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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見皇後如此說,便決定將韓熙載叫進宮中來問問他李從嘉的想法到底是什麽,若是李從嘉無意儲君之位那李璟也沒有理由去讓他來做,使得兩兄弟互爭,最總鬧得兩敗俱傷。

雖說李璟偏愛李從嘉一些,但李弘冀在他心裏也不比李從嘉差什麽。

周嘉敏才六歲的小娘,這麽小心眼就蠻多的,想的也比同齡的人要多很多,剛剛從皇宮出來就吩咐在宮外接她回府的馬車往鄭王府走去。

應紅作為貼身婢女年紀比周嘉敏大四歲,前年才與周嘉敏一般高,今年卻是突然長了起來,雖然才十歲但也是長得出落有致,絲毫不比周嘉敏差上半點。

應紅見小主人不回府,也怕給阿郎和夫人罵便低聲說道:“小娘子就是要去鄭王府也要先與阿郎和夫人知會一聲……。”

“你呀就知道讀書,什麽都不懂,我可是有要事要與姐姐說呢,娘親就是知道也不會責怪的。”周嘉敏斜了應紅一眼,隨即又拉應紅坐在自己的身邊,很是依靠的靠在她的肩頭說道:“姐夫若是成了儲君,姐姐就是太子妃,日後當了皇帝,姐姐就是皇後呢,我們周家都跟著沾光呢。”

“小娘子可不能亂說出去,給聖上知道會給打死的。”應紅人大膽子卻小,見她這麽說立即往外看去。

“你不說還有誰會說出去。”周嘉敏撅起嘴。“姐姐才不會亂說呢。”

“小娘子去鄭王府要去說的就是這事嘛?”應紅這才問道。

“嗯,今天你也不是沒有聽見,陛下回宮就迫不及待的與皇後說這事,若是姐夫做不成儲君,這儲君之位就要白白讓給燕王殿下了呢。”周嘉敏常進出皇宮卻是沒見過燕王,但總是聽說他為人嚴苛好猜忌,就想到他不是個好人,自然就不想讓他成為儲君將來做皇帝。她出宮要去鄭王府也是為了給姐姐報信,要她盡快給姐夫送去消息表態。

周憲一見妹妹隻帶著應紅來府上就認為她是偷偷跑來的,便質問道:“敏娘是不是又沒知會父親和娘親就偷偷跑來了?”

周嘉敏點頭,隨即又將姐姐拉到沒人的房間,叫應紅去看著房門這才低聲說道:“姐姐,今日妹妹在宮中聽聖上說要選儲君了,他還要從姐夫和燕王殿下兩人中選一個呢,皇後說要看姐夫有沒有想法,若是沒有就要讓燕王來做儲君了呢,若是燕王做了儲君,姐姐就做不成為太子妃,將來也不能成為皇後了。”

周憲微微一愣,不禁捏著她的小臉蛋笑道:“你這小娘怎麽還關心這事?”

江寧府中近日來一直都傳著這樣的消息,她本人都沒有任何想法,男人的事就讓男人們去想吧,她才不管將來是鄭王妃還是太子妃亦或是皇後。

見妹妹認真的瞪著一對大眼睛盯著自己,周憲也搞不懂這小娘才這麽小腦子裏都裝的什麽東西,就笑著說道:“敏娘不要將這事再給人說出去,你還是小孩子呢不要去管這些,你姐夫自己有他自己的想法……。”

周嘉敏見姐姐這麽說微微撅起嘴,稚聲稚氣的說道:“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

“敏娘不是小孩子。”周憲見她這副表情不禁一笑。

周嘉敏這才得意的笑了,隨即又笑著說道:“姐姐,敏娘今晚可不可以不回去了,敏娘要陪著仲寓和瑾兒一起玩。”

周憲微微一笑點頭說道:“那姐姐叫人回周府送信,樂樂也在府上,仲寓和瑾兒正在睡覺,你先去與樂樂玩吧。”

周嘉敏抿嘴興奮的點頭,扔下姐姐就跑了出去,還是一副小孩子模樣。

就在周嘉敏在鄭王府與周憲說她從宮中聽來的事時,韓熙載也才進了宮中。

麵對李璟的問話,韓熙載也不知該怎麽回答,李從嘉確實有上位之心,但一直以來韓熙載都知道鄭王殿下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想法,不過現在李景遂的儲君之位已經給李璟剝奪,他給李從嘉送去的消息也才剛剛送出,他還沒有接到李從嘉送回的消息,根本就不能確定他現在的想法。

想到今日一早就接到的戰報,被李景遂和李徵古之事一擾忘記了說出,韓熙載就說道:“陛下,鄭王殿下不費一兵一卒已經拿下了金華,錢弘仿投降,他也主動幫助鄭王殿下說服了義烏武義永康蘭溪等縣……。”

韓熙載說完將兵部收到的戰報遞給李璟。

李璟被韓熙載這麽一打岔差點忘記了自己要問的事,好在韓熙載被他打發出去之前他才又想起來,便再次問道:“韓愛卿,你與六郎交情甚密,你也一直支持六郎,可知他是否有意儲君之位?”

韓熙載就是想要將此事先蒙混過去,希望在接到李從嘉的消息之後再來回答,可是這會見沒給混過去隻能含糊其辭的說道:“陛下,鄭王殿下從未與微臣說過此事。”

李璟半是狐疑半是相信的說道:“沒說過,或許就是沒有吧。”

“應該是吧,若是陛下想知道,微臣可以去試探一下。”韓熙載恭謹的說道,卻是想改口說李從嘉也有此意。

“不必了,此事就先放一放,等六郎拿下衢州之後,回京商議對留從效、南漢和楚國作戰的計劃時,朕再來決定儲君的歸屬。”李璟搖頭說道。

韓熙載不知李璟這會兒為何問李從嘉有沒有想法,就算是鄭王有想法,他還能排除眾議立鄭王為儲君?這實在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李從嘉在李徵古和李景遂進京時就能確定李景遂十有八九會給廢黜,而他此時卻是沒有想去爭位的想法,就算是李從嘉被推上儲君之位,李弘冀也會如李景遂在這位置上時與他明爭暗鬥,或許還會比李景遂在位時更加變本加厲,讓他不得安生。

由於李從嘉的的靈魂穿越使得天下改變很多,也讓周朝沒有對唐國動兵戈,唐國對吳越戰事又一直很是順利,李璟沒有憂心之事,身體很是健康,就算是再活十年二十年或許都是有可能的,因此李從嘉也不急儲君之位。

將這位置暫時給李弘冀來坐,李從嘉也好在暗中蓄力幾年,也讓李弘冀將自己的缺點放大再被李璟廢黜。李從嘉所知的曆史上也是因為李弘冀犯了錯誤,他將已經離京的李景遂謀殺才會導致無端暴死,這才輪到李從嘉來做這儲君之位繼而坐上皇位,不管他給這個時代帶來什麽改變,不管李弘冀是否回去謀殺李景遂,李從嘉也有辦法讓他暴露自己的缺點在眾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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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將儲君之事放在對吳越戰事全部結束之後再來決定,因此朝中看似安靜了下來,可是卻都在暗中角力,看似三人爭奪儲君之位,但是李弘冀還是站在最有優勢的位置。

李從嘉在收到韓熙載的信箋之後,就已經通過韓熙載的口給李璟傳出話來無意競爭儲君之位,如此一來也讓儲君的人選從三人減少到兩人。但在李弘冀和李景達之間,李璟知道李弘冀是最迫切的,李景達有什麽想法他不知,但不管他有什麽想法,他卻是沒有將儲君之位再給自己兄弟的想法,因此在李璟的心中儲君之位已經很明顯的歸於李弘冀了。

李從嘉退出讓蕭儼和馮延巳等人都樂得高興,不過李璟沒有表態,蕭儼和馮延巳等人卻是不知李璟的真實想法,在李弘冀和李景達之間來選,兩人的支持者心裏都沒有底,李景達和李弘冀相比都不差什麽。

而正在這幾人為各自的支持者蓄力時,卻是突然傳來剛剛出京的李景遂和李徵古同時遇刺的消息。

李景遂被李璟貶去袁州,而李徵古家鄉就是袁州宜春,兩人同往袁州,因為矛盾卻是不在同時間出發,李景遂先行,李徵古隨後出發,兩人間隔不足一天。

先行的李景遂卻是與李徵古同時受到襲擊,但由於李景遂身邊有親兵護衛沒有造成過大的損失,隻有少量的傷員。可李徵古就沒那麽好的運氣,李徵古被貶職回鄉,一路隨行的隻有數十家奴和一幹家人,看上去隊伍浩浩蕩蕩很有氣勢,但這些家奴卻是在刺客麵前使不上一點力氣,數十家奴以及李徵古隨行的家眷皆被屠殺在南下的船上,最終還將李徵古攜帶的七十多萬兩白銀搶奪一空,給人的看到的看似是混跡在長江水道中的流匪搶/劫的場麵。

李璟對此很是氣憤,往袁州去要走長江水道,為什麽這幾年來從來沒有聽說過搶/劫事件,偏偏這李景遂和李徵古往那邊去就出了問題。仇殺,一定是仇殺,李璟因此想到李弘冀和李從嘉兩人,李弘冀怕李景遂再有翻身的機會,而李從嘉則是恨李景遂三番五次的彈劾他,但這隻是李璟的懷疑,他沒有任何證據。

李璟惱火歸惱火,懷疑歸懷疑,但他不在乎李徵古的死,他死便死了,李景遂的安危才是他最為關心的,再聽到李景遂隨行隻有一些親兵受傷之後這才叫他們在宣州停下,然後又將此事交給鍾蒨叫他親自去查,盡快給他滿意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