做,盧青也是迫不得已……。”萬夏再次長歎一聲,“小人本是想借此搞些錢財來混個溫飽,再想辦法將王萬廣和張有望兩人也吸收進來,騙光他們的家產再將兩人都踢出局,可是哪裏想到那王萬廣才剛剛相信就病死了,而張有望對此卻是半分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