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小軒軒吃醋了

在宇文軒的默許之下,易玲瓏很有自知之明地拽起了那條破褻褲,狼狽地向門口逃去。

不料還沒跑上幾步,腳下打了個踉蹌,撲通一聲又摔倒在了地上。新傷加舊傷可是傷得不輕,疼得她眼淚直冒。

“你這是又怎麽了?”宇文軒穩穩坐著,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問道。

“疼……”易玲瓏說著卷起了褲腿,隻見白淨光滑的膝蓋上青紫一片,透著隱隱的血絲。腳踝處一個烏黑的爪印,指節分明,看著甚是可怖,也不知傷到骨頭沒有。

膝蓋上的傷本在意料之中,卻不知為何腳踝處會有這麽嚇人個手掌印子,饒是易玲瓏自詡處驚不亂,此時也被嚇得夠嗆,嗷嗷大叫道:“九,九陰白骨爪!嗚嗚嗚,我要死了,小軒軒我要死了,我中了九陰白骨爪了……”

宇文軒被她這麽一嚎也給嚇了一跳,循聲望去,見到她腿上那五顏六色的傷,隻覺得心頭霍霍亂跳,不由得就緊上了那麽一緊。嘴裏飄出淡然一句:“你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哪。”話未說完時,身形已經竄到了易玲瓏身邊蹲下了。

易玲瓏見自己嚎來了宇文軒,越發的來勁了,坐在地上表情淒涼,手扯著宇文軒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嗚嗚,小軒軒,這個時候你能過來看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嗚嗚,這九陰白骨爪乃是天下至陰至毒的武功,掌中含有劇毒,我,我怕是命不久矣了。嗚嗚,小軒軒,我死後,你要把我埋在那大路旁,將我的墳墓向東方,讓我看到咱們的兵馬壯,聽到歸途凱歌唱;小軒軒,我死後,你要把我埋在那山崗上,將我的墳墓向東方,讓我能看到清晨的紅太陽,聽到畫眉鳥兒唱;小軒軒,我死後,你要把我埋在那高坡上,將我的墳墓向東方,讓我能看到敵人消滅光,能看到天下的勞苦人民都解放……”一邊哭著一邊說著,不知不覺地就把小曲給唱上了。

宇文軒被她一口一個“死後”哭得鬧心,也跟著委實酸澀了一把,差點沒忍住點點頭答應了她,心想傻丫頭,這個節骨眼上了你怎麽倒煽情起來了?這後事你倒交待得清楚明白,可是為什麽你要托付給我?你要真有個什麽不測,隻怕我也……咦,這手印看起來似乎就是力氣使大了留下的普通的印子麽,哪裏像是有毒的樣子?噢,明白了,八成是汲風救傻丫頭出水的時候,一時心慌沒能把握好力道給捏紫了。這個汲風也是,姑娘家皮膚嬌弱,哪像他皮糙肉厚的,怎麽就不曉得拿捏得輕一點呢,看看,給捏得紫成這樣!

這邊宇文軒正在對汲風不滿著,那邊易玲瓏還在繼續聲淚俱下道:“小軒軒,臨死前我有句很要緊的話要跟你說,你以後,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不對,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男人你也要多提防著些,尤其是你又是個……還有,從前你答應過我會給我謝禮報答救命之恩的,可是一直都沒兌現。現在我要死了,你就把答應過的謝禮搬來給我吧,我躺在金山銀山裏頭,眼睛也能閉得踏實一點,要不然臨死我還惦記著你究竟會給我多少錢做謝禮。我不貪財,真的,我一點也不貪財。我就是想弄清楚我究竟有多少遺產……”

“不用算了。你死不了的。”宇文軒越聽眉頭越皺,冷然答道,“這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麽陰什麽骨的爪。”

隻可惜易玲瓏哭得實在太投入了,還在哭道:“小軒軒,臨死前有句話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場。你這個人真的不錯,人長得好,條件也好。我想跟你說……想跟你說……”說到此處時陡然回過味來,滿麵地淚痕猶在,忽而雨後花開般展露出笑顏,大喜道:“嗯?你說什麽?這不是九陰白骨爪,我不會死了麽?真的麽真的麽,我真的不會死麽?”

宇文軒聽著“說”字正在興頭上,一顆心在胸腔中如小鹿般活蹦亂跳激動不已,卻聽見易玲瓏陡然換了話題,不由急道:“瓏兒,你想跟我說什麽?想說什麽?”

想跟你說,希望你能恢複正常的心理,娶妻生子開枝散葉,這與你與廖成風都有好處。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易玲瓏看在往日相處的份上臨死奉勸兩句,搞不好還能搏個死諫的美名。不過現在形勢不同了,她死不了了,這話卻萬萬說不得了,要不然宇文軒怪她破壞他和廖成風的感情,一怒之下把她哢嚓了,那剛才的話就真的成遺言了。

“你想跟我說什麽?瓏兒,你說啊,你想跟我說什麽?”宇文軒還在殷切地問道。

“說……說……說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易玲瓏很是心虛地搪塞道。

旁邊懊悔了宇文軒。早不該晚不該,怎麽偏偏在這句話上告訴她她死不了?隻要晚一步,隻要晚一步讓他把那句話聽完了多好。

宇文軒不容分說捧起易玲瓏受傷的小腿擱在他半跪在地的腿上,厚大的手掌帶著適中的的溫暖覆蓋上傷處,輕輕揉搓著瘀青,動作輕柔小心,仿佛在他手下的,是最稀世的珍寶。

“疼麽?”嗓音低低沉沉,帶著濃濃的痛惜。

“嗚,疼。”易玲瓏配合地呼了一聲疼,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

“忍著些,把淤血揉散了就不疼了,不然明天腫得更厲害。”宇文軒柔聲哄道,眉毛緊緊蹙在一起,仿佛這痛楚是來自於他身上一般。

一邊揉著,一邊安慰著,目光已經順著易玲瓏的小腿一路向上,將她全身打量了一遍。

傻丫頭全身都濕透了,頭發結成一縷一縷緊貼著臉龐,水珠淌下發稍,淌過臉頰,淌過脖子,沒入了衣領中去。宇文軒咽了口唾沫,覺得喉嚨有些發幹。

衣服也濕了,貼著身子,勾勒出醉人的曲線,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就好像連綿的山脈。宇文軒又咽了口唾沫,覺得屋裏有些燥熱。

天氣是開始熱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漸漸變得單薄變得色淺了,被水打濕以後若隱若現內裏的褻衣。藕荷色,上麵繡著並蒂蓮,很漂亮。當然漂亮了,是他送的,吩咐汲風日行了三百裏從最近的集市上買了厚厚一遝,他親自挑選後“賞“她的。原來被她穿上以後是這麽個情形,比平鋪在桌子上時更好看。宇文軒再咽了口唾沫,覺得呼吸有些艱難。

汲風……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汲風出來。是他將她從水中救出來的,那麽,她這副玲瓏有致、若隱若現樣子,他勢必也看到了?那朵繡在藕荷色布料上的並蒂蓮,是他從最先拿到手裏的,那平麵的立體的,他也都看了個遍了?

“汲風也是,下手不知道個輕重,改明兒我一定狠狠罰他。”宇文軒心裏不知從哪裏鑽出了一股怒氣,話裏帶著狠,連帶著手下也不自覺地用大了力。

不期然間一聲細碎的呻吟破口而出,像是極壓抑又像是極痛楚,還帶著三分的慵懶,在這正經曆著短暫沉默的大帳中格外地曖昧。宇文軒的眸子驟然加深,看易玲瓏時,見她正又是驚慌又是害怕地抬手捂著自己的嘴,眼中淚光盈盈,一個勁地衝他搖頭。

她向天發誓,她不是故意的。剛才宇文軒揉得太用力了,她想忍沒能忍住,誰知道本是痛苦的呻吟聲怎麽出了口就變味了?易玲瓏又悔又怕,早知道就是疼死她也不敢出聲了,看剛才宇文軒的臉黑得嚇人,不知道又會怎麽責罰她?

“瓏兒……”宇文軒好象喝醉了酒,聲音沙啞的緊。原本握著易玲瓏腳踝的大手不知怎麽的開始一路向上遊走起來,彎彎曲曲,也像是喝醉了酒。

又是一聲呻吟飄出,比著前一聲越發的慵懶起來,帶著細細膩膩的顫音,像是嗓子眼裏含著顆糖。這聲呻吟仿佛投入幹柴裏的一把火,燒得宇文軒五髒六腑都熱了起來。

易玲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突然騰空,迷迷糊糊的睜眼,迎上的是宇文軒波濤暗湧的目光。他的雙手有力的抱著她,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的床邊,將她整個人扔在床上,還不待她掙紮起身,他純男性的氣息便包裹住了她。

“小軒軒,你,你這是要做什麽?不,不要扯我的,衣服呀。”從未有此經曆的易玲瓏頓時亂了。她就是再反應遲鈍,此時也隱隱感到了危險,更何況,小腹處還有個硬硬的東西硌得她心慌不已。

“你全身都濕透了,若不趕緊將濕衣服換了,會著涼的。”宇文軒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去解她衣襟,嘴上哄著,“你腿上有傷,行動不便,我來幫你,聽話。”

晤,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易玲瓏寬了心,暗罵自己一聲小人,竟然錯怪了宇文軒的君子之心。不過,那個硌得她難受的東西是個什麽玩意呢?還有,她腿上有傷,手上又沒傷,為什麽不讓她自己換呢?難道小軒軒被她給氣糊塗了?

易玲瓏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她的問題,帳外便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通報:“稟報元帥,蕭將軍在帳外求見。”

那個關於“死後埋在大路旁,墳墓向東方”的歌,不知道還有人能知道不?

出自經典紅色電影《洪湖赤衛隊》,原詞是:

娘啊兒死後你要把我埋在那洪湖旁

將兒的墳墓向東方

讓兒常聽那洪湖的浪常見家鄉紅太陽

娘啊兒死後你要把兒埋在大路旁

將兒的墳墓向東方

讓兒看紅軍凱旋歸聽見鄉親在歌唱

娘啊兒死後你要把兒埋在道坡上

將兒的墳墓向東方

兒要看白匪消滅光

兒要看天下的勞苦人民都解放

我也不知道易玲瓏秀逗成那樣的腦子怎麽一下子飄得飛快,不知不覺就把革命歌曲給唱出來了,還臨時改了詞-_-!

昨天做畢業答辯用的PPT,從中午一直做到晚上11點,忘了更新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