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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見孫貞和符靜姝初見就能聊到一起,也將心裏的擔憂放下,又囑托了符靜姝幾句這才將人扔下往軍營回去。

就在李從嘉剛剛從孫貞的府邸出來進入銀槍都大營時,遠在婺州金華城外的李景遂大軍卻是遭到了吳越錢弘偓和錢弘仿兩萬大軍的襲擊。

金華這幾天又是連日的陰雨,李景遂大營中原本就有萬人著了風寒,李景遂自身前些時日的傷風還有康複,這又趕上連日陰雨,也讓他除去虛弱之外異常的煩躁。大軍趕來金華城外已經一個半月了,趕上這讓人窩心的天氣他也沒辦法,不過見婺州軍沒有一點動靜,李景遂也失去了防備之心,他不想再有將士給淋雨著了風寒,就連斥候都沒有派出去,營地內也隻是有三三兩兩象征性值守的軍士,但這鬼天氣也都認真不起來。

在李景遂的眼裏吳越已經亡國,而婺州和衢州也在他的囊中,等到天氣轉好,全軍將士康複也就是他攻下兩州的時候。

剛剛入夜,吃下難喝的湯藥,李景遂就躺在潮濕的榻上,剛剛進入夢鄉就聽見震耳欲聾的鼓聲和喊殺聲在耳邊響起,李景遂慌張的從榻上爬起,一著急還忍不住深咳了兩聲。

穿好鎧甲鑽出營帳,他才看到營地之外四麵火光正在向大營靠近,李景遂手中三萬五千人,其中一萬著了風寒,大半手腳虛弱無力連兵器都拿不起,這些人不知敵軍來了多少人,自己軍隊還沒抵抗就有近半想著逃跑。剩餘兩萬五千人雖然都是有過作戰經驗的老兵,可是一直都是在有部署的去攻打別人,從未遇見過給敵人偷襲攻打,這會也是給鼓聲和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嚇得呆住。

錢弘仿和錢弘偓匯合的兵力隻有兩萬,從人數上來說相等,戰鬥力唐軍還要高過從未上過戰場的吳越軍,可是這會天時地利人和皆不沾一點,唐軍上下皆是心裏沒底。

李景遂從未遇到如此境況,他根本就沒想到吳越軍會來襲營,傷風未愈,頭腦原本就給病擾得紛亂,這會聽著營地的喊殺聲也有些亂了陣腳。

劉彥貞酒囊飯袋一個就更不用多說,這會兒他還在營帳中與他偷偷帶進軍營的女子苟且著,聽見敵襲聲音才很不情願的出了營帳。

這時也隻有盧絳和陳祚頭腦還清醒著,兩人見李景遂和劉彥貞都沒有做出部署,就履行著主將的職責吩咐著士兵防守。

兩人也是分工明確,盧絳防守大營前門和西側,陳祚則是防守後門和東側。

與唐軍的慌亂相比,錢弘仿和錢弘偓兩人來襲營心裏也沒有底,但是見到唐軍大營內亂哄哄一片就覺得有戲,立即叫全軍從四麵衝了上去,錢弘偓此時認為隻要打開一個突破口,讓己方進營就會取得勝利。

吳越軍距離大營越來越近,李景遂和劉彥貞就越是心慌,盧絳見李景遂傷風未愈根本無法指揮戰鬥,劉彥貞也根本不用指望,這兩人不指揮戰鬥站在一旁給人護衛著還會影響軍士士氣,就說道:“殿下和劉將軍身體有恙,還請回營帳,這裏就交給末將……。”

劉彥貞見有人站出自然開心,二話不說就回了自己的營帳去找那嬌滴滴的女子。李景遂遲疑了片刻感覺頭昏沉沉的,想到若是盧絳指揮戰敗也不用自己承擔責任,戰勝又可以將功勞攬下,說道:“那就有勞盧將軍了,戰後本王會論功行賞……。”

李景遂給親兵攙扶回了營帳。

帳外盧絳望著營地外無數的光點,雖然有火光但他還是無法分辨偷營的吳越軍的具體數目,不管吳越軍有多少人,想到營內能戰鬥的唐軍還有兩萬五千人,或許也能堅持下來。

兩萬五千人,其中隻有五千多人是神武禁軍戰士,其餘近兩萬人皆是李景遂的江都軍,盧絳見有些江都軍士兵他指揮不動,便將執法隊安插在軍士之後將不聽命者當場砍殺,這才掌控了營內局麵。

吳越軍前軍衝鋒,後軍火箭不停的射入作為掩護,雖然天上下著細雨,但抹了油的箭矢也是無法熄滅,還好唐軍營帳都為牛皮且做了防火處理,這些時日又給連綿不斷的細雨侵蝕根本就無法燃起,不然唐軍很有可能這一下就給打敗下去。

盧絳眼見火箭給己方的傷亡不大,便也下令向營地之外放箭給予還擊,同時又命令軍士架起床弩向著營地外吳越軍火光最亮之處放去。

吳越軍弓箭無法給唐軍有效的傷亡,唐軍弓箭也是一樣不能給吳越兵造成更大的傷害,床弩威力固然大,但是裝填速度緩慢,且由於數量不多,也給不能給吳越軍造成更大的威脅。

錢弘仿和錢弘偓兩人見唐軍的反擊毫不給力,便認為唐軍士氣給婺州的連日陰雨消耗光了,認定了兩人即將取得勝利。

盧絳眼見吳越守軍衝鋒,自然不想給他們靠近的機會,他想到炸藥包的威力,便叫人將炸藥包拿出,可他卻是不知,因為這一月連續不斷的細雨,李景遂又沒有按照要求儲存,炸藥包早就已經潮濕的不能引爆。

盧絳苦惱炸藥包不能引爆,見前營給吳越軍衝出了一個缺口,就急命令神武禁軍頂了上去,又叫派人囑托陳祚用心防守不給吳越衝進來的機會。

唐軍戰鬥力強士氣低,吳越軍戰鬥力弱但士氣高漲,綜合來說兩軍實力相當,除去剛剛給吳越軍衝破了一個缺口之外,戰事呈膠著狀態,這是盧絳願意看到的,一旦吳越軍無法攻入士氣就會衰落下去,那時就是唐軍反擊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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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遂躺在榻上,他的身側坐著孫傳,兩人偶爾聊上幾句更多的是沉默。聽著帳外的喊殺聲李景遂很是苦惱,李景遂這會也很後悔沒有將斥候放出,給了吳越軍機會造成了自己的被動。

孫傳還是第一次如次近距離的貼近戰場,此時他臉上盡是苦色,聽著外邊的喊殺聲心裏在抖著,見李景遂長久不言語他低聲說道:“殿下,吳越軍不知數量且士氣高於我軍,屬下認為我軍撐不了多久……。”

“撐不了多久也得撐下去,本王不能做逃兵。”李景遂身子虛弱,聲音微微抖著,沒好氣的盯著孫傳。

李景遂不肯按孫傳的意思逃離,是因為他相信盧絳能夠撐住局麵,頂住吳越軍的進攻抽準時機力挽狂瀾。

劉彥貞早就有想逃的想法,但他知道現在大營給吳越軍圍著,出去就是個死,回營之後就又趴在那女子身上,等著盧絳未他解圍。

李景遂不知戰況如何,打發孫傳出營詢問,孫傳前腳剛剛邁出營帳,就見到盧絳被突然飛來的一隻流矢射中了胸口,還在孫傳張嘴吃驚時,盧絳人就倒了下去。

孫傳看到這一幕,嚇得不敢多看,忘記了李景遂囑咐之事立即轉身回營,一臉驚恐的說道:“殿下,不好了,盧將軍被流矢射中了胸口,死了……。”

李景遂頓時心頭一緊差點暈厥過去,聽著營帳外的喊殺聲,緩了口氣急忙說道:“孤王親自去領兵作戰。”

盧絳未倒下之前唐軍能有組織的防守,且將吳越軍擋在營帳之外,可是盧絳一倒下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前軍神武禁軍就亂了,頂在最前的神武禁軍一亂,他們身後準備協防的軍士也亂了。不隻是作戰的士兵亂了,就連在營帳之內拿不動武器養病的病號也都亂了,病號一亂都爭搶著往營外衝去想要逃跑,可是前軍在吳越軍的壓力之下紛紛向後退來,兩方正好擠成一團。

李景遂出營之時,亂七八糟的士兵已經擠到他的營帳前,差點將他撞倒在地,他近日來身體本就不好,這會兒見這場麵也是氣的被人扶著才勉強站住。

身子骨虛弱底氣不足,李景遂拚了命的喊聲,在亂哄哄之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眾人都想著活命,有的人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有的人則是在軍營之中胡亂的跑著。

李景遂見此知道無力回天便準備撤退,叫人將他扶上戰馬,又命令親兵開路,不管唐軍還是吳越軍,隻要擋路者一律砍殺。

吳越軍被錢弘偓和錢弘仿強行灌輸的精神,心中異常憎恨唐國,麵對已經投降的唐軍絲毫沒有手軟全部砍殺,正想投降的唐軍見吳越軍對放下武器的同僚也不饒恕,倒是沒有拿起武器反抗,倒是更堅決了逃跑的信念。

盧絳一死前營亂了,可是後麵和側麵依舊抵抗著,但是因為前麵亂軍衝來也將這三麵的軍士帶亂。陳祚心知前麵出了問題,又見自己手下被逃兵鬧的無法防守,若是再放任下去就會全軍覆滅,立即下令將逃下來的唐軍全部砍死,不給他們帶亂自己軍士的機會,但他這樣做也分了他不少的兵力出去,直接導致後門被吳越軍衝破。

就在這時,李景遂在親兵的護衛之下強行從側麵大營打開了一個豁口逃了出去。唐軍大營之內還在抵抗的將領此時隻剩下陳祚一人,營帳之內還有一個對戰事毫不關心的劉彥貞,陳祚在拚著命,他也在征伐著,但卻是征伐在女人的肉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