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很公平的,上天在給你一件東西的時候,往往就要拿走你的一件東西作為補償!
雷長青的父親雷正山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句話。
雷長青的父親雷正山是個公安,一個老公安,一個兢兢業業在公安局幹了三十多年的老公安。三十年來他沒有破過大案子,也沒有做過什麽大事情,但是,他也沒有出現過什麽紕漏,所以他退休的時候局裏也沒有幾個人惦記著給他開什麽歡送會,更沒有人會想到閑暇時分去看望看望他。他這一輩子,隻能用平凡這兩個字來形容!
雷正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雷長鬆自己開了一間小賣鋪,算是夠自己養家糊口了,就和普通人一樣,為了生活庸庸拚搏。二兒子雷長青卻是心懷大誌,立誌如他父親一樣當警察,但不要當像他父親那樣窩囊的警察,在他看來,他父親這一生過得實在是窩囊!所以,在高中畢業之後,雷長青就直接考進了警校,他決心要做一番大事業,掃除一切與社會不和諧的因素。
雷長青有個女朋友,比他小幾歲,卻很欣賞他的雄心壯誌和他的正義感,所以,盡管雷長青家裏並不怎麽富裕,那個女孩子還是義無反顧地愛著他。
這個女孩子叫嚴靈,她有一個開煤礦的父親,家裏生活很是富足,平日裏她也和一個小公主差不多,加之又生得如花似玉、可愛至極,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她偏偏卻隻愛上雷長青這樣一個無貌無財的男子,卻是讓雷長青心中滿是感激,每天都在心裏用嚴靈激勵自己努力,不要辜負嚴靈對自己的愛。
然而,上天對有情人好像都是十分刻薄的吧!就在雷長青剛從警校畢業,千方百計調回太原城公安局的時候,一個天大的噩耗傳到了他的耳中。嚴軍的情人偷漢子,嚴軍震怒之下開槍打死了情婦和那個男子,而後畏罪自殺,就在同一時刻,嚴軍家裏遭受匪徒搶劫,嚴軍的老婆在混亂中被人打死,而他的女兒嚴靈也被人**致死,歹徒的身份至今還未明了,事情正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雷長青聽到這個噩耗,當場差點就暈倒在地,隨後不經局裏批準,孤身一人帶槍趕去現場查案,希望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現場保護的不錯,至少很多地方都未被人動過,雷長青在嚴軍家中並未發現什麽,但在嚴軍情婦家裏卻發現了一個標記,一個白蓮花的標記。
這個標記藏得很隱蔽,好像被人故意藏起來的,卻被雷長青搜了出來。雷長青在警校的時候也學過一些黑道方麵的常識,自然知道這白蓮花正是洪門的標誌,當然也就聯想到這件事與洪門有關!雷長青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看不出官場中的那些道道,尋到這個標記,立刻拿回公安局交給上司,請求上司批準他帶人去洪門抓人。
他卻是未想到,就這一個標記和這一個請求,他便立刻被革了職,同時更遭到了一些黑道人士的追殺,在混戰中,他父親雷正山也做了這輩子唯一一件值得驕傲的事,用自己的身體替自己的小兒子擋了一槍,用自己的命換了自己小兒子的一條命。
同時,在他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一個狗熊的時候,他也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哥哥,竟然騙他出麵,而後讓別人去殺他,就是為了區區一點錢而已!
年少輕狂,滿腔正氣和懵懂無知在父親死了之後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活命的渴望,一種怕死的感覺。他開始亡命天涯,像狗一樣亡命天涯,從太原離開的時候,他是騎著一輛自行車逃走的,同時,也就是這輛自行車,伴他一路到了H市。
他聽說H市是唯一一個沒有洪門堂口的地方,他明白隻有在H市自己才能逃脫洪門的追殺,盡管在進入H市的時候他已經是傷痕累累,隻剩一口氣了,但他還是挺了下來,因為他還有大仇要報!
他根本沒想到在H市他還能遇到一個熟人,而且,是一個他根本想不到的人!
張隸,嚴軍身邊的保鏢,同時也是太原城內的一個混混。雷長青見過他幾次,嚴家的事情發生之後雷長青也試圖找過他,卻是再也尋不到他了,然而,就在雷長青在H市一個垃圾堆上撿東西吃的時候,他看到了這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人,同時也觸發了他心中最深的仇怨!
“**你媽的,張隸!”雷長青幾乎是狂吼著從垃圾堆上跳起來,幾步跑到還在發怔的張隸身邊,伸手捏住他的脖子,狂吼道:“靈兒,你還我的靈兒!”
張隸這邊的人都呆住了,看著這個披頭散發好似一個乞丐一樣同時又瘋狂至極的人,張隸看著雷長青,許久之後才顫聲道:“怎……怎麽……怎麽是你……”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是誰害死了靈兒,你快告訴我啊!”雷長青已陷入了瘋狂,眼中滿是淚水,手臂上青筋畢現,張隸也被他掐得開始翻白眼了。
“快救張哥!”直到此刻,站在張隸身邊的幾人方才反應過來,慌忙走過去七手八腳地想把雷長青的手從張隸脖子上掰開,但雷長青已是用了全力,他們又怎麽掰得開?
“怎麽了?”隨著一個陰冷的聲音,一個滿臉陰沉之色的青年走了過來,這個青年正是史君浩。史君浩看了雷長青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而後看著旁邊的人沉聲道:“把他手打斷!”
“是!”那人慌忙應了一聲,將已開始吐白沫的張隸按倒,雷長青自然隨著倒在地上。
十幾個男子圍成一圈將兩人圍在其中,又站出來一人拿出一個鋼管,一鋼管砸在雷長青的手腕處,雷長青慘叫一聲,雙手再也用不上力氣,卻是手腕已經骨折了!
十幾個男子圍在四周,外麵的人隻能聽到裏麵的慘叫聲,卻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這並不是在黑校附近,而是在市區的一個賓館門口,所以洪門的人需要避嫌,就算是黑社會也不能在大街上光明正道的殺人放火,否則就不叫黑社會了!
史君浩微皺眉頭,看了已經昏過去的張隸一眼,而後看著雷長青沉聲道:“把他拖到沒人的巷子裏,做了他!”
“是!”幾個青年應了一聲,走過來裝作去扶雷長青,將他半拖半扶拉到了一邊的巷子內。
“媽的,事情真多!”史君浩瞪了張隸一眼,怒罵了一聲,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帶人走進了賓館,後麵僅餘下幾個曾經跟著張隸的小弟,互視了一眼,抬起已暈倒的張隸跟著走了進去。
那幾個人拖著雷長青走進巷子,拐了幾個彎,看看附近已沒有人了,其中一個低聲道:“就在這裏動手吧!”
“好吧!”那幾人也不想再往裏麵拖了,畢竟拖著一個人並不是一件什麽容易的事。
雷長青雙手被打斷,已痛得暈了過去,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是危在旦夕了。
“誰動手?”那幾個拖他進來的人互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從腰間拿出一把刀遞給旁邊一個看起來比較瘦弱的青年,同時低聲道:“你剛跟大少爺,得立點功,這樣我們才能在大少爺麵前幫你說幾句好話!”
“我……我……”那青年接過刀,看了看地上的雷長青,哭喪著臉道:“我……我沒有殺過人啊……”
又一人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媽的廢物,照著脖子一刀下去什麽都解決了!”
“我……我怕……”青年的聲音已帶著哭腔了。
“就你這點膽子這麽跟大少爺混?”那個拿刀出來的人瞪了他一眼,一把從他手中奪過刀,看著那青年怒道:“媽的,看清了!”說完,舉起手中的刀,猛地向雷長青脖子上砍去。
他手中的刀還未砍下去,一個石頭突然飛了出來,砸在他腦袋上,直砸的這人一陣頭暈眼花,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中的刀也未砍下去。其他幾人轉頭一看,剛好看到幾個麵色不善的男子緩緩走了過來,而為首一個竟然是一個長得極為嬌媚的女子!
洪門這幾人驚了一下,隨後定住心情,其中一人看著那女子沉聲怒道:“什麽人?”
“哼!”那女子輕哼一聲,也不答話,隻轉身對身邊幾人道:“一分鍾,全部拿下!”
“是,雪姐!”那幾人應了一聲,而後快步向洪門那幾人奔了過去。
那個說話的男子見到這些人麵色不善地跑過來,不由大驚,同時怒道:“你們想幹什麽?我們是洪門……”他話音剛落,一個男子已跑到他麵前,同時跟來的還有一柄砍刀。
這幾人動作極快,下手也絲毫不留情,不到一分鍾時間,洪門這幾人便都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幾個男子低下身子,用地上倒著那幾人的衣服將手中的砍刀擦淨,而後其中一個走到那女子身邊,低聲道:“雪姐,辦妥了!”
“嗯!”那女子應了一聲,隨後從身上拿出一個電話,撥了一串數字過去,低聲道:“龍哥,人已經布置好了!”
“很好!”黑龍的聲音很輕。
“我們剛才從洪門手中救下一個人,該怎麽處置?”雪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雷長青,接著低聲道。
“……”那邊沉吟了片刻,慢慢傳過來一句話:“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