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背馱兩人,應是綽綽有餘,可是力戰之後,火烈馬疲憊不堪,無以為繼,隻得力展開雙翼,向火場邊緣滑落。可是,強大的飛行的慣性,讓腿腳酸軟的火烈馬苦不堪言,未能就著滑行的勢子平穩落地,前蹄一軟撲倒地上,將背上兩人遠遠的拋了出去。
阿魯是行武出身,這點小狀況還可以應付,不過由於身體乏力,平衡性大打折扣,落地時腳一軟,沒站穩摔了一跤,手中的長槍,背上的雙手大劍,都飛了出去,自己也來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哎喲,救命……”慘叫連連中,從馬背上飛的那個矮小的身影,一頭紮進了一堆枯枝敗葉中,摔了個滿眼金星。
“後腦勺?是你嗎?”阿魯裂著嘴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查看掙紮著想站起身的火烈馬,便向隻露著兩隻腳在外麵亂蹬的救命恩人奔去,抱住其中一隻,使勁的向後拽著。
“哎喲,死阿魯,你就不能輕點嗎?想把我拆了呀?”
聞得罵聲,阿魯驚喜交集,道:“後腦勺?真的是你,可是,你不是在騎士團的嗎?怎麽也跑到這裏了。”
在阿魯的幫助下,後腦勺帶著一頭的樹葉,成功的脫困,連聲呸道:“死阿魯,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家夥,我也不用這麽倒黴了,你看,我的衣服都被掛破了。”
阿魯慘笑道:“對不起,後腦勺,我也不知道會搞成這樣……”
“嘿嘿,我也想不到結果會如此,不過,顯然你們兩人的好運就要終結了。”
就在阿魯麵帶尷尬的將後腦勺扶起時,身後卻響起了充滿了仇恨的聲音。兩人心頭狂震,齊齊扭頭看去,卻見一個渾身是土,麵色異常蒼白的高大魔法師正緩步向這邊走來,在他的身前左右,兩股充滿了邪惡氣息的氣帶不停的盤旋著,身後,是無盡的淡淡的黑色迷霧,整片林地,都被其籠罩其中,令人膽寒。
“原來是你?”後腦勺一眼就認出來人正是在酒樓邂逅的中年人,吃了一驚,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破壞騎士團的比賽?為什麽挑起事端?”
中年陰笑不止,不屑的看了眼凝視戒備中的阿魯與後腦勺,冷笑道:“我是什麽人,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不過,倒是你讓我很意外,你被一股強大的魔法能量封印了,可你卻可以在短時間內恢複,這真是魔法世界的未解之迷。”
阿魯業已認定眼前這個詭異的中年魔法師,便是毒殺數百匹戰馬,破壞比賽,讓艾法爾騎士團蒙羞的罪魁禍首,心中不由得大怒,用腳尖挑起地上的長劍,抄在手上,一言不發的就想衝上去拚命。
“阿魯,別莽撞,我們一起對付他。”盡管知道無法阻止報仇心切的阿魯,可是後腦勺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見阿魯逼近,中年人不緊不慢的陰笑了聲,雙手一揮,身上的黑氣便像蛇一般滑落,一前一後向阿魯攻去。怒不可恕的阿魯,那裏還顧得許多,揮舞著大劍便劈向擋路的黑氣。
可是劍再利,也難斬斷連貫的氣體。黑氣在譏笑連連的中年魔法師的掌控下,非但沒有被毀去,還如毒蛇般將阿魯死死的纏住。仇人就在麵前,可偏偏自己過不了對方隨手施放出來的兩道黑氣,阿魯氣得暴跳如雷,手中大劍拚命的舞動著,想將黑氣絞個粉碎,可總是不能如願。
眼見阿魯被中年魔法師玩弄與股掌中,後腦勺反而冷靜下來,凝神打量著對麵的眼帶殺氣的敵人,心中暗道:“奇怪,如果他想殺死我與阿魯的話,絕不應該玩這種花招的,難道他有更大的陰謀?”
這邊後腦勺疑惑不定,那邊打鬥中的阿魯卻因為體力未複,動作出現了不該有停滯,差點被黑氣纏住,大驚失色的他怪叫了聲,全力劈出一劍,將逼至身前的黑氣絞斷,倉皇後退。
中年人出奇的沒有緊下殺手,指間一動,將自動接洽上的黑氣招回身邊,陰笑道:“怎麽樣,滋味如何?”
阿魯怒道:“呸,該死的黑暗魔法師,你去死吧。”
中年人臉色一變,語氣變冷道:“哼,真是不識抬舉,我本想隻是教訓你們一下的,既然你們這麽無理,那我也用不客氣了。”
阿魯不甘示弱道:“來吧,你還有什麽招就使出來吧,我才不會怕你。”
“哦,你真的不怕我嗎?”中年人一愣,陰笑道:“嘿嘿,說實在的,我很欣賞你的實力,竟然隻憑一人之力,就險些破壞了我的計劃,不過,你還是棋差一著,讓我將屍氣收了,不服氣是嗎?哼,那你敢看我的眼睛嗎?”
阿魯怒道:“有何不敢。”
說罷,阿魯便神情不屑的望向中年人的眼神。
中年人對阿魯的態度,絲毫不以為許,欣慰接受了阿魯的怒視,陰笑連連。可他的眼神卻在緩慢的變化著,一點似虛還實的黑暗魔法能量以無法察覺的形式向對麵直視自己的阿魯滲透過去。
若阿魯精神與體力在顛峰時刻時,以中年人的自信,也絕不會在那種狀態下對一個意誌無比堅定的聖騎士進行心靈控製的。可目前今非昔比,阿魯體力消耗過巨,精神極度疲勞,抵抗力降至最低,所以他的眼神與中年人稍一接觸,便再難分開,雖然心知不妙,卻無法迫使自己轉移目光,隻有苦苦的支撐著。
“不好,阿魯上當了。”看到阿魯神情出現呆滯的變化,後腦勺心叫不妙,現在雖然已經知道中年人的陰謀,可是如今毫無魔法力可用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敢上前阻止。
心急如焚的後腦勺,四下打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長槍,可是他很快就否決了,銀槍是阿魯禦用武器,槍身長,重量沉,憑後腦勺魔法師的體質,那裏使得動,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心神不寧的火烈馬身上,眼前一亮。
火烈馬因為魔法能量的損耗,火翼再難保持,被迫收回體內。與阿魯有神秘聯係的她,感覺到了阿魯心神的變化,連帶著她也被波及,精神再難集中,心神恍惚。
“能不能破壞那個家夥的陰謀,就看能不能把握時機了。”經過短暫的思想掙紮後,後腦勺終於定下了破敵的計劃,先是悄無聲息的從地上捎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塊握在手中,然後他又向火烈馬摸了過去。
要是往常,任何人未經主人的同意就靠近過來,接待對方的,自然是火烈馬的後蹄,可現在她失魂落泊的,很難生起教訓一下靠過來的後腦勺,任他笨拙的爬到自己背上。
得手後的後腦勺,伏在馬背上,偷眼打量著中年人的動靜,見他並未發現自己的行動,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再不猶豫,舉起手中的石塊,就向馬屁股上落去。
“噓……”
火烈馬吃痛,扯著嗓子就是一聲長嘶,而後便是本能的向前衝去。
身為幻獸,永遠也不會傷害主人的,火烈馬這種智慧超群的幻獸便更不會去傷害阿魯了。雖然受驚躍出,火烈馬,還是下意識的避過了阿魯,打橫的切入到‘對峙’中的兩人中間。
中年人正全神貫注的催眠著阿魯,根本想不到會有人橫空出世,被嚇一跳那是很自然的。可要是一塊拳頭的大小的石頭迎麵飛來,那就不是吃驚那麽簡單的了,隻覺眼前一花的他,因為不願放棄即將到手勝利的那一瞬間的猶豫,被伏在馬背上的後腦勺拋出的暗器擊個正著,慘叫著跌倒在地上。
“阿魯,快醒醒,我們離開這裏。”後腦勺見機不可失,衝仍兩眼迷茫的阿魯喝道。
中年人的目光一偏離,阿魯便感覺整個身體被抽空了難受,頭痛欲裂,四肢麻木,眼前一黑,雙膝一軟,摔倒在地上。
見阿魯倒地,後腦勺大驚,喝道:“阿魯,快起來……”
火烈馬在馱著後腦勺完成偷襲中年人的任務後,便已從困惑中醒來,心知那個正想爬起來的中年人是極其危險的敵人,又見主人伏在地上生死不知,心急之餘,便用頭去拱阿魯的身體。
阿魯,在火烈馬的觸碰下,終於有了反應,輕哼著動了下,想爬起來,怎奈身體似已不是自己的了,難以控製,身體剛離開地麵又重重的摔下去。
“啊……該死的臭小子,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這時,中年人已經捂著頭上冒起的大包踉蹌著站起來,咒罵著抬起手,身上的兩道黑氣便向後腦勺逝去。
麵對中年人含恨出手殺機無限,麵對阿魯無力逃脫任人魚肉,麵對火烈馬的忠貞不肯離去,後腦勺再難有機會逃出生天,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從火烈馬背上跌下,狼狽不堪的以火烈馬為依托躲避著黑氣的糾纏。
“媽的,我本想放你一馬的,可是,你的偷襲,已經讓我無法忍受了,該死的魔法師,你們都去死吧。”氣急敗的中年人,眼中殺氣頓現,抬腳便向火烈馬走去。
眼看中年人接近過來,後腦勺慌了手腳,在從火烈馬身上鑽過,躲過黑氣的進攻後,使勁的拍了下馬腿,喝道:“火烈馬,快帶阿魯離開這裏,我想辦法拖住他……”
“嘿嘿,你沒有機會了,去死吧。”中年人陰笑著揮手收回黑氣,手腕一沉,手中便多了一把烏氣沉沉的短劍,抬手便向火烈馬拋去。
“黑魔劍?”望著飛來的劍影,後腦勺欲哭無淚。
火烈馬正用頭頂著阿魯,期望主人能起來,好離開這裏,可是阿魯卻掙紮了數次,都無一例外的摔回地麵,根本無法站起身,害得火烈馬也全無心思獨自逃命。
眼看短劍便要擊中神情恍惚中的火烈馬,而後腦勺偏偏無計可施,情形無比危機中,突然空中響起一聲低沉的鳥鳴聲,一道剌眼的光芒電逝間滑過,在間不容發中銜住了空中的短劍。
“光之鷹?該死的普瑞,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看著含劍升騰到空中的光影,中年人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