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凝竹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上官采白,頓時一愣。
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王府的管家不是說他外出了嗎?
昭王眼神落在上官采白的身上,眼神一眯,冰冷的殺機悄悄隱退,沉聲說道:“老三,你這是——你難道忘記了規矩?這裏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你我都會萬劫不複!”
上官采白麵色淡然,語氣平穩的回答:“我相信她!”
葉蘇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昭王,這個女人是個狐狸精,就會魅惑男人,她————”
“夠了!”上官采白厲喝一聲:“葉蘇!放肆!”
葉蘇一噎,一臉委屈的站在了昭王的身後。
上官采白右手一把抓住了宛凝竹握住匕首的手,輕輕的說道:“大哥,婉婉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知己,我相信她一定可以保守這個秘密的!”
宛凝竹呆呆的看著上官采白握住了自己的手,感受著屬於他獨特的觸感和他的灼熱的體溫,冰涼的手指突然莫名多了一絲的暖意。
原來,他也不是那麽的冷情冷意?
一種莫名的情愫從心底悄悄升起,他剛才說什麽?他說自己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知己?
上官采白似乎感受到了宛凝竹的視線,輕輕回頭,那英俊至極的容顏,竟然帶了一絲陌生的溫柔?
好吧,好吧,上官大帥哥,可不可以請不要這麽用這樣的眼神的看著我?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臉蛋有多誘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婉婉其實就好這一口?你知道不知道,姑奶奶我好不容易才斷了對你的念想?
上官采白輕柔一笑,在場失神的人,已經不僅僅是宛凝竹了,更還有一個妒火中燒的葉蘇!
什麽?上官采白從來都沒有對一個女人這樣微笑過,他現在居然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微笑了?
宛凝竹倉皇的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上官采白的這個微笑。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宛凝竹突然覺得胸口重重一痛,自己強行壓下的傷勢,此時再也壓製不住了!
一縷血線沿著宛凝竹的嘴角緩緩滑下,嘴角浮起一抹苦澀,自己這副身體,終究是撐不住了啊!
眼神視線一陣模糊,那英俊至極的容顏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眼睜睜的看著那微笑的眼神逐漸變得驚駭,眼皮一沉,身體一軟,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婉婉!————”上官采白一聲厲喝,將昏厥過去的宛凝竹一把抱在了懷裏,旁若無人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甚至顧不得在場的昭王,葉蘇以及其他人,腳下腳步匆忙,提氣朝著洞口的出口位置飛速的掠了過去!
宛凝竹麵色慘白的嚇人,嘴角的血漬與她的臉色涇渭分明。就那麽柔若無骨的窩在了上官采白的胸口,任由他將自己帶出了洞口。
上官采白一竄出洞口,一個身影一閃,一下子阻攔在了上官采白的身前。
上官采白目光一凝:“大哥,什麽事情容我後秉,她受傷了!”
阻攔住上官采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昭王!
昭王眼睛落在了安詳昏睡過去的宛凝竹,又看了看一臉焦急的上官采白,眼神竟然多了一絲輕輕的波動。
難道說自己這個二十多年從不對女人上心的三弟,終於開竅了?
上官采白身形一晃,瞬間躲離了昭王,他甚至等不到昭王的回複,他不能等,因為他從沒有過的恐懼!他害怕他懷中的女人,有一丁半點的閃失!
他此時此刻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彷徨,從未有過的心慌!
衝出通道,重返王府。
上官采白第一時間召集到了王府的禦醫,趕緊為宛凝竹診治。為了不讓宛天寶宛天貝著急,對這兩個孩子隱瞞的消息,讓幾個丫鬟帶著兩個孩子去花園遊玩去了。
宛凝竹被放在了客房的床上,四個禦醫挨個為她診治,上官采白則是麵色不善的站在旁邊,心急如焚。
診治片刻,四個禦醫對視一眼,跪下對上官采白說道:“回綏王的話,這位姑娘的傷勢並無大礙,這位姑娘好像事先給自己服下了丸藥,所以盡管傷勢嚴重,但是五髒並未移位,隻是經脈略有毀損。好在這位姑娘並為修煉內力,因此就算是經脈毀損,也不至於有生命之虞。”
“她什麽時候可以蘇醒?”上官采白眉頭微微一皺,聽到宛凝竹沒有大礙的消息,心底的巨石總算是徹底放下了。
她本就沒有內力,因此經脈的修複自然是需要一段時間了。隻要自己在,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回綏王的話,隻要服下湯劑,相信不過三五個時辰便可蘇醒。隻是至少要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動武!”這幾個禦醫也不是傻子,雖然宛凝竹沒有內力,但是手指上的繭子可不是騙人的!
加上這位姑娘更衣的時候,身上掉下來的亂七八糟叮叮當當的不認識的東西一大堆,這個姑娘是個善茬才叫見鬼了呢!
不用猜,也是位上房揭瓦的主兒!
上官采白這次才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啊!
一個月啊!自己還可以跟她在一起一個月啊!
上官采白自己估計都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曾幾何時,自己會如此的渴切的希望跟一個人朝夕相處過?
昏昏沉沉,宛凝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隻是感受到有人扶起了自己喂自己吃藥,喂自己喝水。還有人將自己扶起來,從自己的後背緩緩度入一股暖烘烘的熱流,讓自己幹渴的身體瞬間得到了滋潤。仿佛是旱的龜裂的土地緩緩注入了水源,瞬間變得豐盈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讓宛凝竹差點在睡夢中舒服的呻-吟出聲,實在是太舒服了!
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好長的一個覺。
當宛凝竹可以睜開眼的時候,發現竟然是一天的清晨了。
活動了一下手腕,很好!活動了一下腳腕,也很好!活動了四肢和軀幹,居然也很好!
宛凝竹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努力回想自己昏迷過去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自己錯過了什麽?
“你醒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宛凝竹瞬間回頭,卻見上官采白一臉寧靜的看著自己。
“上官采白?”宛凝竹眼神一眯,眼睛落在了他的黑眼眶上,嘴角清揚:“你守了我一晚上?”
上官采白眼神有些慌亂,略帶不自在的說道:“你是在我的府內受傷的,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情,所以就順便…………”
“順便?……”宛凝竹眼角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官采白。
“是啊,隻是順便……順便……而已。”上官采白被宛凝竹看的有些狼狽,麵孔竟然有些微紅。
宛凝竹第一次發現,這個上官采白居然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麵?他竟然會害羞?堂堂的中夙國三皇子綏王爺,居然會臉紅?!這個發現實在是太有趣了!隻怕,其他人還沒有看到綏王臉紅的一麵吧?
宛凝竹玩心大起,伸手輕輕拍拍床鋪示意他可以坐下,對上官采白說道:“昨天,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出現,隻怕我已經活不成了1”
宛凝竹的這個親昵的動作和說的話,讓上官采白竟然再度紅了臉!
“我……我去看看你的粥熬好了沒有!”丟下這句話,上官采白竟然落荒而逃?!
看著他的身影,宛凝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逃出了宛凝竹的客房,上官采白一下子站住了,自己竟然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這個女人啊!——————果然是個妖精!
宛凝竹坐在房間的床上,笑的猖狂,門外的上官采白,並足而立,微笑以對。
那個清晨的陽光,突然變得很好。
葉蘇躲在一個拐角後,看著自己熟悉的那個上官采白,那個冷漠的上官采白,那個眼裏隻有權利和地位的上官采白,那個對女人從不假以辭色的上官采白,如今居然也為了一個女人展露笑顏,如今也為了一個女人駐足停留!
可是那個女人卻不是自己!
葉蘇拳頭緊緊握在了一起,牙根緊咬,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她要忍!一定要忍!一定要讓上官采白看到那個女人不如自己的地方,一定要讓上官采白明白,自己才是對他最有助益的存在!
如果他想真正的攀登到帝位,那麽,自己以及自己家族的助力絕對不可或缺!
那個叫婉婉的女人何德何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宛凝竹收斂笑容,心裏卻是將這個事情從頭到尾都梳理了一遍。自己受這麽重的傷,居然還是沒有弄清楚原因!為什麽綏王府的後山會被布置成這個樣子呢?那群被關押的孩子又是怎麽回事呢?
直覺告訴她,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看來自己還要在這綏王府呆上一段時間,徹底弄清楚了才行啊!
呀,對了,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呢?自己隻顧著探查消息,卻忘記這倆臭小子還被自己丟在了那吃東西!自己這一昏迷就是一晚上,這倆孩子去了哪裏了?