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後腦勺有所感悟,聖金長籲了一口氣,輕聲道:“年輕人,我想你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以後,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後腦勺意會,點頭道:“是,我會努力的。”
旁聽的蟲子,有些焦急了,在兩人停頓的片刻間,嚷道:“主人,先不要說以後了,還是先看一下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吧,那個人快要死了,你到底救還是不救?”
蟲子的話,讓後腦勺醒悟,想起了阿瑞的處境,著急起來,對聖金道:“聖金魔導師,求您幫幫我吧,我該如何使用治療術?”
聖金道:“好吧,我會告訴你的,還記得你上次那個風係,火係的混合魔法嗎?你認為你可以將那個小女孩施加給你的低級的火係魔法能量,以一個高級魔法形式施展出來嗎?不,你做不到,連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們需要借助一點外力……”
“外力?什麽外力?”後腦勺好奇問道。
聖金揮了下手中的透明的魔杖,笑道:“就是魔法師手中的武器,魔杖。”
“魔杖?可是我的魔杖早在對付杜拉得時失去了,而克裏會長送給我的魔棍,也在施展魔法時毀掉了,這可怎麽辦?”後腦勺這才明白聖金的意思,帶著無比的懊悔,他哀求道:“魔導師,您幫幫我吧,我現在一無所有,而外麵那個人卻快要死了,還有,我的朋友,也有可能會死的……”
聖金擺手,示意後腦勺不要慌張,柔聲道:“年輕人,不要焦急,這幫不了你什麽的,強化魔法有別於禁咒魔法,他不需要龐大的魔法能量支持,可是,卻仍隻有少數人才通曉,你知道為什麽嗎?”
後腦勺很想知道為什麽,可是時間並不多了,如果再不能從聖金這裏得到幫助的話,他隻能做一件事了,就是想辦法阻止阿瑞,不讓她最後的瘋狂得以實現,即使事後,阿瑞責怪他見死不救,也在所不惜。
聖金察覺了後腦勺的不安,急忙道:“不,年輕人,聽我說,即使你這樣做了,也無法解決問題,你……別走,好吧,好吧,我可以幫助你,但你以後要聽從我的意見,明白嗎?”
後腦勺急忙點頭應道:“好的,好的,魔導師請您快點行嗎?”
聖金無奈,抬起左手,在他的食指尖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點……
後腦勺,清醒了過來,呆滯的眼神恢複了神采,他一個箭步衝到阿瑞的身後,一把抓住阿瑞蒼白的手掌,低聲道:“阿瑞,別停止,繼續施展治療術,我會幫你的。”
以為後腦勺又是來破壞治療的阿瑞,在聽到後腦勺的話後,緊繃著的心鬆馳下來,繼續她未完成的治療,用泛起白色光點的手指,虛點阿魯的傷處。
“你需要一個載體,那個載體可以是一個魔杖,也可以是一個人,為什麽不呢?好了,年輕人,照我說的去做,將我給你的治療魔法能量施加在女孩的身上,你要做的是想盡一切辦法控製它,明白嗎?放心,不會有任何閃失的,我發誓……”
伴隨著腦海中聖金的指示,後腦勺深吸了口氣,將體內那僅可察覺的治療魔法能量,傳遞進了阿瑞的身體裏,想像著阿瑞,不在是一個女孩,而是他手中的一個魔杖,他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體內那僅可察覺的治療術魔法能量,通過魔杖來達到強化的目的。
漸漸的,奇跡出現了,由後腦勺傳遞過去的那點魔法能量,在與阿瑞本身內的魔法能量疊加,重合時,竟然不可思議的膨脹了起來,那個過程是顯而易見的,呆坐在角落裏無助的看著自己的侄子悲傷離去的克拉姆的驚呼聲,就是最好的明證。
阿瑞,嬌小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朦朦的白色光暈,並在逐漸加強中,看上去,此時的阿瑞,就尤如從黑夜中走出的女神般,讓人為之目奪,不敢正視。
克拉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讓自己的聲音夭折在喉嚨裏,可他內心的震撼,卻有增無減:“天啊,是神化術,不,不可能,阿瑞的魔法能量,根本不足以完成神化術,隻有高級牧師,才有可能達到這個水平,難道是後腦勺?”
克拉姆機械的扭轉他的頭,看向阿瑞身邊的後腦勺,心裏泛起了難明的神色。後腦勺,臉上浮現的是痛苦的表情,汗水不斷的從額頭上滾落,呼吸急促無比,整個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著,緊抓著阿瑞的手,呈現出可怕的青色,那是血液逆流的征兆……
眼前的一切,快讓克拉姆無法承受了,所有的表征,都說明後腦勺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來完成的一個他可能完成不了的強化魔法,而這個魔法的結局,隻有兩個,要麽,這三個人全都因為後腦勺魔法的成功,幸存下來,要麽,因為後腦勺魔法力的後繼無力,都在魔法反噬中死去。
阿瑞,並沒有看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奇異的現象,她的心神全落在了躺在麵前垂死的年輕人身上,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救活他,我可以做到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當阿瑞再次舉起她纖細的手指,點向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時,她愣住了,她看到了自己的整隻手,都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中,帶著疑惑,她回頭看向一直守候在自己身邊的後腦勺,想從他那裏得到一點啟示。
“後腦勺,你怎麽了?”阿瑞,在看到後腦勺臉上可怕的表情時,驚呼起來。
後腦勺艱難的睜開眼睛,嘴角輕輕動了下,顫聲道:“阿瑞,別問了,快點完成你的治療,我快支持不住了,快點……”
阿瑞深情的望了眼後腦勺,點了下頭,回頭繼續她的治療了,玉手,撫過傷口,向外湧出的血水停止了,翻卷的肉皮在一股看不到的力量下,緩慢的複原,傷口,在一點點的縮小,最後,了無痕跡。
神聖的治療術,就在這樣一個過程中接近尾聲了。當阿瑞看著年輕人身上再無傷口時,長籲了一口氣,舉起自己的手,點向了年輕人的額頭,完成治療術的最後一個過程,喚醒傷者的意識。
隨著阿魯的眼皮輕微的眨動,後腦勺再也無力支撐下去了,鬆開了阿瑞的手,身體無力的向後倒去,倒在了熱淚盈眶的克拉姆的懷中。
“臭小子,把眼睛睜開,我警告你,別嚇唬我,我可不吃這一套。”克拉姆擦掉臉上的淚水,強忍對後腦勺的感激,呼喚著懷裏的後腦勺。
阿瑞,在長籲了一口氣後,急忙扭身看向後腦勺,淚水在第一時刻,模糊了她的雙眼,撲到後腦勺的身邊,喚道:“後腦勺,你醒醒,我不要你死,真的……”
心身極度疲憊的後腦勺,艱難的睜開眼睛,凝神著阿瑞,臉上在流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後,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哦,年輕人,你真是太幸運了,完成了強化魔法最痛苦的過程,不過,這次過程也太過危險了,若不是因為那個女孩心地純潔,善良,一心想救治傷者,未抗拒你的魔法入侵,再加上那本就是來自她的魔法能量,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完成這個魔法,還好,你挺了下來,希望下次時,你不要這麽魯莽了,否則我唯一的機會就要落空了。”聖金帶著一絲欣慰,低語中,消失在虛無中。
蟲子,從黑暗中爬了出來,適才,她一直沒有離開,聆聽著聖金的搖控指揮,此時,又聽了聖金的一番自語,心中突然升起不安的心緒:“奇怪,這個老頭好像有所圖謀似的,可又不像,真是難懂啊。”
蟲子嘟嚷著,肥胖的身體表麵泛起一絲光芒,消失了。
“嘿嘿,一群白癡,你們真以為我離開了嗎?哼,死老頭,別以為你可以瞞過我的眼睛,隻要有我在,你的如意算盤就不會成功的,哈哈……”沐浴在火焰中的龍從虛無中探出頭來,獰笑不已。
一番危急,安然渡過,讓經曆了困苦的克拉姆,無比欣慰,見到阿魯在睜開眼睛看了兩眼後,又沉睡過去,他長籲了一口氣,撫了下阿瑞的肩,輕聲道:“嗨,阿瑞,我真不知該怎麽感謝你才是,要不是你,還有後腦勺,那個死小子,可能就沒命了。”
阿瑞臉上並沒有成功救助一個傷者後的喜悅,她在擔心後腦勺,生怕他會一睡不醒,懷著歉疚,問道:“克拉姆老師,您救救後腦勺吧,我不想讓他死。”
打量了下後腦勺的情況,克拉姆苦笑道:“放心吧,他隻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度所至,不會有事的,讓他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阿瑞聞言,喜道:“真的嗎?那太好了。”
克拉姆長歎一口氣,無力的點了下頭,算是回答了。
第二天,後腦勺沒有去上課,獨自一人躺在阿瑞的小床上,靜養。本來他是死也不肯睡阿瑞的床的,可在阿瑞一再要求下,他最終還是乖乖的躺了上去。而且,在他不懈的詢問下,也終於知道了阿瑞昨晚執著的原因。
阿瑞的母親,一位善良可愛的婦人,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病魔摧毀了她全部的生機,由於沒錢請醫生,牧師治病,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痛苦的離去,那個過程,讓她生起了演習魔法,作一個牧師的念頭,她想學成歸來時,為所有沒錢看病的人治療。
後腦勺在得知阿瑞心中的秘密後,內心裏無比的震憾,憐愛之情讓他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幫忙阿瑞完成她的願望,成為一個出色的牧師。
克拉姆帶著一絲倦意走了進來,在打量了下後腦的情況後,問道:“嗨,後腦勺,你感覺好點了嗎?你看,我給你帶來了剛出爐的麵包,還有烤腸。”
後腦勺那會客氣,掙紮著坐起來,從克拉姆手中奪過包著麵包,烤腸的紙,拿起麵色張嘴就想啃上兩口,卻突然停了下來,心想:“不行,我不能這麽自私,阿瑞這些日子也沒吃過好東西,唉,還是給她留著吧。”
見後腦勺將嘴邊的麵包拿開,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克拉姆,眼中閃過無奈的神色,低聲嘟嚷道:“見鬼,我早該想到這個的,應該多偷點才是。”
後腦勺沒聽清,問道:“老師,你想到什麽?”
“沒……沒什麽?”克拉姆訕笑道:“後腦勺,請你原諒我吧,昨晚實在是太危急了,要不及時救治,那個死小子就完蛋了,所以,我才會冒險讓你女朋友施救,唉,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隻是我想不到,她無甚大礙,可你卻……唉!”
除了在沒錢喝酒時克拉姆會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外,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別的事,讓後腦勺看到克拉姆如此難過,不無同情的道:“算了,老師,那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心情的沉重,讓兩個人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