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吟』回到了東宮,微垂著頭朝著坐在床上的冷彎彎回道?
“是往關奴隸方向去的嗎?”冷彎彎問,但那神情卻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是的。”劍『吟』點頭。?
“很好。”冷彎彎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人家既然來了,咱們也該去招待一下。”手一伸,外邊的衣物自動落到她的身上將那小小的身軀包裹起來。?
劍『吟』站在外邊靜等著她的命令。?
冷彎彎下了床,回頭望著夜辰。小巧的眉微蹙了蹙,為了夜辰的安全。隻見她手一揚,一片透明的白紗將夜辰覆蓋。然後白紗消失不見,原本卻是她為夜辰設下的結界,以免有人對他下手。?
“走吧。”回頭,朝著身邊的劍『吟』說道。?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子裏,唯剩夜風輕搖,月光流瀉入室。?
空『蕩』『蕩』的宮殿外,雜草叢生。斑駁的牆院,偌大的庭子卻隻有稀稀拉拉的幾株不高不矮的樹,夜風搖動,越發的清冷孤寂。?
這裏是宮裏最僻靜、最落魄的地方,也就是所謂奴隸的居室。在院子裏左邊的一間小屋子裏,白布窗透著屋子的燭光朦朧。?
紀清語睡在窄窄的木板床上,擱著背部生生地疼。短短半月,曾經高貴優雅的郡主一下子變得蒼白而狼狽,淩『亂』的發絲,變得削瘦的臉頰,素顏布衣,一雙纖指變得粗糙。睡著的眉頭也一直蹙著,背部的疼讓她無法入眠,左右翻著身子,木板床發出吱吱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地方顯得特別的突兀。?
七道黑『色』的身影從院外飛掠而入,直奔著紀清語所在的小屋子而來。當幾人將窗戶輕輕弄開看到那個躺在木床上很狼狽的女人時都驚住了,她就是那個傳說溫柔美麗深得太後、皇後喜歡的語郡主嗎??
紀清語自被弄到這個鬼地方後,便變得如同驚弓之鳥般,一有風吹草動,她就以為是有人要來害自己。現在感覺到屋子裏陌生的氣息,她倏地從木床上坐了起來,當看到眼前出現的幾個黑衣人時,差點沒嚇得驚叫出聲。?
“郡主不要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看到紀清語要放聲驚叫,其中一個黑衣人趕緊出聲。他們可不想將宮裏的侍衛引來。?
紀清語張大的嘴慢慢合了起來,然後眸光懷疑地望著幾人。輕輕出聲,聲音卻帶著一些嘶啞。?
“你們是來救我的?”?
“是。”黑衣人點頭,“候爺已經到了月焰皇城,現在就在皇城裏的一家客棧。等待郡主出宮。”?
“我爹爹也來了?”聽到黑衣人提起父親,紀清語一雙朦朧的眼裏倒閃起亮光。她就知道爹爹不會讓她在這裏吃苦的。?
“那走吧。”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是。”黑衣人點頭,“郡主要小心一點,我們不能讓宮裏的侍衛發現了。”、?“好。”紀清語自然明白。?
七個黑衣人將紀清語護在中間,朝外走去。?
“諸位深更半夜的,想帶著這個小奴隸去哪裏?”?
一張檀木椅放在庭院,小小的身影坐在椅上。月光似落進了她的眼瞳裏,亮得驚人。粉唇勾起,似笑非笑地盯著從房子走出來的幾人。那火紅的羅裙裙擺隨著夜風輕揚著,在這寂靜的夜裏特別的惹人眼。?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她的身邊,秀麗如花的容顏,輕抿著唇唇,那雙墨瞳裏卻有著似寒冰凝聚的冷漠。?
而在小女娃的右腳邊,卻臥著一隻渾身通透雪白的狼,隻見它昂起頭望向幾人,那雙火紅的眼瞳似跳躍的火焰,詭異無比。?
七個黑衣人一愣,麵麵相覷。卻又暗自提高了警戒,將紀清語更護在了中間。?
紀清語早在聽到冷彎彎的聲音時便已經驚得渾身哆嗦起來,又是那個丫頭。對於冷彎彎,她的恨意隻增不減,她在這個鬼地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刺。但是除卻恨,她現在卻更害怕她。她總覺得這個小丫頭簡直不是人,她是妖孽,是魔鬼。她讓自己從天之驕女一下子淪為下踐的奴隸,甚至連自己現在要逃走,她也出現在眼前。她就是一個魔障,一個她逃不開的魔障……?雙手緊掐進了掌心,風撩起她的發絲,遮住了那雙恐懼的眼睛。難道今天她還是擺脫不了這個鬼地方嗎??
“你是誰?”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目光注視著冷彎彎,開口問道。他們並不清楚眼前這個女娃便是當今的小太子妃。會順利找到紀清語,是因為他們提前得到了皇帝的地圖,也弄清楚她的位置。?
冷彎彎睨了一眼黑衣男人,原來自己還不夠出名。?
“本太子妃現在隻問你們是要留全屍體,還是無所謂?”沒有正麵回答黑衣男人的話,卻也已經交代清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的話卻讓幾個黑衣人都麵『色』皆變,看來今天要順利從皇宮將郡主帶走是要費一番周折了。?
“小丫頭夠狂。”另一個黑衣人麵巾下的臉黑如炭,雖然對方是太子妃,但也不過是個娃娃。隻怕她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才敢如此的不把他們看在眼裏。?
冷彎彎輕搖了搖頭,目光穿過眾人落到垂著頭的紀清語身上。?
“我說小百合,難道你還沒學乖嗎?”非要讓自己連葉帶枝都給她拔光嗎??
聽到冷彎彎的話,紀清語身子一顫。更是恐懼地低下了頭,她知道這個小丫頭肯定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自己。?
“郡主不用怕。”紀清語那害怕的模樣倒是惹來黑衣人的憐惜,幾人目淩厲地瞪向冷彎彎,“他們隻有兩人,就不信我們會打不過他們。”?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
“不自量力。”冷彎彎聽到幾人的話,勾唇邪邪一笑。倘若她要他們死,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容易。不過這株百合倒是懂得利用男人的憐憫心,哼,想逃,也要看她放不放手。?
“阿瑤。”冷彎彎朝著水瑤揮了揮手,淡淡喚道。?
水瑤從上前一步,刷地將腰間的軟劍拔出。清冷月輝下,鋒利的劍身閃爍著璀璨卻寒冷的光芒,似劍在嗜血地歡笑。?
幾個黑衣人見出來應戰的居然隻是一個女人,心裏自是對她有幾分瞧不上,態度也鬆了很多。?
“我去會會她。”?
一個黑衣人持劍朝著水瑤攻擊去,身手倒是敏捷迅速。?
“阿瑤,不要弄死了。確掉他一雙手臂就行了。”冷彎彎望著交手的兩人,涼涼地說道。?
黑衣人與紀清語倒嚇得『毛』骨聳然,這個娃娃竟如此的殘忍。?
“是。”水瑤答道,淡淡的,似什麽都激不起她的心波般。手腕一個翻轉,軟劍如被賦予了生命,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朝著黑衣人揮去。快如閃電,眾人隻見到白光掠過,卻沒看清楚阿瑤的招勢。眼見黑衣人被那白『色』的劍光刺激得眼睛閃了下,其他黑衣人大驚,正欲出聲示警卻來不及了。?
“啊——”?
隻見黑衣人一陣慘叫,那持劍的手竟然被水瑤的軟劍給削飛了去。那劍也飛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而那斷掉的手臂更是血肉模糊,讓人慘不忍睹。?
“尺。”?
其他黑衣人湧了上去,拔劍與水瑤對峙著。冷眸的目光裏竟泛起了恨與怒。?
紀清語更是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呆在那裏,雙目恐懼地望著冷彎彎,動也不敢動一下。?
冷彎彎搖了搖頭,真是一群失敗的人。瞧她家瑤多厲害,整天繃著一張臉也不見肌肉死掉,真是佩服。?
“看到了嗎?你們要想將她帶出宮。他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冷彎彎指了指因斷臂之痛而暈了過去的黑衣人。?
其他黑衣人麵麵相覷,看來是真的無法順利完成任務了。?
“本太子妃今天好心放你們一馬。”冷彎彎接著說,黑衣人卻挑起了眉警戒地望著她,這個小太子妃又要打什麽主意??
“不過——”?
果然她還有目的,聽到冷彎彎未落的話語,幾人都不滿地蹙起了眉。?
“我要你們告訴你們家的主子,想要救紀清語,得看他的本事。”?
小小的腦袋揚起,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挑釁地望著黑衣人。她是在向那幕後的洛王跟定遠候宣戰。?
幾個黑衣人驚詫,她是在向主子們開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