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采白一蘇醒,馬上就有人過來,遞上了戰甲。

上官采白麵色驟然大變,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領子,厲聲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對方臉色平靜的說道:“回綏王殿下的話,此時已經是寅時三刻!”

“什麽?!”上官采白臉色已經變得非常的難看了:“外麵怎麽那麽吵?”

對方仍舊很平靜的說道:“皇上身體抱恙,與貴妃娘娘回寢殿休息了!大皇子現在全權主持皇宮政事!有人禍亂宮闈,還請綏王殿下親自披掛征討!”

這句話讓上官采白的臉色變得白的不能再白了!

自己中計了!

可是現在能怎麽辦?大權已經被昭王抓在了手心,手裏有皇帝和貴妃,挾天子以令諸侯。自己投鼠忌器,如果自己此時與昭王反目的話,會讓燕王漁翁得利,而且昭王是打著保護皇帝的旗幟,如果自己現在翻臉,那麽自己勢必會被安上不孝謀逆的罪名!

可是,為什麽自己會中招呢?

突然腦海中猛然閃現出了自己在席間的時候,葉蘇喂自己喝下的那杯酒!

酒水有問題!

葉蘇!

好一個葉蘇!

上官采白猛的一把抓過了戰甲,唰的穿在了身上,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間。

而此時此刻皇宮南門外,一輛馬車非常沉穩但是非常快速的朝著外麵瘋狂的行駛了過去。

前麵兩隊鐵騎開路,後麵大隊人馬壓陣,保護著中間的馬車,閃電一般的跑出了皇宮的範圍。

而馬車上躺著一個已經神智有些昏迷的女人,胸口上的匕首仍舊插-在原處,一動不動。

很快,外麵便有大隊的人馬接上了從皇宮中逃出來的馬車,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親自跳下馬匹迎接。

開路的起兵唰的整齊合一的同時落馬,跪下,沉聲匯報:“燕王殿下,婉婉姑娘成功救出!”

燕王臉上大喜,連連說道:“好!好!做的好!本王一定有賞!本座有一個婉婉,就等於擁有了一個皇宮!本座就暫且把這皇宮讓我那個大哥,等待來日重回皇宮之時,就是本座翻身之際!”

“可是王爺,我們就真的這麽輕易讓出皇宮了嗎?”旁邊一個老臣一臉憤恨的說道:“皇宮才是我們經營的大本營啊!多年的積澱都在皇宮和王府,現在放棄了,不就是全白費了嗎?”

燕王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是因為你還不明白這個女孩子的價值!不管她是不是預言中說的那個妖女,她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皇宮和王府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隻要有了人才,何愁不能翻身?用區區一個暫時的撤退換取她的效命,是我們賺了便宜!”

跪在地上的小隊長繼續說道:“稟殿下,婉婉姑娘昏迷前有書信交與殿下!”

話音一落,馬上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燕王。燕王拿過來一看,上麵是她口述別人手寫的一封書信,隻有寥寥幾個字:能救婉婉者,毒手觀音!

“婉婉姑娘的傷勢如何了?”燕王臉色頓時凝重了很多:“快,事不宜遲,馬上給我找到毒手觀音的下落!”

嘩,一個人從人群中走出,直接跳上了馬車,去給宛凝竹診治去了。同時也有人,轉身去四處搜集情報了。

“我們馬上撤退!”燕王一揮手,帶著大部隊就這麽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也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上官采白一身雪白戰衣出現在了南門。他抬頭看看城門上的字,心裏默默的說道:“婉婉,對不起!如果你要恨我那就用力的恨吧!”

這輩子,注定要負了你了。

可悲的上官采白,他哪裏知道,此時的宛凝竹何止是恨?那已經是痛徹骨髓的複仇了!!!!

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樣的奇怪。有緣有份,有緣無份,有份無緣。

當你選擇錯過的時候,也許真的就要錯過了,而且錯的不能再錯!連讓你回頭看到對方身影的機會都沒有!

這兩個精神戀人,就這麽陰差陽錯的錯過了,錯過了解釋,錯過了緣分,也錯過了這一生。

燕王的軍隊速度不可以說不神速,在決定撤退的時候,後頭軍隊變前頭,瞬間隱身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趁著夜色,有規律的分散,隱藏,滲透。

當宛凝竹被人從馬車上小心翼翼的挪下來的時候,已經在距離京城將近一百裏地之外的一個山莊裏了。

這個隱蔽在深山中的山莊,是燕王的一處隱秘的私宅,外界幾乎沒人知道它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給自足。

所以當一切安頓好的時候,也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幾個從王府裏帶出來的老禦醫一直細心照料著宛凝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可是他們中沒有一個人對宛凝竹胸口的匕首有非分之想,都沒有這個把握在拔刀的同時不會誤傷到宛凝竹本身啊!

就在燕王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身影出現在了燕王的房間之中。

看著對方同樣跟自己雌雄莫辨的容顏,燕王眼底閃過了一絲震驚:“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是怎麽混進軍隊跟過來的?”

手中的長劍愴然出鞘,直指站在對麵的那個男人。

對方慵懶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左少棠自認是美貌賽女人的存在,現在看到了燕王殿下,在下才不得不服,原來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聽著對方轉移話題,燕王臉色一沉,剛要發怒。豈料對方悠哉的說道:“啊,你剛才問我是什麽人?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是貴妃大壽上特聘進宮幫忙的樂師,因為你們打的太厲害了,吵著我睡覺了,所以就隨便找了個馬車睡了一覺。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已經在這裏啦!”

好吧,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無賴的人?無賴的程度堪比某人啊!

左少棠看著燕王的臉色越來越沉,沉的都快滴水了,終於收起笑嘻嘻的嘴臉,認真的說道:“聽說殿下一直都在找毒手觀音?》哎呀呀,你說怎麽可以這麽巧?”

燕王頓時大喜過望,手裏的長劍唰的丟在了地上,差點都要跪下痛哭流涕了:“你是說……你是說,先生你就是……你就是那……毒手觀音?”

左少棠摳摳耳朵,彈了一下並不存在的耳屎,懶洋洋的說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那個傳說中醫術精湛到人鬼難測的毒手觀音!————————”

還沒等燕王跪下,左少棠拉長了聲調,補上了後半句:“毒手觀音的——————鄰居家的表弟的師兄的好朋友的親戚!”

噗————燕王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內傷了!這個男人竟然敢調戲自己?!

看著燕王真的要內傷了,左少棠終於正色說道:“好了,不鬧了,婉婉的傷勢如何了?”

燕王覺得自己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要內傷了!!!!這個男人,是上天派來折磨自己的嗎?!

左少棠臉色凝重的說道:“婉婉的傷,確實除了他誰都不能保證她的平安!我給你一個地址,火速去找他!”

燕王半信半疑的看著左少棠,這個長的不輸自己美色的男人,他的話到底有多少是靠譜的?

“放心!如果婉婉有事,他一定會瘋掉的!所以,他會為了婉婉打破他的慣例!”左少棠瀟灑轉身,伸了個懶腰:“啊啊啊,好困啊!我果然還是要去睡覺才能對得起我自己啊!”

燕王青筋爆出,這個人,殺不殺?

自己不管是在皇宮還是外麵,什麽時候不是一呼百應?這個男人怎麽可以如此無視自己的尊嚴和存在?可是他剛才眼底的焦急卻又不是騙人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為什麽自己反而起不了半分的殺心?反而,反而還很……喜歡?

喜歡?

燕王被自己的念頭給狠狠嚇了一大跳!

我一定是瘋了,瘋了,瘋了!!

就在燕王糾結的時候,左少棠走出了房間,抬頭看看天色,心裏卻在默默想著心事。

原來這就是命中注定,原來這就是命運,原來這就是誰都不能改變的結局!盡管自己和藍寒煙那麽努力的將所有的危險替她擋開,可是還是當不開命運的推手。轉來轉去,還是將她給饒了進去。

如果早知道如此,一開始的時候就讓她進來,豈不是更好?

可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真的,不會後悔嗎?

房間中,昏睡的宛凝竹,在做著屬於她的夢境。夢境裏,那個有著絕美容顏,瀟灑淡然的白衣男子,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上官采白,我婉婉聰明一世卻又是糊塗一時,付出的心,究竟如何才能收的回來?

為什麽你負了我,我卻更想你……想的咬牙切齒的恨啊!

貴妃大壽後三天,中夙國發出聲明。

國事交由大皇子昭王暫代國事,皇帝年邁身體孱弱,入深宮與貴妃同修養。

三皇子綏王監國,與宰輔大臣之女葉蘇訂立婚約,擇日成婚!

二皇子燕王圖謀皇位,意欲不軌,弑君失敗,逃離皇宮。

現由昭王親自簽署的征討令即時聲效,二皇子列為叛國罪全國通緝擊殺!

五國之中,中夙國第一個完成了政變。而聖子和妖女的消息,也算是正式徹底大白於天下!

得聖子者得天下,禍亂妖女定天下!

一時之間,五國各地,各種冒牌聖子和妖女紛紛出現,大行其道,各種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