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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看似杭州危局,可是唐國大軍隻圍城而不攻,十二萬大軍隊伍戰鬥力和素質也是良莠不齊,除去臨安李從嘉部和李弘冀的三萬人還有盧絳手下的萬人紀律良好以外,其他部皆是管理散漫,就是立即攻城怕是這些沒紀律性的部隊也要慘敗。
李從嘉住在臨安城內對李景遂大營這邊的情況不知,而盧絳卻是知曉,神武禁軍雖然軍紀嚴格,可是劉彥貞根本就不會統軍,一出江寧府便放縱部下惟所欲為,劉彥貞的率領一萬人攻打富陽,戰後可是禍害了很多良家媳婦以及待嫁小娘,在富陽城內鬧得可是怨聲載道。
盧絳也是神武禁軍中人,但他留在大營之中掌管劉彥貞留下的一萬人,這一部分人與李從嘉的精銳紀律不相上下,但是整日看著這些吊兒郎,叫陣都晃晃悠悠的江都軍,盧絳也怕自己的部下受到影響,因此他便想請求李從嘉能夠收留他帶兵去臨安。
“這……,皇太弟殿下怕是不會同意吧?”李從嘉聽了盧絳的意思便搖頭苦笑道。
盧絳不知道李從嘉與李景遂之間的矛盾,以為隻要能求得李從嘉答應,李景遂便會同意,可是哪裏想到李從嘉根本沒有要自己的意思。
見盧絳苦著臉李從嘉回頭望了一眼又說道:“就算是本王應了,本王那皇叔也不會應的,本王與皇叔之間的矛盾很多,諸多事情都不是盧將軍所知。”
見盧絳帶著疑惑的表情盯著自己,李從嘉也不介意在他麵前多說一些,緩緩說道:“本王那皇叔對自己大方對部下以及外人皆萬分吝嗇,本王借著接受俘虜要了他六十萬白銀,他便想借機報複,雖然本王從俘虜中挖出了混入意圖製造混亂的江都軍,但他的報複與刁難遠遠沒完。盧將軍可以幫本王分析一下,臨安縣、於潛縣和紫溪縣三座縣城的重要性,以及先攻哪個對戰局有利。”
盧絳不知李從嘉緣何問這個,略微沉思說道:“於潛紫溪兩縣皆在山中,人口守軍皆是不多,就是不打也沒有任何影響,若是下官就會先打臨安。”
李從嘉哈哈一笑道:“那盧將軍說說皇太弟殿下為何要本王先打於潛縣和紫溪縣再後打臨安?”
盧絳一時說不出話來,猶豫片刻說道:“這……,應該是怕於潛和紫溪兩縣出兵援助臨安吧。”
李從嘉再次一笑:“於潛縣和紫溪縣總共守兵不足兩百,皆是沒有正規訓練的,就連武器都不全,本王派兵過去沒有任何反抗就投降了,你說他們會出兵援助?”
見盧絳說不出話來,李從嘉便笑道:“若不是皇太弟殿下命令本王從山中潛行,本王就會走山下大路,也不至於造成在山中被吳越千人伏兵埋伏。本王出城是在深夜,行軍秘密與以往多次出城練兵時一樣,盧將軍不妨想想這消息是從哪裏出去的。”
看著盧絳驚訝的表情李從嘉歎了一聲:“這就是本王拿了那六十萬兩銀子的後果。不出本王預料,若是不采用燕王殿下的辦法而強攻杭州,皇太弟一定會命令本王獨自攻打西門來消耗本王的兵力,且不會給本王多餘一兵一卒的援助……若是采用燕王的計策怕是本王就會給扔在一邊,不會讓本王沾得半點功勞。”
盧絳確實不知兩人直接的矛盾,聽李從嘉這麽說他有些相信也有些迷惑,李景遂在朝中眾臣眼裏皆是忠厚之人,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可是李從嘉也是賢名廣播,更不會胡亂的去說。
“盧將軍若是不信,倒時看看便知。”李從嘉隨即一笑不管盧絳驚愕的表情帶著親兵便往臨安奔去。
回到城中李從嘉便將鄭元華等人全部召集到軍營主帳,讓他們也說說自己的想法。
劉茂忠聽完便咂咂嘴說道:“錢俶小兒居然要稱臣,這倒是一件稀奇事,他不會在事後再來咬我們一口吧……,這事他也不是沒做過。”
李從嘉淡然一笑道:“隻要是個明白人就能看到吳越政權已經岌岌可危,我朝斷然是不能接受吳越稱臣的,如今的分歧就在直接攻城還是騙下杭州城。”
“若是吳越隻剩下一座杭州城那還好說,可如今不是如此,杭州之外南部還有諸多州縣,這樣做目光就太過短淺了,隻能給未來的戰事增加難度。”鄭元華的想法與李從嘉不盡相同。
“本王也是如此想,雖然這計策是燕王想出,可是被本王說了幾句他也認為此計想得太過簡單。但皇太弟卻很是認可,如今他已經將此計上報朝中,怕是聖上那邊也會做出如此決定。”李從嘉擔心道。
“那殿下一定要力勸聖上不要同意,杭州一下皇太弟殿下就是最大功勞,與杭州一比南部州縣就是無足輕重了,他一定會趁機抽身,因此南部諸州縣很有可能就是殿下與燕王的任務,騙下杭州城對皇太弟隻有功勞,可是對殿下您和燕王卻是一件大事。”鄭元華蹙眉說道。
李從嘉倒是沒有想到此,聽鄭元華這麽說他才想到李景遂為什麽會在李弘冀都放棄的情況下還要采取此法。騙下杭州,他的兵力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又是他的功勞最大,趁機抽身將身後的麻煩事都拋給李從嘉和李弘冀兩人,他可是一舉兩得,這不可謂不是妙策。
雖然杭州南部諸多州縣守軍皆是不多,可是難在唐軍對地形不了解。此時已經二月,處理完杭州之事怕是就要到三月或者四月,等到三月四月之後再決定去打南部州縣,那麽也要進入夏季,而夏季正是酷暑又多雨的季節,天時地利人和三點唐軍皆不沾一點,李從嘉和李弘冀很有可能會嚐到敗績,停滯不前。
想到此李從嘉當即給京中寫信,韓熙載、殷崇義以及馮延巳等人,甚至一直在幫助李弘冀找自己麻煩的蕭儼他都有寫。李從嘉寫信給他也是為了李弘冀好,蕭儼是明白人,自然不會看不出其中道理,殷崇義更會為大局考慮,韓熙載馮延巳也不用多說。
李從嘉看著送信的斥候出軍營,懸著的心才算落地,這才開始部署,要全軍做好這幾日攻城的準備。
雖然說他沒有十成的把握讓李璟改變想法,可是八成的把握卻是也有,殷崇義、蕭儼、韓熙載以及馮延巳等人都幫自己說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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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任務李從嘉回到自己的營帳便接到湖州送來的密信,李從嘉看過之後不禁蹙眉。從內心來說白文元最近的表現很讓他滿意,可是他沒有想到白文元居然會瞞著自己,一直將何六藏在自己的府邸扮成家奴。
若不是因為符靜姝這小娘總是在府上亂跑李從嘉還要被蒙在鼓裏。
就在今日午後符靜姝原本想叫意可去太湖遊玩被姐姐阻止之後,便一個人在院子裏無聊的走動,走到白文元所居的小院見院門開著,想到姐夫經常來這裏卻是不叫外人進去,便想到裏麵應該會有些秘密,頓時好奇心大起。
眼見著院門開著她便一個人悄悄的走了進去,正巧聽見書房內白文元與何六的對話。
原本以為會有什麽秘密的院子,隻聽到兩個陌生人說話符靜姝不禁有些失望,正在她要離開時聽見兩人忽然談到了李從嘉和宋珂兩人,她這才停下腳步,可是越聽越是覺得不對。符靜姝雖然人小可是膽子很大,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一個滿臉是疤痕的男人,這男人的麵相將她嚇得說不出話來,好在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趁著兩人繼續說話,符靜姝不敢多留便回了後宅。
符靜嫻見妹妹心神不寧的回來便問發生了什麽,聽妹妹說起這事來,她便想起在江寧府時聽周憲和宋珂兩人所說的事情,隨即聯想到殺害宋齊丘的殺人犯,她知道殿下一直在找此人,便立即通知了張洎。
張洎不敢打草驚蛇,隻是給府上加了護衛保護鄭王殿下妻妾的安全,又派人給臨安送去消息。
李從嘉早就對白文元的戒心去除,可是哪裏想到他居然與自己耍著心眼,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都已經碰觸了李從嘉的底線。
他心中惱火,卻是不敢在自己不在湖州時冒然的叫張洎做些什麽,畢竟那何六比狗還要警覺,隨時都可能發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李從嘉的矛盾,他認為白文元這個人是個難得的人才。此時李從嘉無法確定白文元為何這麽做,從自己扣下他算起無論什麽事從未虧待過他,李從嘉想不明白白文元為何會對自己隱瞞,就連他最為重要的鷹眼組織都已經交給了李從嘉,難道何六在他眼裏居然比這鷹眼還要重要?
李從嘉也見過白文元身邊的那個家奴,從他很忙的那段時日起那人便跟在白文元身邊,若是這個所謂的家奴就是何六,那麽白文元為什麽在知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時不出來幫自己?
這都是李從嘉所疑惑的,不過在他眼裏,歸根結底的說都是因為白文元不看好自己,或許他還對李景遂抱有一絲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