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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一天的大殿之上,陶穀才終於見到了李璟,這個傳說中的昏庸,而現實卻是給了他無數震撼的唐國皇帝。
圓潤略帶棱角的臉頰、濃眉大眼、高聳堅挺的鼻梁、一直掛著笑容的嘴角,看上去倒像是他和善的兄長。李璟比陶穀年紀小十幾歲,但從麵相上看去兩人年齡似是相仿。
陶穀從李璟的麵相上倒是看不出他是個能將地主階級利益分化的人,但人不可貌相,偏偏陶穀就是如此聽到的,若是一個人說的是假的,可是十個人,百個人都說,那怎麽可能假的了。
陶穀微微有些驚訝,李璟居然隻召見了他一個人,他卻是不知別國使臣早已離開了唐國,隻有他癡迷秦若蘭忘記了時日。
李璟盯著陶穀看了兩眼嗬嗬笑道:“朕這一月來政事繁忙,沒有時間接見陶承旨,還望陶承旨多多原諒。”
陶穀見李璟麵色語氣柔和,也笑著低聲恭恭敬敬的回道:“使臣不敢。”
李璟點頭笑道:“近日來我朝舉辦的文化交流活動,讓天下各國都看到了我國的風采,明年這活動還將繼續舉辦,不知陶承旨對天下各國之間的文化交流有著什麽看法,且說說來與朕聽聽。”
陶穀略微一笑回道:“天下文化皆是出自一家,無論唐國還是周朝、吳越皆是華夏兒女,遲早還是要歸為一體的,陛下如今做出的文化交流也是一種促進,後世定當歌頌陛下的盛舉。”
李璟被陶穀讚美也是忍不住一陣大笑,再次問道:“陶承旨,對我唐國有什麽印象?”
“唐國經濟繁榮,百姓生活富足,陛下的改革方案實在另人佩服,就是我朝陛下都是無法匹及,您一手鑄就了這太平盛世,社會和平,經濟繁榮,文化就會大步的發展,我朝常年兵戈起,這一點我朝也比不上。”陶穀微微沉思說道。
這倒不是他的恭維話,在最近的這一段時間內他看的就是如此。
李璟不知道陶穀說的是恭維話還是真心話,就笑道:“多謝陶承旨讚賞,朕也是惜文采之人,今日朕聽說陶承旨昨夜裏做了一闋詞,朕很是喜歡。”
陶穀微微一怔,隻是認為昨日醉酒被別人看到了,就笑著說道:“使臣才學登不得大雅之堂。”
李璟見他謙虛恭謹倒也不當麵點破,隨即就吩咐擺了酒宴宴請陶穀等人。
李從嘉的出席倒是讓陶穀從感情的失落中找到了一絲慰藉,兩人聊了一些關於詩詞歌賦的內容之後,李從嘉便主動將話題轉移到了軍事之上,陶穀從來的那天就聽說李從嘉的銀槍都有多麽強悍,李從嘉與他聊這些,陶穀正是樂不得的高興。
李從嘉在說自己的軍隊時也會問一些關於周朝的軍事,在陶穀的眼裏李從嘉問他周朝之事是對周朝強大的擔憂,但是他卻是故意不說,隻是不斷問著李從嘉銀槍都的問題。
在聽李從嘉不經意間透露的一句話之後,陶穀就認定唐國的銀槍都和其他軍隊針對本國的備戰很早就已經開始。
陶穀微微一怔,見李從嘉微微有些醉意,就笑問道:“鄭王殿下,不知陶某能否去白鷺洲看一看銀槍都的風采?”
李從嘉裝醉晃了晃腦袋,又點了點頭說道:“陶承旨,請!”
兩人也不顧眾人便哈哈笑著,乘著馬車往白鷺洲走去。
月餘時日前從契丹運回的戰馬早已轉運去了幕府山軍營,一萬軍士分成三波的有馬訓練已經進行了一月時間。陶穀倒是沒有看騎兵,可是那三千重甲陌刀兵還是讓他看得不由得心驚,能穿得起這麽厚重的盔甲還能行動自如的軍隊,一定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李從嘉帶著他參觀了自己的兵械作坊,著重介紹了新式弓弩,這也讓陶穀很感興趣,雖然他不懂軍事,但射程和威力都要比正常軍中弓箭遠出百步在戰場上的殺傷力就更大,不過李從嘉也是寶貝的不行,在試射之後就讓軍士將這弓弩全部收了回去,讓陶穀眼饞了好久。
見陶穀看弓箭的表情,李從嘉就是一笑,不管陶穀回去能給唐國和周朝帶來如何的變化,無論結果如何,對於李從嘉來說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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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晟的問題韓熙載早就與李從嘉講過,不過最近一段時日以來,李從嘉忙著軍隊中騎兵的操練問題,一個月的有馬訓練下來,效果很是不錯,能夠讓李從嘉與林仁肇滿意,因為訓練他的想法也一直沒與韓熙載說出,如今文化交流活動全部結束,各國使臣也全部離開。李從嘉再次想起此事,說實話他倒是不想孫晟能夠再次上位,畢竟他曾經是名弄臣,在被拋棄之後才想到投靠自己。孫晟的腦子裏裝著過盛的權欲,孫晟若是再次上位,必定會在朝中再次掀起風浪,無論是對保皇黨還是孫黨曾經拋棄他的人來說都不是好事,他再次上位帶來最大的危害還是唐國已經平靜的朝堂,這不是李從嘉所願看到的。
因此韓熙載不提,李從嘉也不去說此事。最近韓熙載倒是與孫晟走得很近,韓熙載經常去孫晟府上,李從嘉也從沙河幫的眼線中聽到了此事,但兩人具體在談什麽他不清楚,不過他相信韓熙載不會被孫晟蒙騙,也不會背叛自己。而事實上韓熙載去孫府隻是無法拒絕孫晟的邀請。
在李從嘉的眼裏孫晟還是要賦閑在家的好,不過這隻是他自己的想法,眼看著半年時間即將到了,他不知父皇對他會有如何安排,不過他倒是希望有個機會能與父皇聊聊孫晟之事。畢竟與周朝之事還未定下,李從嘉不想再因孫晟之事節外生枝。對於宋齊丘和孫晟的下課來說,在柴榮的眼裏應該也是唐國中興的開始,不過李從嘉卻是明白唐國距離中興還要走很多的路,首先就是要將與周朝的同盟之事做好。
陶穀一奔波一路,才進了大梁城就發現他在唐國所做的詞居然也傳到了自己的國都,陶穀不禁一笑,來不及回府他便往皇宮走去,想將這一個月在唐國的所見所聞都與聖上講出。
禦書房內柴榮見到陶穀倒是不拿架子,笑道:“陶愛卿這一月來江南的水可是將你養白了不少啊。”
見陶穀尷尬的表情柴榮又說道:“那江南女子也是水一般的溫柔吧?”
陶穀還以為他與秦若蘭的事被聖上知道了,就偷偷的抬頭瞄了一眼,見聖上微笑著就說道:“汴水養育的女子也是溫柔如水。”
柴榮隻是一笑不再問這些無關的話題,直接就問道:“陶愛卿,說說你在唐國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吧。”
“回陛下,這是微臣的記錄。”陶穀說話間便將一個小本子拿出經過內侍遞了上去。
“你先親口說說。”柴榮翻看了兩眼,說道。
“陛下,微臣看到的唐國和聽到的唐國不是同一個唐國,或許唐國從前是聽來那樣,但是如今卻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自從大旱之後唐國皇帝興修水渠,鼓勵開荒耕種,鼓勵工商,又分化了地主階級的利益,將土地分給了無地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幼皆有地可種。”
“最讓微臣驚訝的是唐國的已經成軍三年的銀槍都,銀槍都上下三萬兩千人,下領三萬馬步兵和兩千水兵,其指揮使是天下間有名的才子唐國六皇子李從嘉,他複製了盛唐的陌刀兵,又研製出了比我軍中弓箭射程要遠出百步的新式弓箭,如今已經全部裝備軍隊。”
“唐軍的紀律也讓微臣吃驚,微臣初入唐國去迎接的是神武禁軍,麵對勞軍的百姓,這支軍隊卻是不收任何百姓的東西,這若是在我大周朝或是其他朝廷怕是就全都收下了。”
陶穀一口氣說了一大通,之後就抬頭盯著柴榮。
“那土地新政沒有任何阻力?”柴榮被陶穀這麽一說很是驚訝,他都不敢去碰觸這些利益集團,這李璟怎麽可能如此有魄力?
“應該是有有阻力的,宋齊丘和孫晟還因此落馬,宋齊丘被李璟囚禁於九華山,孫晟一直賦閑在家。”陶穀回道。
“如此來說,李璟倒是醒悟了?”柴榮麵色嚴肅,歎了一聲。
“回陛下,微臣自從去唐國已經有一月時間,隻是在即將離開之時才見了唐國皇帝和那李從嘉一麵,兩人皆是推說政務和軍事繁忙。”陶穀再次應聲道。
“你這客棧是怎麽一回事?”柴榮翻看了兩眼陶穀的記事本,問道。
“回陛下,唐國軍紀嚴明,無論是任何軍隊到了關城門的時間皆是不得進城,微臣到江寧府時已經是深夜,便與唐國軍士一起住在江寧府碼頭外白鷺洲的客棧內,這才知道了銀槍都的存在。”陶穀回道。
“如你所說看來唐國並不是一頭任人宰割的肥豬了?”柴榮臉上一冷,心裏很是不甘。
“從微臣表麵看到聽到確實如此。”陶穀回道。
柴榮已經為進攻唐國做了很多的軍事部署,若是真的如陶穀所說,那還真的不能貿然進攻,沉思片刻柴榮歎道:“好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
陶穀應聲退了出去,柴榮想看到的不是如此結果,他想要的是任人宰割的唐國,歎息一聲他便派人將王樸和王溥都召進了宮中,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