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裏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克拉姆皺著眉頭問。
後腦勺淒慘的一笑,說:“老師,我再也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格裏斯了,我現在,隻是一個低級的垃圾傭兵而已。”
“不,我不明白,以你對魔法的理解,你的成就應該在我之上,誰?有誰能將你傷害成這樣?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克拉姆悲痛的說。
“我,那個人就是我,大胡子。”驢心裏得意的想。
後腦勺看了眼身邊正洋洋得意的驢,有種想哭的感覺,說:“老師,你忘了我吧。”
說完,後腦勺就向學院外走去。驢,心裏還正美著呢,見後腦勺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跑了,趕緊追了上去。
“格裏斯?”克拉姆無力的低語。
傭兵酒吧,後腦勺坐在角落裏,在他麵前是十多個已經喝幹了的大酒杯,這麽多酒喝下去,可他依然清醒,已經懶的要酒的他,斜斜的靠在椅上,空洞的眼神注視著牆角的燭光,陷入了沉思中。
一個身影,進入了後腦勺視線中,他的眼睛動了下,認出是上午招呼他的那個侍者,出於禮貌,後腦勺坐直了身體。
“嗨,你還好吧。”侍者輕聲問。
後腦勺搖了搖頭,說:“不太好,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侍者一愣,笑著說:“你真的試過所有的辦法了嗎?做為一個合格的傭兵,不到最後一刻,是絕不會輕言失敗的。”
後腦勺眼前一亮,想到了喬恩剛毅的麵容,還有他臨別時熱忱的贈語,失落的心,再次活了起來,說:“請問那個任務,還有效嗎?”
“有效,可是你真的決定要接它嗎?”侍者驚訝的問。
“是的,沒有試過所有辦法,我是不會認輸的,謝謝你。”後腦勺說著,站起身。
侍者笑了,鄭重的點了下頭,說:“好,不管你接了什麽任務,隻要抱著這種決心,就一定能成功。”
“謝謝,對了,你的願望是什麽?是進入魔法學院學習嗎?”後腦勺問。
“嗯,我正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隻差一點點了。”侍者說。
“隻差一點點?什麽意思?”後腦勺好奇的問。
侍者伸出一隻手比劃了下,說:“就差五個金幣,我就可以以插班生的身份進入魔法學院學習了。”
後腦勺不太明白侍者的話,問道:“插班生?怎麽會有這種情況?”
“其實也沒什麽,我因為一時湊不起學費,耽誤了入學時間,所以,隻能以插班生的身份入學了。”侍者解釋。
“哦,我明白了,你是取得了魔法學院的錄取資格,可是沒有足夠的錢交學費,在這裏打工,是不是?”後腦勺這才明白。
“對呀。”侍者回答。
後腦勺突然佩服起眼前這個女孩來,他想了下,把自己藏在衣袋裏的錢全掏了出來,一股腦的塞進了女孩的手裏。
“你……你這是幹什麽?”女孩慌了神。
後腦勺推回女孩的手,鄭重的說:“你讓一個傭兵重新站起來,尋回自信,這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做為回報,我必須要報答你。”
“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錢,請你拿回去好嗎?”女孩急了。
“聽著,我曾經絕望過,失落過,甚至在最痛苦的時候,想過用死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我還是活了下來,剛才聽了你的話,我這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因為,我想尋回自己的過去,真正的站起來,雖然我的命運,並不會因今天而改變,可是我已經重新站起來了。”後腦勺興奮的說。
侍者怔住了,不敢相信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會讓一個失落的傭兵這麽快就站了起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呼,我自由了。”後腦勺發泄式的呐喊了聲,走出了酒吧。
侍者呆呆的看著後腦勺矮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竟然忘記了叫住他,好一會,她才清醒過來,看了眼手中的錢幣,她心的心,熱了起來。
“哎喲,老大,你要幹什麽?就算是趕著投胎,也要等到天亮吧。”驢被後腦勺從地上趕起來,不滿的嘟嚷。
“閉嘴,今天要不是你闖禍,說不是我已經留在學院裏了。”後腦勺恨恨的說。
驢一聽,沒脾氣了,乖乖的讓後腦勺爬上自己的背,然後順著他指的方向顛去。
一路顛簸,讓喝了酒的後腦勺有些頭重腳輕了,迷迷糊糊中看到魔法學院的大門的輪廓出現在前麵的月光裏,一直掙紮的神經再也堅持不住,摟著驢脖子的手一鬆,摔在了地上……
“誰?誰在外麵?”
一聲吆喝,接著一個黑影出現在後腦勺朦朧的視線中,酒勁上湧的後腦勺茫然的看了下那個黑影,叫了聲‘老師’後,就昏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後腦勺恢複了知覺,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剌眼的陽光。
“你醒了?媽的,晚上可把我折騰苦了,又是吐,又是說胡話,害的我一晚沒睡……”克拉姆不滿的嘮叨聲響起。
後腦勺動了下,躲開陽光,打量了下四周,看到克拉姆正不住的打哈欠,心裏一陣不安,趕緊從床下爬下來,說:“對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克拉姆不耐煩的揮了下手,說:“算了,隻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比什麽都強,說吧,你現在打算幹什麽?”
後腦勺尷尬的笑了下,問道:“老師,你說我昨晚說胡話了,說了些什麽?”
“媽的,半夜三更的,誰願意聽你鬼叫,好了,小子,把你的事,告訴我吧。”克拉姆恨恨的說。
後腦勺這才鬆了一口氣,說:“老師,你覺得我那頭驢,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白送給我,我都不要。”克拉姆晃著頭,說。
“嗬嗬,你要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就不會這樣不屑了。”後腦勺苦笑了下,說。
“真正的身份?什麽意思?”克拉姆納悶的問。
“五階巨龍,杜拉得。”後腦勺回答。
“傳說中的南部大陸的守護神龍杜拉得?天啊,真的是他嗎?”克拉姆一驚。
後腦勺看了一眼外麵,正怡然自得啃著學院草坪上的嫩草驢,說:“如假包換。”
克拉姆徹底的驚呆了,他的目光開始在後腦勺與驢之間,來回切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聲音沙啞的問:“格裏斯,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後腦勺長歎了一聲,再次回憶起兩年前發生的事來,半真半假的敘述了一遍,可是,凡是涉及到他內心深處的傷痛的人和事,卻沒有提及。
“什麽?這個卑鄙的龍,竟然強搶民女?真是該死,讓我去把它宰了,下酒。”克拉姆說著,就想出去。
“老師,算了吧,現在他是驢,是龍,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沒有恢複的希望了。”後腦勺心灰意冷的說。
“可……可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吧,嗯,把手給我。”克拉姆說著,一把揪住後腦勺的右手,將自己的魔法力傳遞過去,可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卻又將他的魔法力送了回來。
“沒用的,我試過無數遍了,唉。”後腦勺歎息了聲,抽回了手。
“真他媽的邪門了,我再試試。”克拉姆不服氣,又把手伸過來。
後腦勺收起手,沒有讓克拉姆抓住,搖了搖說:“老師,你不是說過,我對魔法的理解,超過你嗎?那為什麽不相信我?”
“哼,那是我誇自己呢?算了,有空我好好研究一下。”克拉姆恨恨的收回手,說:“對了,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魔法學院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後腦勺亦真亦假的說。
“也是,這裏聚集了幾個跟我差不多的家夥,好了,我想辦法跟老狐狸說下,就算我拉下這張老臉來,也要讓你留下。”克拉姆自信的說。
對於克拉姆的自詡,後腦勺早已習慣,當下也不反駁,說:“不用了,我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我,畢竟,在這個魔法學院裏,我是不受歡迎的。”
克拉姆這才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說:“我差點忘了,你是他們最想幹掉的家夥,嗯,那你自己想辦法吧。”
“我是要自己想辦法,不過,老師你以後見到我,可要裝做不認識一樣。”後腦勺淡淡的說。
“好,小子,那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偷偷的告訴一聲,我保準到。”克拉姆拍著胸脯說。
對於自己的魔法啟蒙老師的保證,後腦勺不屑一顧,心想:“別吹牛了,你整天除了喝酒泡妞外,什麽事也懶的做,鬼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跟克拉姆告別後,後腦勺再次向山頂的小樓走去,驢,猶豫了下後,跟了上來。
“你怎麽又回來了?”校長在後腦勺一進入樓時,發現了他。
“校長,您好,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一個傭兵,是為了你發布的任務而來。”後腦勺平靜的說。
“哦,你看到那個任務了,可是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校長遲疑了下,問。
“是的,鑒於您的龍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我想請您答應我幾個條件。”後腦勺侃侃而談。
樓上的校長被後腦勺的話,逗笑了,好奇心生起,問道:“是什麽條件?”
“首先,我想請您答應我以插班生的身份入讀貴校。”後腦勺說。
“對不起,學費可是很昂貴的。”校長輕輕的說。
後腦勺並不介意校長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當然,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了,這隻是我給您打掃龍圈,照顧您的龍的報酬而已,希望您能同意。”
校長沉吟了下,說:“這並不無可,我即不用花錢,而你又可以在這裏學習,好,我答應你。”
“第二個條件,我希望能住在這棟樓裏,這樣的話,我可以更好的為您,還有您的龍服務。”後腦勺盯著腳下的地板說。
“這個?好吧,這裏畢竟離龍圈近一點,我也答應你。”校長點頭同意。
“最後一個條件,您得跟龍交待好,不能傷害我,還有我的驢。”後腦勺提出最後一個要求。
“嗬嗬,這好辦,我的小寶貝最聽我的話了,你放心吧。”校長自信的說。
“那好,請提出您的條件吧。”後腦勺深吸了一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