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馬狠狠的撞在一起,鮮血飛濺。在狹小的街巷並不適合大部隊展開,革命軍與日軍隻有街道寬的接觸麵,最殘酷血腥的畫麵就在此上演。
第一此碰撞,雙方都是不顧生死,狂吼著舉著刺刀直直的桶上前,刺進敵人的胸腔,自己亦是不避不閃的迎向敵人的刺刀。一瞬間的碰撞,既是幾十個生命的凋謝。鮮血順著順著刺刀上的血槽如泉水湧出,屍體的下麵頃刻化為血泊。
麵對如此絕境,日軍更是發揮出異常的凶狠。日軍士兵的刺刀每一次刺出,隻求殺敵,不求自保。即使肚皮被割破,青色的腸子拖到地上,還能嗷叫著咬人。小東洋的凶狠在漢口是路人皆知,革命軍士兵心中清楚,這些狗日的不是人,對付如此凶狠的敵人隻有比他們更凶狠。
日軍越發的凶狠,非但沒能嚇住革命軍戰士,反而激發他們強烈的傲氣。革命軍自舉義以來,白刃戰還沒有輸過,鮮血沒有少流。今日就讓洋人見識一下革命軍的厲害,讓洋人知道,今日的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今日的中國有一群有理想,有信仰的青年保護。他們用他們的身體,用他們的熱血,用他們的青春來保護中國。隻要有革命軍在,就不會再有甲午之恥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隻要有革命軍在,日軍就休想再像甲午年一樣贏的輕鬆。隻要有革命軍在,所有的帝國主義都會被趕出中國。
革命軍戰士同樣以命博命的方式與日軍撕殺,以比日軍更為瘋狂的方式與之絞殺成一團。
日軍當中不乏白刃高手,中村善次郎便是一個高手,手中武士刀的強大殺傷力爆發的淩厲精致。革命軍戰士無論如何舍命的撲向他,都被他迎風一刀斬落。連續被他砍翻三個革命軍戰士,革命軍戰士才察覺這個鬼子的凶悍,四個革命軍戰士端著刺刀把他團團圍住。
四個革命軍戰士交換個眼神,四把刺刀同時刺出。中村善次郎卻迎麵衝向眼前的一把刺刀,在刺刀快要接近中村善次郎胸口的同時,橫刺而出的武士刀卻豎了起來。當!把革命軍戰士刺向他胸口的一刀蕩開。中村善次郎卻順勢繼續往前撲,雙手握刀上舉橫放架上了革命軍戰士脖子,用力一拉,人也順勢逃出包圍圈,另外三把刺刀全部落空。中村善次郎跑出好幾步,這個革命軍戰士才噴出一股鮮血倒下。
一個舞著鬼頭刀的革命軍軍官,看到這邊的情況,隨即撲向中村善次郎。日軍有白刃戰高手,革命軍裏練家子也不少。何遜手中的鬼頭大刀挽起刀花走過的地方,便會留下一片片的血花。鬼頭大刀刀刀都往鬼子的脖子上招呼,鬼子的脖子又短又粗,卻也架不住鬼頭大刀。
何遜撲上去便使出鬼子的迎風一刀斬,剛剛看到中村善次郎使,便現學現賣。一場高水平的白刃戰上演,更像是武林高手的對決。中村善次郎清楚的知道這一招的厲害,自然不會傻得前去硬扛,急急往後閃開。
何遜早知道會撲空,用鬼子的招式去治鬼子,很難湊效,鬼子對自己的招式比他何遜半調子要熟悉的多。何遜早給自己留有餘力,中村善次郎卻不知道何遜還有後著,以為何遜一招使盡,已經力竭。身形一頓,又向何遜反撲上來。兩人閃電般的擦肩而過,中村善次郎脖子一歪,腦袋從肩膀上滾下,脖子上還粘著一點皮沒有掉下,頸項上的鮮血像是噴泉。
何遜跪在地上,右手撐著鬼頭大刀,左手捂著腰間,鮮血從指縫中不住的流下。一個鬼子趁隙撲向何遜,何遜暗笑一聲,“找死。”
何遜咬牙硬撐著站起來,舉起鬼頭大刀,頭腦一陣眩暈,手一鬆,大刀低掉落地上。何遜心中暗歎,此刻死真是不甘心。日軍眼看就不行了,卻沒能親自看到洋人在投降書上簽字,沒能親自革命軍收複漢口租界,沒能親自看到中國人揚眉吐氣,沒能親自看到中國進入理想年代。此生有憾,卻又此生無憾。因為他的生命和青春已經與國家和民族緊緊的聯係在一起,他把生命和青春供獻給中華民族的獨立戰場。他是為中國人民能站起來而革命,他是為中國人民能享受文明的幸福而革命,死亡有可懼。
何遜兒時不堪回首的記憶突然跳出,老家有茅房數間,荒土山地八九畝。山地種棕、茶、杉和毛竹,荒土種紅薯、棉花。伯祖父、祖母、父母親並兄弟四人,八口之家,勤勞節儉,勉強維持最低生活。
六歲讀私塾,讀過《三字經》、《論語》、《大學》、《幼學瓊林》、《孟子》,餘讀雜字――《百家姓》、《增廣》。八歲時母死、父病,家貧如洗,即廢學。伯祖父八十開外,祖母年過七十,三個弟弟無人照管,四弟半歲,母死後不到一月即餓死。家中無以為生,先賣山林樹木,後典押荒土,最後留下不到三分地。家中一切用具,床板門戶,一概賣光。幾間茅草房亦做抵押,留下兩間棲身,晴天可遮太陽,下雨時室內外一樣。鐵鍋漏水,用棉絮紮緊,才能燒水。衣著破爛不堪,嚴冬時節人著棉衣鞋襪,何遜兄弟還是赤足草鞋,身披蓑衣,和原始人同。
十歲時,一切生計全斷。正月初一,鄰近富豪家喜炮連天,家無粒米下鍋,何遜帶著二弟,第一次去當叫化子。討到油麻灘陳姓教書老先生家,給了半碗飯、一小片肉。兄弟倆至黃昏才回家,還沒有討到兩升米。何遜已餓昏了,進門就倒在地下。二弟說,哥哥今天一點東西都沒有吃,祖母煮了一點青菜湯給自己喝了。
正月初一日算過去了,初二日又怎樣辦呢!祖母說:“我們四個人都出去討米。”
何遜立在門限上不願去,討米受人欺侮。
祖母說,“不去怎樣辦!昨天我要去,你又不同意,今天你又不去,一家人就活活餓死嗎?!”
寒風凜冽,雪花橫飄,她,年過七十的老太婆,白發蒼蒼,一雙小腳,帶著兩個孫孫,拄著棍子,一步一扭地走出去。何遜看了,真如利刀刺心那樣難過。
他們走遠了,何遜拿著柴刀上山去砍柴,賣了十文錢,兌了一小包鹽。砍柴時發現柘樹蔸上一大堆寒菌,揀回來煮了一鍋,何遜和父親、伯祖父先吃了一些。祖母他們黃昏才回來,討了一袋飯,還有三升米。祖母把飯倒在菌湯內,叫伯祖、父親和我吃。何遜不肯吃,祖母哭了,說:“討回來的飯,你又不吃,有吃大家活,沒有吃的就死在一起吧!”
每一回憶至此,何遜便淚流滿麵,心在滴血。與何遜一樣童年的中國人太多太多,何遜不願使這樣的悲劇繼續而革命。為中國人貧苦老百姓不再有如此痛苦的童年而革命,再多的犧牲也是值得。因為自己的犧牲,使得李想曾經向他們描繪的理想年代能早一天到來,整個民族少受一些苦難,一切犧牲都是值得。
何遜沒有光榮,李西屏突然殺出,把那個鬼子桶個透心涼。
李西屏渾身的血跡,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手中鋼刀桶穿了這個鬼子,鋼刀卻被鬼子臨死前死死的抓住。另一個鬼子看到這邊的情況,嗷嗷叫的撲過來。
“狗日的!”李西屏咬牙切齒的罵道,雙手握刀,用力扭轉刀子,鬼子十根手指全被絞落,抬起一腳把鬼子屍體蹬飛。另一個鬼子的刺刀已經貼上他的胸口,李西屏鋼刀也同時向著鬼子刺出,死也要再拉一個鬼子下地獄。
李西屏正要撲向鬼子,身體卻被人橫著撞飛開來。這個鬼子的刺刀也同時撞歪了方向,鮮血淋淋的何遜撲在鬼子的身上,手中已經沒有武器的何遜一口咬在鬼子的脖子上。
李西屏翻滾著迅速爬起身,隻是一瞬間的耽誤,戰場又向前推進了一步。革命軍以絕對的人數優勢迅速的延街推進,那些瘋狂日軍反撲上來,枉徒阻止革命軍前進的腳步,隻是螳臂當車,飛蛾撲火。
革命軍鮮血鋪路,屍體墊腳,迅速的占領東洋租界。還剩下幾十名日軍被圍困在日本領事館,其中包括一身鮮血,手提天皇禦賜菊花武士刀的日本駐漢口總領事鬆村貞雄。
東洋租界硝煙彌漫,革命軍把領事館重重圍住。李西屏想要活捉鬆村貞雄,逼他投降書上簽字,遂下令暫時停止進攻。
鬆村貞雄得到片刻的喘息,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心中忐忑,不知支那人又再玩什麽花樣?躲在麻袋工事後麵鬆村貞雄,隻聽到到領事館外有人用日語喊話,“日本駐漢口總領事鬆村貞雄聽著,漢口革命軍混成旅旅長李西屏知道閣下是武士道世家出身,精通劍道。然李旅長認為,貴國之劍道,不過得中國之劍術皮毛而已,師徒之名分,早在唐朝便已有定論。如閣下很珍惜武士之榮譽,就停止射擊,走出工事,李旅長願意與閣下用刀劍進行正式決鬥。旅長用軍人的榮譽擔保,如敗在閣下劍下,革命軍便停止進攻,放貴軍一條生路。”
鬆村貞雄心裏清楚,走今日這個局麵,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生路而言。鬆村貞雄即使能夠安全回到日本,丟失漢口租界的罪責,他便是在天皇麵前剖腹十次,獻上十斤鹵大腸也難贖其罪。
鬆村貞雄爬在麻袋工事後麵回道:“革命軍李旅長閣下,俾人對閣下之挑戰深感榮幸,對貴軍作戰之勇猛深感佩服,俾人十分珍惜武士之稱號,非常原與閣下切磋劍術,無奈軍務纏身,不能隻身與閣下決鬥,深表遺憾,非常抱歉。如閣下能率部隊攻進帝國領事館,俾人願與閣下在肉博戰中一決雌雄。”
(隻是覺得亮劍這一段特來勁,拿來一用。)
李西屏正卷起袖子,用裏麵還算幹淨的白襯衫擦拭指揮刀。血跡都擦的幹幹淨淨,刀身雪亮,就等著鬆村貞雄走出工事決鬥了。等聽到鬆村貞雄的回話,他就呸了聲,不屑道:“武士道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